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滿意

就算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在他強大的氣場的幫助下，直樹的身影也很容易從那個距離被辨認出來。

伊藤先生、花和賢治沒有勸說，本能地低下頭，滿懷敬意。

見狀，直樹微微點頭表示問候，然後收回視線。

「你師父是主嗎？」伊藤先生問道，眯起的視線落在直樹身上。

只有大名才能從那麼遠的距離指揮如此強烈的氛圍，他在不知不覺中違反了武士的行為準則，向一個不是大名的人鞠躬四十五度。

十五度的鞠躬是向與你同級的人打招呼。三十度的弓是給上級的，四十五度的弓是給大名的。

非大名的人與幕府將軍會面時，要根據等級和場合，施以四十五度弓或跪弓。

輕輕嘆了口氣，大輔偏過頭看了一眼直樹，又將視線轉向他們。「是的，他是，但他不是大名。」

之所以這樣回答，倒不是因為無法掩飾直樹的身份而撒謊，而是不想否認自己是領主的事實。

他覺得說謊是對師父的不敬。

「那他一定很厲害……」伊藤先生若有所思地聲音低了下去。

眼下，這也是他唯一能想出的解釋，來解釋他身邊的謎團。

如果不是粗魯的話，他會很想多打聽直樹的事。

不過，考慮到他和大輔的關係並不密切，他沒有這樣做。

那是他越界的情況，他不想強加知道大輔過去幫助了他的女兒多少。

另一方面，直樹和大輔從來沒有想過伊藤先生可能會向他所服務的大名佐竹大人報告這件事。

也許，他們不認為這會是一個問題，或者他們只是不在乎。

對於伊藤先生做出的這個事實，大輔沒有給出任何回應。他只是讓他的大腦假設它會想到什麼。

「你的師父看起來很年輕，還是黑暗在欺騙我的視線？」伊藤花苦笑著問道。

遙的家人沒有注意到的一件事是，正在看馬的直樹聽到了他們的每一次談話，一邊看著他們一邊想著自己。

「我什麼時候成為人們感興趣的對象了？」

頓時，伊藤花迎上他的視線，嚇得縮了縮肩膀，聳了聳肩。

「天啊！」她叫道。

「d-有沒有……h-他也許聽見了？」她睜大眼睛，生怕他再聽到她的聲音，輕聲問道，不知道隔著那麼遠，他也能聽到她的耳語。

「不，我相信我的主人仍然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大輔撒謊，強顏歡笑。

但看到遙遙凝視著自己的緊皺的眉頭，他的唇角頓時放鬆了下來。

他想，如果她以這種方式瞥了他一眼，他的笑容可能看起來非常可疑或醜陋。

大輔不得不說一個可信的謊言，讓仍然注視著這個似乎不再看他們的男人的伊東家族接受他們的注視迫使他做出反應。

「啊……原來如此……」伊藤花笑著說，又看了一眼直樹的方向，終於收回視線。

知道直樹現在肯定不耐煩了，大輔在告別時對他點了點頭。

「伊藤先生，我現在必須告辭了，」

玩遊戲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越早結束事情，對他越好。

伊藤先生和他的家人越過他的肩膀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人影，然後笑著回應。

「耽誤您的時間，我們深表歉意。請您向您的主人表示衷心的歉意，並感謝您。」

「我會。」

隨著他的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遙對著他微微鞠躬，唇角勾起，然後移開視線，轉身離開。

他邁著快步走近已經在找路的直樹。

終於到了自己的身邊，他低下頭，上身低了三十度左右，眼睛看著腳前一米的地面。

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一低，便成功傳達了一個熾熱的訊息。

知道師父不喜歡浪費時間的事實，他很抱歉讓他閑站在那裡，花了一半的時間來燒香。

「我們該走了。」直樹告訴他，然後轉身往前走。

他的語氣很平靜，表明他沒有怨恨或責備他浪費了時間。

聽到後退的腳步聲，大輔連忙抬起頭。「他已經走了？」他一邊想，一邊拉著馬的韁繩，把它帶往前。

驀地，直樹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

「你是不是指望我騎上馬，而你像對待那個女孩那樣牽著韁繩？」

大輔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不管怎樣，直樹繼續說道。「你最好找到回去的路。」

不等對方回應，他雙手背在身後繼續往前走。

『他-他……他-聽到了……我的想法？等等，主-主人能聽到我的想法……」他在心裡思索著。

腦海中瞬間閃過另一個念頭，不由瞪大了眼睛。「連這個？天啊…『

意識到直樹能夠聽到自己的想法，他眉毛一挑，額頭上出現了橫向的皺紋，下巴鬆弛了下來。

接下來的幾秒鐘，大輔站在原地，僵在了原地。

他被他的主人徹底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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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碗放在皇後面前的矮腳桌上，兩個僕人深深一鞠躬，便匆匆離去。

沒有人願意等待並成為下一個平息她憤怒的受害者。

正坐在墊子上，脊椎挺立，雙腳夾在身下的姬美皇后，聞著蓋著碗的香味，眼中露出微笑。

她現在看起來更糟了。

「這個很新鮮，」她稱讚道。

與她對面同坐的將軍眉頭緊皺，鼻子一皺。

看到他臉上的不耐煩，她勉強對他笑了笑。

「兄弟，請允許我解渴，」她簡短地說道。她不介意他同意與否。

這是她此刻所嚮往的。

然後不等他的允許，她的袖子微微卷了起來，露出白皙皺巴巴的手腕上一排排的青玉手鐲。

不耽誤時間，皇後娘娘掀開兩個碗的蓋子，露出裡面濃稠的紅色液體。

唇角勾起，她立即用顫抖的手指拿起了其中一個碗，將碗端到唇邊。

閉著眼睛用力吸了口氣，嘴唇張開，手指緩緩抬起碗底。

隨著濃稠的紅色液體從陶瓷碗里流進她的嘴裡，順著喉嚨而下，她的臉色開始發生變化，身上的皺紋也開始逐漸消失。

仔細地注視著妹妹，星一大將軍的臉色開始放鬆。

她喝完第一個碗，放下，拿起第二個碗。

不一會，她就喝完了每個??碗里的液體，然後把它們放下，就像是甜酒一樣，這對她來說是什麼味道。

她拿起放在碗邊桌子上的綉有鳳凰圖案的白頭巾，用它輕拍嘴唇，擦拭角落。

看著這個容顏容光煥發，容顏凌駕萬國的女子，他語氣嚴厲的問道。

「你是不是要等到你快要發瘋了才要血呢，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