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酒吧的衝突

余以為回到賓館，發現翠花不在。給翠花打電話，翠花說在逛商場，余以為沒有在意，只是叮囑翠花早些回來。

結果到了晚上，翠花還沒有回來。余以為有些心慌，給翠花打電話，沒人接聽。聯想到翠花的狀況，余以為擔心起來。他找到小花，問小花有沒有和翠花聯繫。小花說曾經給翠花打過一個電話，翠花說在逛街，小花也沒有說什麼。

余以為問電話是什麼時候打的，小花說大概十分鐘前。說著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確切的時間是11分鐘前。

余以為查看手機導航軟體，查找市區內的大型商業綜合體、特色商業街等場所。保山城區不大，也沒有像直轄市那種大型商業街區，翠花會去哪呢？

余以為首先想到了賓館的監控。他找到前台，說明情況。前台小妹很配合，領著余以為到了監控室。

余以為先從樓層過道看起。下午三點，翠花出現在樓道中。乘電梯到了大堂，然後出了大門，向左走去。再然後，就出了賓館的監控範圍，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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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為和小花站在賓館門口，他迅速地在頭腦中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他是翠花，出了賓館，會是怎樣的一個行程？

余以為打開手機導航，沿著監控中翠花的前進方向以漫步狀態行進。小花跟著余以為一起走。余以為對小花說：「你也是女人，你按照你的想法想去哪裡你就去哪裡，錢小姐大概也會是同樣的想法。」

小花答應了。向前走了幾百米，前方是百貨大樓。小花和余以為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走了進去。

兩個人在商場里轉了一圈，沒見到翠花。余以為注意到頭頂的監控探頭。

「不找了，去看監控。」余以為說。

兩個人找到商場服務台，余以為對服務台說他鄰居的孩子走丟了，希望幫忙查看一下監控錄像。余以為用手指指指腦袋，說孩子雖然成年了，但這裡有些問題。服務台沒有懷疑，領著余以為他們來到服務台後面的監控室。

從下午三時商場入口的錄像開始看起。果然，在三點十五分，翠花出現在監控錄像中。然後翠花進了一家專賣店，停留了幾分鐘，又走了出來。

余以為跟著翠花的腳步轉換著監控畫面。負責監控的保安很有耐心地一直調換著主視頻，熟練地加快播放速度。

終於看到翠花從商場出口走了出去，時間是下午五時十分。

余以為謝過保安，追尋著翠花的蹤跡走出百貨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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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是一個十字路口。余以為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卻見不到翠花的身影。他又撥打了翠花的手機。響鈴，但是無人接聽。

不接電話，有多種可能。往好的方面想，是機主沒有聽到；往壞的方面想，機主可能遭遇不測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每過一秒，翠花的危險就增加一分。余以為看到路口有監控探頭，是屬於公安機關的。事到如今，余以為不得不求助於警察。他撥打了110。

余以為先表明律師身份，說他受委託陪伴一位女士去昆明看醫生，精神方面的問題。但是該女士走失了，請求公安機關協助查找。

接線員告訴他，可以留在原地，等警察到現場；也可以就近去派出所查閱監控。余以為選擇了後者。

派出所離此不遠，幾分鐘的路程。值班警察很熱情，很耐心，對余以為說不要著急，目前沒有接到相關報案，說明問題不大。

警察陪同餘以為查看路面監控視頻。在視頻里余以為看到了翠花。翠花在街上溜達，最後停在了一家酒吧門前，然後走了進去。

至少到現在翠花還沒有出來。

余以為謝過警察，帶著小花飛奔向酒吧。

余以為是律師，知道酒吧是怎樣的一個環境。翠花去那裡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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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進了酒吧。酒吧里曖昧的燈光模糊了人們的面目。余以為仔細尋找，終於在吧台看到了翠花，余以為長出了一口氣。

翠花坐在吧椅上，旁邊的吧椅上坐著一個胖子，三十左右年紀，一隻胳膊搭在吧台上，一隻手正在翠花的大腿上撫摸。看翠花，沒有拒絕的意思，和胖子談笑風生。

小花想上前和翠花打招呼，被余以為攔住了。小花不解，余以為拉著她坐到稍遠處，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隨便點了一杯酒，瞄著翠花。

「為什麼不喊翠花？」小花低聲地問余以為。

「她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行動自由。她想做什麼，由她自己決定。除非有危險，否則我們不要出手。」余以為這樣說道。

哦。小花點點頭，明白了。

胖子還在和翠花起膩。但不知胖子和翠花說了什麼，翠花臉色忽然變了，起身要走。

胖子一把抓住翠花，嘴裡罵了一句。翠花也不含糊，端起酒杯就把半杯酒潑在了胖子臉上。

壞了，胖子的臉掛不住了。胖子頓時暴怒，抬手就給翠花一個巴掌。

翠花捂著臉，只停留了一剎那，然後也伸出手去打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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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余以為不能再旁觀了。他馬上緊跑幾步來到現場把翠花擋在了身後。

