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人
屏障內,黑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就像害怕被警察抓到的歹徒一樣,跑的飛快,霧氣彌散,屏障內,有明亮的日光透著屏障落下,刺眼的日光散布在屏障內側,讓本就憋悶的屏障,無形之中又升溫了幾度。
坑坑窪窪彷彿被犁過的地面上,范梟坐在地上,睜開了眼,感受著來自身體反饋的痛楚,艱難是爬起身來。
看著對岸枯骨:「……發生什麼事了?,這地方怎麼躺著一個,還有我這,嘶,好疼。」
「我這胸口,我這腿,我這胳膊,還有我這,誒?」
范梟查看其自身的傷勢,然後目光久久停留在那被鎖鏈纏繞的左臂上。
湛青碧綠的鎖鏈緩緩流動在左臂之上,整個左臂就像是被一連串不停頓的鎖鏈替換了一樣,范梟默默的看著遊動的鎖鏈,感受到了范梟的目光,不斷遊動的鎖鏈停止了循環,從一端翹起一個頭,朝著范梟點了點,而後低下,又開始了下一輪的遊走。
范梟的目光緩緩離開鎖鏈,看向了對岸面那具屍體,幾秒后他又移開了目光。
「太慘了,太慘了,怎麼能這麼殘忍,都成一坨坨了。」
「不過,我這胸口,怎麼這麼多洞,還有我這腿……」
「更別提我這個胳膊了。」
范梟再次環顧著自己的身體,他不知道干這些事有什麼意義,事實上他甚至不願意多看一眼,越看他只會感覺越痛苦,作為一個享樂主義者,他可沒興趣研究自己受了什麼虐。
但現在,不管他感不感興趣,他都得研究一下。
就在剛剛他突然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就彷彿喝斷片了一樣,然後又突然清醒過來。
醒來之後,對面是一具坨坨樣子的男屍,以及身體內無處不在的痛楚,加上左臂又突然變了個畫風,還有濃烈的日光照射,簡直跟受了酷刑一樣,要不是范梟的理智告訴他,隔壁還有旁人不能丟老范家的臉,他早就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再說,他斷片以後,有人接管了他的身體,然後用他都軀殼把對面的男人揍死,同時把自己也打廢一樣。
「誒」
范梟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著胸口上六個淺淺的洞。
洞很小,很淺,很薄,但是它洞穿了整個右胸膛,就像以前黑幫電影里的三刀六大洞一樣,范梟感覺自己也是被這樣來了一遭。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
「擦擦」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正埋頭自怨自艾的范梟猛然抬起頭來,看著聲音來的方向,心裡計劃著接下來的言語,迎接著來人的到來。
迎著范梟期待的眼神,「擦擦」聲由近及遠,再次響起,從他這裡離開,去了在別處,來人沒找他。
幾秒鐘后,范梟期待的眼神落空,聲音沒來這邊,只是在隔壁響起。
一見不大的房間內,傀師坐在凳子上,自稱蕭兒的男子坐在右側,桌子上放著一盆水,隨著傀師雙手輕輕揮動,盆內立馬浮現了范梟的模樣。
看著范梟奇特的造型,傀師滿意的點了點頭:「入目一片狼籍,男屍陳列其旁,鎖鏈伴其左右,坐視群雄聚義,無一丈夫言語。」
「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傀師的問話,一直坐在側位上不曾言語的蕭兒緩緩開口:「還行吧,就是少了點意境」
「意境?」聽到蕭兒的話,傀師身子微微向前,側向蕭兒:「什麼意境?」
蕭兒端坐在座位,
只是盯著畫面內的范梟:「哪種破盡千殤,歇斯底里的意境。」
「嘶」
傀師轉頭看著屏幕內的范梟,摸了摸下巴:「這麼一說,確實差了點,要不要在加點碼?」
「不了吧,在加就真該去死了」
「行吧」
「職責所在,我得去去下發獎勵了」
「去吧,去吧」傀師隨意的擺擺手,示意蕭兒離開。
……
「所以你就這樣度過去了剛剛的危險?」
