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那扇門

4、那扇門

四、那扇門

李棘言用手抓了抓地上的黑土,稀鬆的土渣穿過他的指縫,他輕嗅了手中骯髒的泥土,腥臭噁心的氣味頓時讓他頭暈目眩起來。

單野雖然也很想學者他的樣子做些什麼,但是她很清楚,在這個完全陌生混亂的地方,她所學的東西完全起不上太大作用,她只能默默地看著李棘言來回踱步著。

「你有什麼想法,你說那些怪獸能幫我們,有些理想過頭了……」單野掰下一節樹枝,用刀划著凹凸的石面,迸濺的星星火花點燃了手邊的木枝。

「確實,渴望怪獸幫我們根本就是異想天開,但是想想那老頭所說的,普羅米修斯被困在的高加索山,以及我一直懷疑他是說錯的神鷹,但是現在想想只能讓我越發恐懼。」李棘言饒有信心地摔下手中的土,他拍了拍手指著一頭盤旋的巨鴉,「要不要試試……」

「什麼?」單野有些不明所以。

「把火給我。」李棘言接過單野手中的火。,跳躍的火光將他的臉頰映得一絲狂熱。

李棘言高舉火把,像是狂熱的信徒一般舞動著雙手,燥熱的火星伴隨著躥動的火苗飛起,天上盤旋的巨鴉顯然是注意到了他這般挑釁的行為,頓時震耳的嘶叫聲在空中震蕩起來,一聲聲的嚎叫崩裂了無數的枯枝。

「對對對……就這樣……」李棘言忽然回過頭對單野說,

「反正我們都已經到這了,也無所謂罪業惡果了吧……」

單野獃獃地看著瘋狂的李棘言,她實在難以置信他的性格彷彿精神分裂一般變化地那麼快。

『或許他就是個瘋子……』單野心想。

李棘言等待著什麼,他不停挑釁著天上的巨鴉,這自然招來更多的巨鴉,李棘言看著逐漸匯聚鴉群,心裡暗暗地計算著什麼。

「哇——哇——」忽地一隻黑鴉扯著粗劣嘶啞的喉嚨俯衝下來,撲棱的羽翼掀起一道道犀利的風刃飛速閃過。

李棘言看著俯衝下來的距離與速度,把那火把一把擲向地上的枯枝堆中,粗壯的火苗宛如毒蛇一般穿梭在大地上,片刻間火光衝天,李棘言站在大火面前,期待著那最後的博弈,此刻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他的腿不斷顫抖著。

那黑鴉骨碌著純黑的眼球,嘶叫的聲音也逐漸變得凄厲起來,由於俯衝的速度過大,現在的距離完全不夠它止住下落的滑翔,加之它翅膀扇出的巨大風壓,牽引著火苗攀附著那股氣流。

李棘言的瞳孔中映射著一幅令人震撼的畫面。

熊熊的火光宛如半開的蓮花一般籠罩著巨鴉,升空的火柱穿過它厚厚的羽毛,悲戚的哭喊聲參雜在火焰中,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浩大的儀式。

單野在一角看著李棘言所做的一切,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盤旋的鴉群在悲戚的哭喊聲中漸漸離散,原本還在掙扎的巨鴉沒了動靜,碩大的身上竟散逸出一縷縷濃稠如墨的黑色人影,那一片片烏漆的羽毛滴出鮮紅的液體,那液體在地上匯成一道血痕,片刻間,只剩一副蒼白的骨架在火焰中炙烤著,滋滋的聲響抓撓著單野等人。

「我不知道這有什麼作用……」單野環抱著雙臂駐在他的身後,右手緊握著那柄匕首。

「現在我大概知道這裡的狀況了……」李棘言踹了踹地上的石塊。「我想那道石門在地下,要麼我們挖下去,要麼就找到一道向下的路……」

「嗯,看來還是只能找到那老頭了,

在此之前還是期待王炙炎沒被吃掉吧……」單野冷冷地說。

李棘言也不是傻子,它們之間的氛圍逐漸緊張,不過他毫不在意,只要達到目的就行了。

…………

「我們好像低估了它殘存的力量了……」那黑衣男站在撞斷的護欄邊上,呼嘯的冷風把他的衣角吹得颯颯作響。「不可控的因素未免也太麻煩了吧。」

他張開雙臂一躍而下,強勁的風流沖開他的兜帽,半長的頭髮如同野草般生長在他的頭上,兩縷耳側的小辮掛著一個銅色圓環,那張臉倒是顯得普通至極,硬要說的話便是他堅毅的眼神了。

