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名為荷莉瑞塔的少女

第一章 名為荷莉瑞塔的少女

一名少女哆哆嗦嗦的抱著另外一個看起來與她看起來很相似的幼女,一個身穿皮甲的男人獰笑著高舉著手上的短劍。

似乎是要讓這兩位少女死的毫無痛苦一般,長劍在透過破碎屋頂太陽的照射之下閃著冷冽的寒光。

少女閉著眼睛緊咬著嘴唇。

她不想死,卻只能無奈的接受面前的命運。

如果少女要是有力量的話,或許她會反抗面前的敵人逃跑吧。

可惜,少女沒有她所想象的力量。

所以少女的下場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少女會死在這裡。

但是少女不想就這樣死在這裡,所以她抱緊了懷中更為幼小的少女,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口中喃喃的喊道:「姐姐,救救我。」

短劍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獰笑著揮下。

可身上卻並沒有傳來預想當中的疼痛。

少女戰戰兢兢地掙開了雙眼,最先看到的就是靜止在面前的短劍。

順著短劍,她看到了握著這把劍的大手。

可這個男人的大手卻被一隻纖細的小手給死死的握住了。

這個小手很明顯是屬於一個女性的手掌,隨後跪在地上的少女就被者一聲並未過變聲期的尖銳爆喝,驚嚇的捂住了耳朵。

「姐妹們!我特么不活了!」

隨後就彷彿是擀麵杖砸肉餅的聲音從少女的上方響起,而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一聲爆喝。

「八十!」

每砸一下,新出現的少女總會很奇怪的喊出一個奇怪的數字。

「八十!」

「八十!」

「八十!」

似乎像是在宣洩一般,暴怒的少女開始重複著、一字一頓的用手上的鐵棍,砸著地上的肉塊。

「我!」

「特么」

「來!」

「這個!」

「世界!」

「變成!」

「妹子!」

「也就!」

「算了!」

「還!」

「特么!」

「是個!」

「瞎子!」

「我!」

「到!」

「哪裡!」

「說理!」

稍微年長的幼女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這位暴怒的少女拿著鐵棍猛砸地上的肉塊,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抱住了這位暴怒少女的腰。

「荷莉瑞塔!他已經死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腰被人抱住了,荷麗瑞塔終於停止了動作,隨後便用手背擦了一下沾滿了鮮血的下巴,狠狠的在肉塊的上吐了一口吐沫。

「荷莉,別這樣了,好嗎?」抱著荷莉瑞塔的少女苦苦的哀求著她。

荷莉瑞塔鬆開了手,棍棒跌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動靜。

只見她向後退開兩步,隨即跌坐在牆角旁的台階上,在灰黑色的斗篷下露出了細修白嫩的腳趾,以及潔凈細弱的小腿。

安靜下來的荷莉瑞塔表現出來的氣質跟她之前狂躁的表現完全的不符,一種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恬靜美感讓這位少女反倒是表現出一種大家閨秀的感覺。

雖然荷莉瑞塔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但是被灰黑色破舊披風包裹住的身材卻能夠讓人臆想著果實在成熟之後的凹凸有致。

銀白色的長發編成了麻花辮繞過左邊的肩膀垂落在胸口,清秀的瓜子臉上小巧的嘴唇和鼻子讓荷莉瑞塔這種恬靜之美宛若點睛之筆,如果說臉上唯一的一個缺點。

那大概就是包裹在荷莉瑞塔眼前的銀灰色有著金屬質感的如同眼罩一樣的物品,不過這倒是又給了荷莉瑞塔在恬靜之美中一絲神秘的感覺。

「看起來,我們在這裡很顯眼啊,這是已經是第三個來我們這裡的傢伙了。」荷莉瑞塔的語氣柔和了下來,不復剛才的狂暴。

「沒辦法啊,誰叫這裡是阿普納呢。」

這句話說的沒有錯,如果說外邊的世界代表的就是光明的話,那麼阿普納就是這個世界最為骯髒的臭水溝。

阿普納有無數類似的稱謂,像是:罪惡之都、流氓城市、不法之地,或者說是惡棍的天堂。

這些形容詞無一例外的都是極近的貶義以及歧視的辭彙。

來到這個城市的外地人,要麼是走投無路的人,要麼就是惡貫滿盈的惡棍,亦或者是沒有任何國家歡迎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會選擇這座城市。

