22.

兩人一直暢聊到凌晨，一高興就喝酒，萬哥攔也攔不住，最後還開車把倆人送回家才解脫了。

萬哥：幸虧我有先見之明沒跟著喝酒，不然只能睡大街了。

被送回家的醉鬼方煜相當鬧騰，鞋子踢得到處飛，充滿酒氣的衣服脫了就隨手亂扔。萬哥看不下去了，強行把他按在床上，警告他快點睡覺，轉身打算瀟洒地離去。

突然方煜吼一大嗓子：「萬隆隆！」

萬哥一個激靈，又走回他的床前，滿臉無奈，「幹嘛！」

方煜像小孩耍賴一樣吵起來：「我要打電話！我要給姜姜打電話！我要演電影啦！我打電話！你打電話！」

萬哥滿臉無語，「哥！祖宗！凌晨一點半了！打個鬼的電話！」

方煜不依不撓，在床上撲騰打滾，咚咚咚的，還超級大聲地嚷嚷著打電話。萬哥感覺自己耳朵快要聾掉了，深吸一口氣，認命地從方煜包里摸出手機，想要對準方煜的手指解鎖，結果方煜總是亂動，對不準。

萬哥生氣了，「別動！不然姜泠不理你！」

方煜瞬間老實了，一動不動，任憑萬哥操控。萬哥心裡默念：罪過罪過……姜泠啊哥對不起你，只是不麻煩你就得擾民了……然後眼一閉心一橫把電話撥出去，一把塞在方煜手裡，溜之大吉。

姜泠家，小鱷魚之歌在黑暗裡突兀地響起，姜泠煩躁地翻個身，不想接。

沒想到電話鈴一直響一直響……

姜泠重重地捶床，暈乎乎地拿起手機接通。

「喂……」嗓音沙啞，帶著濃重的鼻音，還有隱藏起來的煩躁。「姜姜寶貝。」方煜溫順的聲音傳過來，像給媽媽打電話的小朋友，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姜泠稍微有了點意識，揉揉眉心，「唔…是方方啊…怎麼了嗎？」

方煜像極了給媽媽彙報成績求表揚的小學生，「我今天，接了個電影，那個導演很喜歡我，他不怕唐語人找他麻煩。我棒不棒？」

「……噢」兩三秒的沉默后，姜泠才慢慢反應過來。「噢，你接電影了啊，你好棒啊，恭喜你噢。」

「嗯！」方煜心滿意足地重重點頭，並沒有意識到姜泠看不到。

兩個意識不清醒又邏輯混亂的人獃獃地聽著電話，好像誰都沒意識到可以掛斷了。

方煜突然出聲，「姜姜寶貝喜歡我。」

姜泠不明所以，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馬上就能賺到下一筆錢了。」

「嗯。」

「我馬上就能對你更好了。」

「嗯。」

「那你…再多喜歡我一點好不好？」

「好。」

「那你……一直喜歡我好不好？」

「好。」

醉鬼方煜滿意了，乖乖地閉嘴了，結果姜泠完全清醒了。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剛才的對話，只能想起好像方煜講了什麼事情，然後一直問她喜不喜歡他，聽起來有點神志不清。

電話還沒掛斷，姜泠看了眼時間，有點無語，「方方，你喝酒了嗎？喂？你在家嗎？」

方煜不說話，只能聽到沉沉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