「對啊,對啊」
龍陌看著不足一丈外范梟理所應當的模樣,想到自己剛剛來,一路碾壓的模樣,點了點頭:「也是,該是這樣。」
說著說著龍陌注意到范梟的胸前有著六個光點,她只是瞅了眼,隨口一問。
「你戴鏡子了?」
范梟看著莫名提問的龍陌,理所應當的回到:「沒有啊,咋了。」
聽到范梟回答,龍陌一愣,加上隔著屏障本就有影響,加上她也不好意思盯著人家胸口看,所幸一指范梟直接開口問道:「那你胸前光點怎麼回事。」
一說起胸前光點,范梟來了興緻,興沖沖的朝龍陌介紹自己的應勇殺敵,努力拚搏最後靠著自己不懈的努力取得勝利的故事。
「哦哦」
龍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算是對付了范梟的熱情,而范梟自覺編的不夠完美,不好意思在講一遍,眼看龍陌也不細問,就糊弄糊弄過去了。
「所以你這左臂就被鎖鏈取代了是嗎?」
「是的」
范梟點點頭,用能動的右手,托起左臂示意龍陌觀看。
「就是這個,應該是從那個女孩父親身上抽出來的。」
龍陌看著范梟左臂上緩緩遊走的鎖鏈,眯了眯眼睛:「這麼多,你左臂肉還在嗎?」
提起這個范梟談了一口氣,放下左臂,語氣低沉,而後再度上揚。
「不在了,但是我又有一條酷炫的胳膊了」
看著自我安慰的范梟,龍陌嘆了嘆起。
回頭看了看自己場地上的時鐘,馬上整點了。
她轉頭看著還在陷入自我安慰道範梟,敲了敲屏障,范梟抬起來頭,看著正對面的龍陌:「咋啦」
「我下一場開始了,你也該走了。」
「走?我能去哪」
「去領獎勵,會有人過來的」
龍陌的聲音由近及遠,身形緩緩向後退去,消失在范梟的視野里。
「走了啊」
范梟失望的低下了頭,「擦擦」步伐聲響起,有人來了。
「你,怎麼站起來的?」
范梟回頭望去,是蕭兒,就是那個那個,把自己綁走的蕭兒,現在的范梟只知道自己是被綁架,不知道自己父母的近況,所以對於蕭兒的來臨還停留在,自己母親之前對自己說的對話里。
范梟撓了撓頭,看著發問的蕭兒,指了指自己左臂上的鎖鏈,全靠他們,說完掀開褲腿,只見整個左腿被四五跟鎖鏈包裹,強行撐起范梟,而在蕭兒沒注意到的地方,范梟左臂鎖鏈內里一頓,探出一根,向下望去,看向自己的『同胞』。
……
「沒教你就會用了?」
范梟「嘿嘿」一笑,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只是他們可以溝通嘛,我求他們幫幫忙,您來這裡是。」
蕭兒咳嗽兩聲,從口袋裡拿出一幅捲軸,揮舞著手中的捲軸,示意范梟上前。
「我來給你發獎勵」
「好嘞」
大步上前,范梟看著蕭兒,咧嘴一笑,蕭兒看著范梟,也是一笑,將捲軸撕開。
隨著捲軸的撕裂,盈盈的白光從其上散發出來,一點點覆蓋除了范梟左臂以為其餘的身體。
隨著骨頭髮出「嘎嘣」這類的脆響,范梟整個人看著都大了一圈。
白光散去,范梟興奮的檢查著自身,他摸著胸口上恢復的洞口還有修復的左腿以及鎖鏈纏繞的左臂。
「誒」
范梟抬頭看著蕭兒,指著自己的左臂:「這個」
蕭兒看了看范梟,搖了搖頭,擺了擺手,愛莫能助:「我也沒轍,而且,要不是它,就你胸口那六個洞,你早就死了。」
「行吧」
范梟無奈的點點頭,接受了殘酷的事實,他看著蕭兒問道:「還有嗎?」
「還有什麼?」
「沒有嗎?」
「應該有?」
「嘿嘿」范梟看著蕭兒:「你們不應該是邀請我加入組織,然後組成和睦一家人嘛。」
蕭兒搖搖頭:「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慢慢來唄,你先發展發展,等之後有前途了再來也不遲。」
「好嘞,那借您吉言。」
「嗯」蕭兒點點頭,轉身離開。
范梟看著離去的蕭兒,招了招手,示意慢走。
走在最後一刻,蕭兒看著范梟,問出了他一直想問的:「你不恨我帶你來這?」
范梟攤了攤手理所應當的答道:「來都來了,再說,你是我母親念叨許久的蕭兒,也應是我的家人,家人,有什麼好恨的。」
蕭兒點了點頭,離開而去。
范梟看著離開的蕭兒,笑容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