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倒吊的蝙蝠
「我不是要打消你的積極性，約翰。」荷莉瑞塔想了一會兒向約翰說道：「你知道招收我們這麼大的人的那個人背後是誰嗎？」
「是羅恩商會。」約翰很篤定的說道：「聽說進去之後就能給三鎊，這可是三百郎，三千芬尼。」
約翰在掰著手指頭算著未來將要到手的金錢，緊接著就暢想著他要拿出這筆錢要去干一件大事，「我要給這個房子安裝一個浴室，這樣莉莉跟茉茉就不需要去河邊洗澡了，到時候我們可以把水打回來，在家就能洗澡了。」
「我們？」荷莉瑞塔疑惑的看著他，她記得她好像沒有邀請過他到自己家來住。
約翰憨厚的笑了起來，趕忙改口說道：「是茉茉和莉莉，我要給茉茉和莉莉安裝一個浴室。」
荷莉瑞塔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這麼說，你是給茉茉和莉莉安裝浴室的啊，不是給我安裝的。」
「當...當然不是...不是...我是說...你當然不能...不是...你當然可以...」被荷莉瑞塔的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約翰的臉頓時通紅一片，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詞窮，還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表現，他語無倫次的想要解釋，卻沒想到自己平時還很伶俐的小嘴，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卻越描越黑。
看到約翰窘迫的表情，荷莉瑞塔颯然的笑了起來，然後十分篤定的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你這個夢想估計一開始就成功不了，你的三鎊根本就不會到你的手裡。」
「為什麼？」約翰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一樣，瞪大了眼睛看著荷莉瑞塔。
「因為那是帕特森家族的糧倉不夠用了。」荷莉瑞塔冷笑了一聲。
聽到荷莉瑞塔的話，約翰的臉「唰」的一下子就白了一片，他當然知道帕特森家族是什麼家族，雖然在阿普納這個地方帕特森家族並不是什麼知名的勢力，但在阿普納這個貧民窟裡面也是一個小有實力的家族，最重要的原因是帕特森家族是一個吸血鬼的家族。
而這個家族缺糧，那麼肯定是會要急於補充糧食的不足，那麼他們花費「高價」在本地找一些急於用錢的小鬼的目的也就十分的明顯了，那就是找一群能夠長期供他們食物的血仆。
得到了這個消息的約翰立刻就蔫了下去，整個人都變得無精打采，他顯然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荷莉瑞塔在告訴了約翰這個事情的原因之後，也沒有太理會他。
因為荷莉瑞塔知道約翰的意思，他不過就是情竇初開的看上了茉茉，對於像他這樣的小屁孩根本就可能搞清楚什麼是感情，只是想要對茉茉好罷了。
對於這種自己貼上來的人，荷莉瑞塔其實並不感冒，別說是像他這樣的小鬼了，就是稍微有點能耐的成年人荷莉瑞塔見過的都多了。
約翰在荷莉瑞塔家呆的時間並不長，在晚餐之前他就得離開，因為這個時候正好就是高檔區那邊的飯店開飯的時間，他這個時候過去正好可以在泔水桶裡面找一些比較新鮮的食物。
荷莉瑞塔工作的時間稍微的跟約翰有些不同，她的工作要比約翰的稍微乾淨一點，她在小街的路上收取一些「衛生管理費」。
不過也是相對比較自由的職業，想什麼時候上班就什麼時候上班，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不過她管的這個街道上基本上都是流動小販，像是大集市的那種都是有大勢力在庇護著，像她這樣的小勢力真要是去那種集市收什麼「衛生管理費」，回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雖然阿普納在外邊號稱是不法之地，但是這裡實實在在的有著自己的一套運行的規則。
如果是正常的情況，荷莉瑞塔就這樣正常的過了一天，但是在這樣的一座城市中想要正常的生活，那基本是算得上異想天開。
荷莉瑞塔今天就碰到了一個賣飴糖的小販子，其實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小遊戲，在一個大圓盤上，劃出幾道或者十幾道細弦，中間一根可以靈活轉動的棍子，如果棍子跟細弦重合的話，玩的人就可以獲得細線所指的小玩應，如果沒有重合的話，就會獲得細線指示的獎勵品，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飴糖。
