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保山的事故
霧。又是大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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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為、小花和翠花在餐廳里吃早飯。小花見到翠花的樣子一點也沒有高興起來。她感覺這是不是就叫作迴光返照？因為霧，班車停開，余以為徵詢兩人意見是改簽還是退票。只有翠花依舊很興奮，興高采烈地嘮叨著，似乎恢復了元氣。
保山不通高鐵。要去昆明只能坐汽車。班車不通，只能等。余以為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翻看著手機，翠花在一旁沉沉入睡。
突然，手機里推送的一條本地「突發」新聞吸引了余以為的注意，他忙仔細地閱讀。那條新聞是這樣說的：今天上午九時許，本市一條鄉村公路上發生一起交通事故，車輛起火燃燒，目前事故正在救援中。隨著文字還有幾張配圖，顯然是現場抓拍的。車輛正在燃燒，但是冒的火光是白光，而不是紅光或者黑煙。
對這個白光，余以為太熟悉了。他給老蔫巴事故現場的採樣做了好幾次檢測，檢測人員都告訴他，鋁燃燒發的是白光，溫度在三千度以上。
余以為激動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起事故和老蔫巴的事故太像了，沒準可以在這起事故中找到突破口。
余以為激動地在屋裡來回走了好幾圈。翠花被吵醒了，問余以為「你幹啥？」余以為抱起翠花，「走，去找小花！」
余以為咚咚地砸小花的房門。小花開了門，也是一臉詫異的表情。她也沒見過余以為如此激動過。
余以為把手機里的新聞給小花看。小花看了，也是激動得不行，立刻就要去現場。只有翠花，好像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你留下吧。」余以為對翠花說。
「好。」翠花出乎意料的痛快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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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為頭腦稍微冷靜了一下，他感到翠花的心理真的受到刺激了。翠花仍然是淡漠的表現。
至於小花，應該比翠花堅強許多。
余以為帶著小花走出房間。
首要的問題是確定事故的具體位置。新聞里說的不是很詳細，但新聞是本地的官方媒體發布的，想來可以問到。於是余以為撥打了媒體的熱線電話。剛說一句話，說想知道事故的具體位置，對方接線的女士就說「在閔家山，到那一問就知道。」顯然，不是只有餘以為一個人打了熱線電話，人家不用你說就知道你問的是哪起事故了。仟韆仦哾
出了賓館，外面仍然是濃霧。查導航，和閔家山還有近二十公里距離，只能坐車去。余以為摸索著，在賓館門口看到一輛趴活兒的計程車，馬上和小花上車，催促司機開車。
司機不緊不慢地說：「這麼大的霧，不敢開撒。」余以為說：「給加錢。」司機高興了：「老闆是個爽快人。」
距離不遠，但是霧大，司機雖然開車起步了，但也不敢開的太快。好在出了市區霧小了很多，車速漸漸地快了起來。
到了閔家山，一打聽，才知道信息有誤，真實的事故地點不在閔家山，而是在閔家山附近的另一個寨子。不過也不遠，余以為讓司機開車把他們送到那兒。
到了事故現場，就看到有許多人在圍觀。路上還有許多警車和消防車，幾乎把路都佔滿了。余以為多給了司機錢，湊個整，司機高興地返程了。余以為和小花擠過人群盡量向前面靠近。
往前走的時候就感到熱浪撲臉。有警察攔著，不讓再往前走了。消防員也遠遠地站著。余以為定睛一看，這裡也是一個陡坡，坡下一輛貨車正在燃燒，發出耀眼的白光，就和照片中的一樣。余以為看看手錶，已經十點了，說明車輛至少燃燒了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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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體量的含鋁物質會燃燒這麼久呢？是R369和RP6952嗎？余以為一邊思索著，一邊用手機拍照，穿插著錄像。
有圍觀群眾問消防員為啥不去滅火，消防員說：「從來沒有見過燃燒發白光，不知道是什麼物質，也不知道如何滅。就怕是化學物質，如果遇水的話可能爆炸，或者揮發出有毒氣體，那樣的話就更危險了。只能看著車輛燃燒。即使去救也沒有價值了，這麼高的溫度肯定什麼都剩不下，如果再搭上消防員的生命就不值了。消防隊已經派人去請專家了，對事故進行研判。」
余以為看著燃燒的卡車，心裡想老蔫巴當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情形？車輛燃燒時老蔫巴如果還清醒，心裡會是怎樣的絕望？現在想來，如果老蔫巴在事故發生的一剎那就死了應該算一種幸運。
余以為轉頭看看小花。小花也在拍照。她的臉像凍結了一樣，毫無表情。但余以為注意到，小花的眼裡有水汽朦朧，小花的手在微微顫抖。
車輛一直燒到十二點才漸漸熄滅。現場什麼也沒有剩下。那麼大的一輛車，燒沒了。現場的餘溫仍然很高，人依然近不得。警察和消防員開始陸續撤離了。有官員指示當地的村委會保護現場，等專家來了做勘查。
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余以為和小花沒有走。他們希望可以發現更多的東西。
還有一些人沒有走。他們架著手機，正在直播。一個主播看到了余以為和小花，舉著手機就走了過來。余以為看到了，忙把小花拉到一邊，離主播遠一點。主播本來是想採訪一下余以為的，見余以為態度不是很配合，就尷尬地笑了笑，然後繼續解說現場。
余以為皺著眉頭。他感到主播已經把他和小花拍到畫面里了。但又不好發作，只能盡量躲開直播的鏡頭。
余以為感覺自己的行蹤可能被大數據檢索到了。也可能被某些人看到。不管是哪種情形，都是余以為所不願意的。他現在要做的，是低調行事。
余以為打算去現場取一些樣本再做鑒定，看是否和老蔫巴事故現場的一樣。但看現在的情形，一是現場溫度沒降下來，無法取樣；二是即使現在能取樣也會被主播收入鏡頭中。想了想，余以為決定先回賓館，等第二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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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事，把余以為的計劃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