余以為瞪著胖子。

翠花見到余以為，先是差異，然後感覺有了仗勢，抱著余以為的胳膊，指著胖子說：「他罵我，還打我！」

胖子瞅著余以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朋友，你也看上這個婊子了啊？」

余以為一皺眉，說道：「你這麼說就是欠揍。」

「那你來打我呀。」胖子囂張地說。

一旁的酒保說話了：「幾位，你們到外面去談好嗎，我這裡還要做生意。」

這時候胖子的身邊聚攏了幾個人，看樣子他們是一夥的。胖子嘿嘿一笑，說：「怎麼樣，英雄，咱們去外面談談？」

余以為非常不願意和人起衝突。但是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了。

「你先走。」余以為對翠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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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翠花還挺倔。

余以為說：「你在這裡只能添麻煩。你先走，我自有辦法。」

哈哈。胖子笑道：「你們誰也別想走！」

說著，有三個人就竄到了余以為背後，把他和翠花圍了起來。

「走吧，別耽誤老闆做生意。」胖子說。

幾個人圈著余以為和翠花走出了酒吧。

「你挺講究江湖規矩的。」余以為說。

「哈哈。這時候再說軟話是不是有點晚了？」胖子笑道，「不過你這話我愛聽，說吧，想怎麼解決？」

余以為看著胖子，說道：「你罵了我的朋友，還打了她，是不是應該向她道歉？」

「嘿嘿。就一個婊子，至於嘛。說到江湖規矩，我也是講究人，這個婊子潑我酒，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她一般計較，讓她給我道個歉認個錯，這事就過去了。」胖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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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余以為說。

翠花驚訝地看著余以為。

胖子得意地笑了。

「我的朋友實在是太衝動了，怎麼能潑酒呢？不過事出有因，你罵人在先，是不是應該先向她道歉？」

胖子眉毛挑了挑，說道：「看來你是不想善了了？」

「凡事不過一個理字。道歉，你先。」余以為說。

胖子身邊的一個小子忍不住了，跳出來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果哥說話？」

胖子踢了那小子一腳，喝了一聲：「滾！」

那小子被踢了，一聲沒敢吭，站了回去。

「小兄弟報出了我的名號，氣氛已經烘托到這兒了，我也不隱瞞了。我大名齊易果，不是本地人，過來玩一把而已。朋友可不可以留下稱呼？」胖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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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沒啥名號，不惹事，也不怕事。」余以為說。

胖子撓撓頭。他最煩和普通老百姓打交道。一來對方不是黑道人物，打贏了沒有成就感，打不贏更沒面子；二來普通老百姓遇事很執著，被打了一門心思告狀，天天纏著你，自己總有兜不住的時候，很麻煩。

胖子浸淫江湖很久了，他不想陰溝裡翻船。而且他不是本地人，深知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但是他不知道余以為也不是本地人，其實雙方都不想惹麻煩。現在事情僵到這兒了，不關其他，只關面子。如果今天不能找回面子，被一個普通老百姓給嚇唬住了，以後果哥還咋混？

事情僵住了，總得有人出來破局。胖子正在想如何找台階，身旁一個小弟適時跳了出來，指著余以為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和果哥說話？」

余以為差點樂出來，心說果哥的小弟是不是只會說這一句話呀。

那小弟作勢揮起了拳頭，沖了上去：「看我不揍你！」

身旁其他幾個人被帶動起來了，也要上去打。

胖子一見，急了，一伸手，嘴裡喊了一聲：「給我……」話還沒說完，腦袋上一個酒瓶子就爆了。

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了一個人，拎著酒瓶子就給胖子爆了頭。

余以為定睛一看，是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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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花怒目圓睜——但因為眼睛不大，不仔細看瞧不出來，不管怎樣，余以為認為肯定是怒目的表情——威風凜凜，手裡拎著半截酒瓶子，擋在了兩伙人中間。

胖子頭上流下血來。胖子也怒了，向小弟們喊道：「給我打！狠狠地打！」

小弟們紛紛拉開架勢。余以為也握緊了拳頭。

這時候，想起了警笛聲。

「誰他媽的報警了？」胖子怒道。

「是我報的警。」小花說。

這事兒，酒吧的人不會報警，余以為沒有機會報警，胖子一伙人更不會報警，能報警的，只有剛才一直沒現身的小花了！

胖子捂著頭，盯著小花，恨恨地說了一句：「撤！」

「不能逃啊，老大！」一個小弟喊道，「好漢做事好漢當，這鍋我替老大頂了！事兒都是我一個人乾的，和老大無關！也和眾兄弟無關！」

胖子仰天長嘆，我帶的都是什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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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動不許動！」警察包抄了過來，來了兩輛警車，陣仗不小。

「趕快給熊律師打電話！」胖子喊道。

警察圍過來，帶頭的警官一看形勢就明白了，這是在酒吧打架的。報警的人有誇大其詞的成分，早知道這樣就不來這麼多警力了。

警官想儘快把事情了結。他看到胖子頭上流血，明白這是被酒瓶子砸的，就上去問胖子：「怎麼樣，傷得重不重？」

胖子擺擺手：「不礙事不礙事。」

事主這樣說，警官也不好說什麼，就問：「誰幹的？」m.