因為很有可能在這裡,小偷都是最有品格的人,只是因為這種罪狀在這裡根本就上不了檯面。

這裡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大染缸,將所有人染成純正的黑色,因為不這樣的話,根本就無法在這座罪惡的都市立足。

所以到底是阿普納的黑暗將這樣的一群人集中到了一起,還是這樣的一群人造就了阿普納的黑暗,大概也只有雞生蛋還是蛋生雞這種問題才能解決的了。

當然這也是為什麼一群小女孩在這裡聚集,哪怕就是這個房間裡面出了一條人命,外邊也依舊是跟平常一樣熱熱鬧鬧的模樣。

沒有任何國家也也沒有任何城市歡迎從阿普納出來的人,因為他們在進入阿普納的時候身上就已經被貼上了不法分子的標籤,是社會的隱患,是有序世界的噩夢,是最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人,成為惡棍才是生活在阿普納人唯一的歸路。

所以很不幸的是,當荷莉瑞塔轉生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第一個落腳點就是在這座惡貫滿盈的城市。

只不過,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那天只不過就是「吃著火鍋唱著歌,然後就被人綁到了這個世界上。」

她認真說出來的話,在這裡只不過被其他認識她的人當成了一個玩笑,沒人會相信一個從小就被遺棄的女嬰還會記得她所謂的上一世的生活。

如果說她有什麼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話,那麼一頂詭異的,中間帶著讓人感覺極度不舒適的、彷彿能把人吸入進去的不明漩渦的,銀灰色金屬質地的環狀物品,以及此時包裹在她身上的,證明著她是荷莉瑞塔·諾伊凡斯坦因姓名刺繡的裹布,或許就是她與這個城市之間彷彿格格不入的證明。

荷莉瑞塔曾經也想過回到原先的世界,畢竟那邊才是她真正熟悉的地方,所以通讀不少小說的她想出了很多匪夷所思卻又方法歸一的可能會回到原先世界的方式和方法。

也就是放棄現在的生命去賭一下能否回去,但是在想到了這是自己性命以及用各種方式將養大自己的阿媽,以及那不知概率的賭博之後,她卻無論如何都對自己下不去手。

第一次切實的行動是在荷莉瑞塔五歲的時候,那一天如同往常一樣,兩個不對付的小團伙爭奪一條街道所謂的控制權,很不幸的是那一天是把她養大的阿媽正躺在病床上已經奄奄一息。

荷莉瑞塔知道自己的阿媽領養自己是什麼意思,在這個世界中能有姓氏的只有貴族,萬一她真正的父母知道荷莉瑞塔還活著,那麼作為養母的她很有可能因此就脫離這個骯髒的城市,但是五年的生活下來,這一對養母女之間不可能沒有處出一點兒感情,或許荷莉瑞塔的阿媽正是因為保存了良知才會如此的悲慘。

當時街道上的打鬥已經干擾到了躺在街邊的阿媽,荷莉瑞塔小小的身軀拉扯不動阿媽宛若沉屍一樣病痛的身體,當她看著阿媽痛苦的模樣,荷莉瑞塔也感覺到了萬念俱灰,可以說那個時候她才真正的下定決心,她要跟著她的阿媽一起走。

「阿媽,我不活了!」

抱著這樣的信念,荷莉瑞塔大喝一聲就闖入進街道上亂斗的陣營。

然而這場打鬥的結果卻很出人意料的,想死的荷莉瑞塔最終沒有死成,那兩個爭奪地界的小團體竟然讓當時還五歲的荷莉瑞塔一個人打的滿地打滾了,慘烈的程度甚至道路兩邊的路燈都被濺上了鮮血,這是第一次荷莉瑞塔在阿普納這個貧民街的街區裡面打出了名聲。

而第二次的時候,就是七歲時養她的阿媽真的死去的時候,荷莉瑞塔看著被草席草草裹上的屍體,當時的她看著火焰舔舐著自己阿媽的屍體,想著以後的自己可能也會跟自己的阿媽一樣,或許連一個給自己火化的人都沒有,就那樣的草草死在了路邊,最後化成枯骨的結果。

所以與其變成這樣,不如讓自己的死亡變得更加的壯烈一些,所以在埋藏阿媽時,荷莉瑞塔如同發誓賭咒一樣對著她阿媽的屍體認真的說道:「阿媽,這一次,我真的,不活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衝進了這條街道上一間惡名昭著的酒吧。