從概率上來說，想要獲得獎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概率相當之低，所以別看小車上邊掛著各種各樣得到小玩具，實際上那也就是擺著給別人看的，故意吸引客人用的，至少荷莉瑞塔就從來沒見過那個老傢伙把上邊的東西拿下來過，小玩具上邊套著的袋子都壞掉了都沒見過這個老傢伙換下來。
「老傢伙，今天又出來騙人來了。」荷莉瑞塔毫不客氣的從小車旁邊的袋子裡面掏出了一把飴糖，然後塞給了跟在自己身後的茉茉，茉茉也不客氣直接就放在了嘴裡嚼著，自己倒是走到旁邊掛著的玩具那裡開始挑選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這個老太太看著荷莉瑞塔也不惱，她當然是認識荷莉瑞塔的，所以諂媚的對她笑著說道：「我這裡還有一點別的，你要不要？」
只不過眼神倒是一個勁的往茉茉的身上瞟，之所以會對荷莉瑞塔這樣的和善，實際上荷莉瑞塔這裡收的費用也不過就是幾塊飴糖，她還是能賺到一點錢的，跟其他的地方相比這裡已經是很不錯的地方了，而且幸運的話如果碰不到荷莉瑞塔，賺到的錢可都是歸自己所有的。
也正是因為荷莉瑞塔在這裡豎立起來的名聲，讓這條原本就十分破舊的街道現在也逐漸的開始熱鬧了起來，畢竟很多人都不希望自己辛勤一天的勞作都讓給了別人，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荷莉瑞塔有著相對較強的武力基礎之上的。
見到荷莉瑞塔在這裡站著，很快這個小販周圍就聚集了一堆小鬼，雖然大部分的小鬼都對著袋子裡面的飴糖流口水，卻因為沒錢只能看著裡面飴糖靜靜的躺在裡面。
倒是也有幾個稍微有點錢的小鬼，玩起了這個小小的遊戲，畢竟這裡雖然是貧民窟，但是住的也不全都是「無業游民」。
「你又偷家裡的錢了？」
「滾！關你屁事！」
「小心回家挨揍！」
「信不信我現在就先把你揍一頓。」
「你不敢，她在這兒呢。」
小鬼們站在這個推車旁和善的交流著，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只聽見約翰在遠處瘋狂的叫喊著一邊向著這邊奪命奔跑著，「荷莉姐！救救我！」
只見兩個彪型壯漢跟在約翰的身後，每一次即將抓住約翰的時候，約翰都彷彿腦袋後邊長了眼睛一般，差之毫厘的躲了過去，這也是他多年來掌握的技巧之一，在關鍵的時候發力讓自己躲過最危險的時刻。
而這一次似乎有些不大好使了，一個離著約翰最近的傢伙從側邊突然躥出，一個腿鞭將約翰絆倒，然後一巴掌抓住了約翰的脖子，「混小子！這次特么的看你往哪裡逃！」
然而他的這句話剛剛喊完，就看到旁邊一道黑影撲面而來。
一聲沉悶的聲響之後，半塊轉頭在他的頭頂破碎成碎石。
「嘖，腦袋真硬。」荷莉瑞塔掂著手上的磚頭咂嘴說道，這個時候她旁邊的老太太早已經推著自己的推車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而這裡的孩子們也一鬨而散。
約翰快步的越過了荷莉瑞塔，躲到了莉莉的身後。
「這裡是誰的地盤，你該不會不知道吧。」荷莉瑞塔英姿颯爽的站在原地，把石頭摔在了地上，雙手叉腰的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呦呵，什麼時候我們的地界裡面出來一個瞎子在這裡頤指氣使了？」完好的漢子冷笑了一聲，隨即發力向荷莉瑞塔沖了過來，「我要讓你知道，不是什麼人都是好惹的！」
然而這個傢伙剛剛衝到了荷莉瑞塔的面前，彎腰一腳踹出去的時候，卻發現荷莉瑞塔突然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內，可還沒來得及收回自己踹出去的腳，就看到了一塊磚頭在自己的眼中越放越大。
荷莉瑞塔一個磚頭砸暈了這個莽夫一樣衝上來的傢伙，但是不知為何渾身一個激靈，一股強大的危機感由心底涌了上來。
她抬頭向著不安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蝙蝠形狀的東西，倒吊在低矮的房樑上，但是荷莉瑞塔卻能夠感覺到，這個蝙蝠在她的「視野」當中其他的蝙蝠有著決定性的不同，因為這個蝙蝠更像是一個能量的聚集體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生物，聯想到之前約翰跟自己說過的事情，控制這個蝙蝠的傢伙自然也就不言而喻，所以荷莉瑞塔把身子擺正了直面這個倒掛在懸樑上的蝙蝠。
就在荷莉瑞塔的視線轉向了這個蝙蝠的同時，蝙蝠似乎也注意到了荷莉瑞塔的動作，但是荷莉瑞塔盲人的屬性顯然有一定的欺騙性，這個蝙蝠竟然很人性化的偏了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