「我！」小花站了出來。

警官一見是個女的，心裡明白了八九分，但還是例行公事問一句：「為啥打人？」

「他欺負我姐妹！」小花說。

「她說的屬實嗎？」警官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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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連連擺手：「誤會，都是誤會。」

警官問胖子：「能調解嗎？」

胖子說：「可以。不過我有個提議，警官，我們能先商量一下嗎，要是能和解就不麻煩您了，您看可以嗎？」

警官瞅瞅他，說：「可以。」

胖子走過去，沒理小花，也沒理翠花，直接奔余以為說話：「朋友，來，借一步說話。」

余以為雙手插褲兜：「就在這裡說。」

「呵呵。朋友也是講規矩的人。你看，我這頭都被打傷了，一會兒還得去醫院縫針。」

「你活該！」翠花罵道。

「小姑娘，火氣不要太大，容易傷身子。」胖子笑著說，但目光是冷的。

「你就直說吧。」余以為把話題扭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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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不要你們一分錢的賠償。我的意思就是，這事就這麼算了吧，你看，我也受傷了，你們的氣也該消了吧？」胖子態度誠懇，要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見到他現在的樣子肯定以為他是個奉公守法的老實人。

「我們得商量一下。」余以為說。

「好，儘快哈。」胖子說。

走到一旁，余以為問翠花：「怎麼樣？」

翠花說：「我得出這口氣。」

「怎麼樣出氣？」

「道歉，賠錢。」翠花說。

「余律師啥意見？」小花轉向余以為。

余以為剛才一直觀察著胖子，他感到胖子有問題，於是對小花和翠花說道：「看胖子，打架居然還叫律師，而且小花把他打傷了他不追究小花的責任，還希望和解，其中大有古怪。這不像是一般黑惡勢力的行為模式。不如先同意和解，但是有個條件，必須在派出所，要不警察一走咱們還可能吃虧。」

好的。翠花和小花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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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余以為對胖子說：「可以和解。但必須到派出所。」

胖子笑了：「你們太謹慎了。我要是想把你們如何就不會主動提出和解了。」

胖子去找警官，說要去派出所和解。警官說可以，坐警車給你們送過去，但是人多坐不下。於是，胖子和一個小弟坐上警車，其他人另外找車去派出所。余以為三人坐另一輛警車。

到了派出所，胖子對值班警察說他的一個小兄弟和人家女生起了點誤會，他去勸架，結果被誤傷了。現在雙方消除誤會，握手言和，請求警方做個見證。

那個值班警察認識余以為，問：「人找到啦？」

「找到啦，謝謝警官。」余以為說。

翠花還不知道他們說的要尋找的人是她，一臉茫然。

警察要簽調解書，胖子說不用了，就是雙方和解，不用出手續。

余以為心裡有了譜，這個胖子一定有問題。於是，他走上前，把胖子拉到一邊，問：「你說的和事實不符啊，男主怎麼成了你的小弟？」

胖子咧嘴一笑：「小弟不就是替老大背鍋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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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為說道：「你是不要賠償了，可是小姑娘也挨了打，怎麼算？」

胖子說道：「我懂，認倒霉，你開個價吧。」

「十萬。」余以為說道。

「多少？」胖子饒是故作鎮定聽了也是一驚，「朋友，你這就不厚道了，宰人也不是這麼宰的。」

「也不是一口價，你可以還價。」余以為說。

「我這頭有點暈，你等會兒，我律師來了和你談。」胖子說。

這正中余以為下懷。他就是要等律師出場藉機摸摸胖子的成色。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匆匆趕來。

胖子介紹道：「這是熊律師，你們談。」

被稱作熊律師的人滿臉堆笑，但一轉臉胖子看不到了馬上變得很不耐煩的樣子。他不喜歡泡酒吧，所以沒和胖子一起玩，獨自去了歌廳。等到回到賓館褲子都脫了這時候接到了電話去幫胖子平事。一身慾火沒發泄出來正難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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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律師說：「果哥的車在路上出了事，我們來就是處理事故的，算上各項賠償是一大筆錢，實在拿不出更多，要不一萬？」

「啥事故呀，來這麼多人？」余以為好似隨口問道。

「嗨，車掉溝里了，著火了，啥都沒剩下。損失挺大的。要不，我們來保山幹嘛？」熊律師說道。

余以為心念一動。

「在哪裡呀，沒聽說。」余以為跟上一句。

「靠近閔家山的一個偏僻路段。」熊律師說著，忽然感到有些不妥，改口道：「你說一萬行不行？」

「我問問。」余以為說。

余以為跟翠花說了，也提了自己的意見。這事不宜過多糾纏，拖的久了可能會很麻煩。翠花同意余以為的意見。

有熊律師幫著說話，胖子答應了。但是余以為要現金，胖子安排小弟去自動櫃員機取款。

余以為拿到錢，跟值班警察說他們有兩個女生，夜太黑，害怕，能不能他們先走，把胖子多留半個小時。警察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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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為帶著小花和翠花迅速回到賓館。把她們安頓好，余以為說要回去看看，然後一個人走向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