選擇這間酒吧其實很簡單,阿媽曾經是這間酒吧不能上台的舞女,是屬於拿著錢最少乾的活卻最累的那種,正是因為天天和一群不幹凈的人混在一起導致了阿媽的身體染上了疾病,然而這間酒吧得知了阿媽染上疾病之後,就彷彿是一件髒東西一樣立刻就將阿媽趕出了酒吧。

當時她的想法很簡單,這個酒吧讓自己的阿媽如此的痛苦,既然這裡讓自己和阿媽這麼痛苦,那麼冤有頭債有主,那麼她一定會拽著這個酒吧的店長一起下去,跟自己與自己的阿媽陪葬。

結果當這間酒吧在荷莉瑞塔面前宛若積木一樣轟然倒塌的時候,看著周圍倒著不斷哀嚎的打手,以及腳邊的一灘碎肉,荷莉瑞塔反倒是十分的茫然,以及不知道為何心間突然就湧上了來一道不知如何描述的空虛。

自那之後荷莉瑞塔就一直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好在這個時候有個老傢伙看中了荷莉瑞塔這種類似以一擋百的能力,亦或是突發的善心,所以收留了在大街上漫無目的閑逛的她。

而荷莉瑞塔也替這個老傢伙在街道上收收保護費之類的東西,順便還建立了一個小小的全都是流浪兒童的勢力,在阿普納的這個貧民區反倒是有了那麼一點小小的名氣,可能是為了彌補自己的空虛,荷莉瑞塔像是養小狗一樣養了一對比她小几歲的姐妹二人。

而這兩件事情之後,如果說給荷莉瑞塔帶來什麼明顯的改變,大概就是每次動手之前她那標誌性的口癖,「我特么的不活了!」

荷莉瑞塔或許自己並不清楚,可實際上她在這條街道還算是挺有名的,一方面是荷莉瑞塔相當的能打,另一方面作為盲人的荷莉瑞塔並不知道收養她的那個老爺子身上可是佩戴者獵魔人的標誌。

這也是一個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職業。

當然可能也因為另外一點,雖然十二、三的荷莉瑞塔還未長開,但是她的身材卻已經相當的標緻,在某些特殊愛好的群體當中她可是相當的有名號的。

其實荷莉瑞塔並不是沒想過要走其他的出路,畢竟有著前一世工作和生活的經驗,在這個世界搗鼓一些小發明也不是不能生活下去。

但是後來她發現自己的出路早已經被堵死,本身的他雖然是理工科出身,但是她原來的世界卻並沒有魔法科。

以現在的情況荷莉瑞塔是沒有能力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知識的,她要是敢進書店,書店的店長就敢把荷莉瑞塔當成劫匪,不被亂刀砍死至少身上也會挨上不少的法術。

最重要的是,因為魔導工業的興起,荷莉瑞塔很不幸的出生在了世界格局變動之後。

以至於原本的她想要用前世的知識為自己賺錢時發現,不少東西都有類似的雛形了,她就算是要改進賣的也不會比原版更好,畢竟有著魔法這種近乎可以說是萬能的東西,尤其是當她處在阿普納這樣的一個整體的環境當中,無本的生意反倒是成為了她的立命之本。

「估計是這兩個小傢伙出去幫我收租,就讓這個傢伙盯上了,也不想想她們倆敢去收租,後邊就沒人罩著?」荷莉瑞塔站在台階上抬著頭,蒙住的眼睛注視著她面前的老爺子,「老頭,想個辦法,這麼一大坨東西我們幾個女孩子可處理不了。」

「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處理這點小事?」老頭面露不滿。

「老頭,這可不是小事,我可是幫你收租的呢,難倒你不想要了嗎?」荷莉瑞塔像是抓住把柄一樣,嬉皮笑臉的說道。

「哼,又來這一套,跟你說,這點錢你大爺我,根本就看不上那點小錢。」老頭一副你拿捏不了我的表情。

荷莉瑞塔當即就戳穿了老頭的心虛,「得了吧,昨天我還看到您去隔壁街的陋食屋了呢,你也不嫌裡面的食物埋汰。」

「我那是去調查,跟我去吃沒關係。」老頭的臉瞬間就紅了說話也說的絆絆磕磕的,他也知道這事瞞不住荷莉瑞塔,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您現在全身上下最硬的,也就是您的嘴了吧。」看到老頭的臉紅了,荷莉瑞塔乘勝追擊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老頭聽到這句話當即就不幹了,橫眉立目的看著面前的荷莉瑞塔。

看到老頭生氣了,荷莉瑞塔趕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哎呀,抱歉,我不應該這麼說的,前幾天我還看到你把一個酒店的姑娘們全都包圓了呢。」

荷莉瑞塔雖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但是她說的話卻相當的欠揍。

老頭咬著牙看著露出欠揍表情的荷莉瑞塔,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行!我算是服了你了。」

看到了老頭拿出了這個瓶子,荷莉瑞塔旁邊的兩個少女頓時就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不過好在荷莉瑞塔看不到她們的表情,而此時她們兩個也沒有出聲。

老頭緩緩的傾斜手中的瓶子,一滴深綠色的粘稠液體被滴落了出來。

當這滴液體接觸到他腳邊的屍體時,瞬間就冒出了「嗤嗤」的聲音以及大量的白煙,隨後屍體融化成了一團像是未凝固的如同鼻涕一樣讓噁心的物質。

兩個女孩之所以會露出嫌棄的表情,是因為這個像是鼻涕一樣的東西不是荷莉瑞塔跟這個糟老頭子來收拾的,最後還得是她們把這種東西扔到外邊。

但是說實話,這個除了沒有棚頂、不能遮陽擋雨的房子,要說能有多乾淨,大概也就是沒有老鼠來光臨這個家徒四壁的地方了。

不過這對於在阿普納這個地方,像是她們這樣的人能夠有這樣的一個房子,其實還是十分幸運的,畢竟在這之前荷莉瑞塔跟她的阿媽,如果說有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大概也就只有一個破敗的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毯子。

而這棟房子也不過是荷莉瑞塔通過暴力的手段從別人的手中搶過來的。

這自然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沒有能力的人守護不住自己的財產,被人搶佔了自己的房子,在阿普納這個地方每天不要發生太多次。

當然如果荷莉瑞塔她們再稍微的大一點,走在大街上被人一棍子敲暈,然後被拖到某個人的家中,成為某個家庭當中即不上話又限制自由,還要認打挨罵的「女主人」之一,也是一件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老頭子看著兩個小姑娘將地上的東西清理乾淨之後,不屑的冷哼一聲便推開了那個沒有任何防盜功能的名為木門的木柵欄,然後才對著裡面的荷莉瑞塔喊道:「下次你要是再因為這點小事找我,我就...我就...就...」

老爺子「就」了半天也沒就出下一句來,

但是他旁邊此時就傳來一聲用腳跺地的聲響,一個跟荷莉瑞塔領養兩個少女的姐姐差不多歲數的小男孩光著腳,用自己的右手放到了左胸上,一臉笑嘻嘻的看著老頭子。

「為了凈化這個燦爛的世界!」

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喊,回應這個小男孩的則是老頭子的一腳爆踹。

「滾。」

「約翰,你又找老爺子了,被揍了吧。」荷莉瑞塔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小鬼,幸災樂禍的笑著。

「荷莉姐,你不是瞎子嗎?」約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語氣無奈的說道,「我只不過是想要讓那個老頭教教我生活的技術。」

「我雖然看不到,但是我能感覺的到啊。」荷莉瑞塔笑嘻嘻的說道,「今天又給我們的莉莉帶什麼好吃的了?」

「荷莉姐,你在說什麼啊。」莉莉捂著臉錘了一下荷莉瑞塔,滿臉的嬌羞。

「約翰,約翰。」作為妹妹的茉茉倒是十分歡快的跑到了約翰的旁邊,用鼻子仔細的嗅嗅約翰身上的味道,然後捂著嘴乾嘔了一聲,「嘔,約翰的身上是什麼味道啊。」

「你不會又去爬泔水桶了吧。」荷莉瑞塔立刻一臉嫌棄的看著約翰。

「那又不是給你們吃的。」約翰別過了臉,顯然荷莉瑞塔的猜測是正確的。

生活在這裡的人,所吃的大部分食物都是從泔水桶里重新撈出來的,再經過了清水的沖洗之後重新燉的一鍋,正是因為價格相當的便宜,加上重油重鹽掩蓋了裡面的味道,所以就是這樣的食物也算是這座貧民窟的奢侈品。

當然為了能夠吃到這樣的「奢侈品」,還是需要有人去專門去泔水桶裡面去掏這些能吃的東西,而且就是這樣的工作也不是有人想去就能去的,還必須是在這條街上有一個強大的背景,才能維持住這個工作,而不被其他人給欺負下去。

而約翰這種既沒有背景又沒有強大實力的小鬼,正是因為他的左右逢源和一點小小的運氣,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還沾了荷莉瑞塔的光,才讓他能夠在這種吃人的環境當中生存下去。

「你猜猜我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約翰獻寶似的向荷莉瑞塔問道。

「該不會又是炸薯條吧。」荷莉瑞塔不屑的說道:「你記不住上次的教訓是嗎?」

「真羨慕你們,你們還有能力在食物上挑來撿去。」約翰一臉艷羨的看著莉莉和茉茉,「但是你們猜錯了,鏘!鏘!」

約翰拿出了兩個用紙包起來的油炸雞腿,直接就把其中的一支塞到了莉莉的手上,在把另外一支塞進茉茉的手上時還說道:「這可是我從快餐店裡面偷出來的。」

莉莉看著手上的大雞腿露出了驚嘆的表情,隨後便扯下了紙袋,一臉幸福的吃了一口。

約翰此時沒有說話,只是表情柔和的看著莉莉,這樣的景象被旁邊的荷莉瑞塔盡收眼底。

外邊的世界危機重重,但是在這個幾乎沒有任何遮擋作用的房子裡面,幸福就是如此的簡單。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幸福,卻需要躲藏在暴力的身後。

外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姑娘們和小夥子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失去了視覺的荷莉瑞塔卻敏銳的發現了外邊的異響。

當她把頭轉向那邊的方向時,約翰卻十分好奇的跑到了荷莉瑞塔的面前,把腦袋歪到了荷莉瑞塔的面前,在見到了荷莉瑞塔同樣的歪著腦袋「看」向自己的時候,約翰好奇的問道:「荷莉姐,你蒙著眼睛到底是怎麼看到我們的?」

荷莉瑞塔抬起手,揉了揉小鬼滿是油膩的腦袋,「約翰,你該洗頭了。」

其實這個問題荷莉瑞塔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她確實是失去了視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她的意識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就能夠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看」到事物的白色虛影,甚至她還能夠去除部分的虛影「看」到後邊的景象,這一切彷彿就是渾然天成的如同自己的本能一般。

「切,我就知道。」約翰把手放到了後腦勺,「荷莉姐是不會回答我這個問題的,哎呦!」

「既然知道,你還問。」莉莉用自己的小手拍打約翰的小腦袋不滿的向他說道,不過她還是把手上的半個雞腿塞回到了約翰的手中,「我已經吃飽了,剩下的你吃吧。」

「嘿嘿,我知道莉莉對我最好了。」約翰笑嘻嘻的接過了莉莉手上的半隻雞腿,因為他知道他是推辭不過莉莉的,所以乾脆的就接了下來,畢竟這樣的事情曾經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面發生過無數次了。

在三下五除二的啃掉了手上的這個雞腿之後,約翰在屋子裡面坐了一會兒,莉莉安分的坐在他的旁邊,茉茉在一旁用吃剩下的骨頭玩著騎士打怪獸的遊戲,就是不知道哪個骨頭是騎士哪個骨頭是怪獸。

「荷莉姐,前幾天我聽到一個消息。」約翰看著荷莉瑞塔認真的說道:「有個傢伙正在招攬像我們這麼大的人,給的錢也不少。」

「你想去嗎?」荷莉瑞塔反問道。

「當然。」約翰露出了嚴肅的表情,「荷莉姐,你現在已經十三歲了吧。」

「嗯哼。」荷莉瑞塔點點頭,沒有否認約翰的推測。

約翰別過了腦袋,看向了窗外的方向,用毫不關己的語氣說道:「最近最好不要去灘涂那邊去洗澡了,有人想要在那邊盯著你。」

約翰的態度讓荷莉瑞塔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實這樣的事情,早已經在荷莉瑞塔的預料範圍之內,隨著她現在的身材逐漸的成熟起來,街上已經有不少人盯上了自己,只不過自己之前的暴力形象太過於殘暴,導致現在還沒有人出手,不過這隻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而荷莉瑞塔也知道,有些無聊的人甚至還開設了賭博,自己的初次什麼時候會被奪走,而窺視洗澡也只不過是屬於小打小鬧的那一種,甚至可以說這是生活在貧民窟裡面的女孩子必須經過的一步。

不過這一點荷莉瑞塔相信自己是不會讓別人佔到任何的便宜的,不過她現在想的卻是約翰說的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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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深淵中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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