「轟——」

他一腳重重的踏在地上,強大的衝擊波震起一陣塵霧。他環顧著四周,卻沒有看見應有的搜救隊。

「嗯!奇怪……」他嘟囔了幾句,在四周閑逛了起來。

由於失血過多,單野的隊員倒在地上呻吟著,他的右臂呈擠壓的斷裂狀,傷口的恐怖讓人難以直視。

那黑衣男聞著空氣中濃烈的血味循跡而來,看著痛苦的隊員,他簡單地包紮了傷口,便看向了那一旁的石壁。

那石壁早已沒有任何痕迹,但是那陰冷熟悉的味道直衝他的骨髓深處讓他不自覺地發怵,這種不祥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爽,但事態的嚴重性超乎了他們所能控制的範疇了,他不禁犯了難,見識到了苦痛奇迹的能力,倘若自己接下那荊棘,恐怕到時就可以離開這該死的追尋了吧。

「嘿,你在看什麼?」身後那冰冷的聲音一下將他從遐想中拉回。

「哦!嗯……那個……有新情況,事情變棘手了。」他回過頭,那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抽著煙倚在樹旁,夜晚的月光彷彿為她蒙上一層面紗,讓她更顯得嫵媚危險。

「荊棘和玫瑰花本來就是棘手的。」她撣了撣煙灰,意猶未盡地用高跟踩熄了煙頭。「說說情況。」

「他召喚出了『門』,還帶了活人進去。」他從口袋中抽出一副卡牌,邊說邊洗了起來。

她靜靜地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很默契的保持安靜。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抽出第十三張卡牌,只是看了一眼眉頭就緊皺了起來,他的手上是倒吊人的逆位。

「怎麼說?」

「不好!十分不好!這次要是繼續下去,我們的能力估計要完全丟失或者消失,奧丁捨棄了他的能力換取智慧,現在我們要失去我們的能力來換取性命了!」黑衣男有些惱怒,但還是收起了手中的塔羅牌。

那女人沒說什麼,只是一躍而起展開雙臂,像是魔法一般幻化成了一隻黑羽飛鳥。她直衝飛出了谷底,消失在夜色中。

在她的眼中,繁華荒涼的世界盡收眼底,她翱翔在雲霧中,滾動的眼球好似在搜尋著什麼。

忽然她好像發現了什麼,直直地俯衝而下,穿過現代化工業的房梁和機構,她停在一處村中的祠堂中。

昏紅的燈籠伴隨著一陣陣的風搖擺著,紅燭的火光也搖搖欲墜,祠堂上供奉的貢品早已腐爛,一股臭氣瀰漫其中。

她撲飛著翅膀,小小地越過一道祠牆,在熒光的背後,一個少女被鎖鏈囚禁在祠堂后,而供奉品則是一碗早已風乾的血液,那少女身著深紅的衣袍,那一身長袖飄飄的感覺彷彿她不是現代人,而是從古代穿越而來的。顯然她已經被囚禁了很久了,纖細如病般白的手腳上留下鎖鏈的銹痕。

那少女陷入了無盡的沉睡,消瘦的臉龐掛著一副恬靜的睡臉。

她輕輕一躍而下,踏著輕盈的腳步在祠堂中走了起來。

這裡並不大,甚至可以說很小,小得不應該是一個曾經壯大的宗教所應有的。

『還好我一直在搜索相同的波動……』她拈起那隻破碗,那腥臭的氣味撲面而來,她甩了甩手蹙起了眉頭。

「嘎吱——」身後忽然傳來一陣不妙的聲響,她連忙幻化成飛鳥立在了牆垣上。

一個少年鬼鬼祟祟地推門而入,他的臉上帶著一張扭曲的面具,黑夜中他單薄的身影飛速遊走在狹小的祠堂內。

『難不成有機關?』看著他些許滑稽地動作,她歪著頭看著他。

只消一會兒,那男子就站在少女的前面,他緊張地左顧右盼像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般,他摘下面具,爬上了祭祀台。那在酣睡的少女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微微地張開了雙眼。

「啊!你來了。」她露出了未經世事的笑靨。

那少年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雪白的饅頭捧在手心,黢黑的手掌中那一塊雪白何其耀眼。

「快……快吃吧!」

少女抓著饅頭狼吞虎咽起來,絲毫沒有柔弱少女的感覺,片刻之後,她還帶著期望的眼神望著他,他只能聳聳肩,少女有些沮喪。

「上次……你怎麼沒跑掉?」那少年時而探頭看向門外,但還是小聲地說。

「啊?我跑了,他們又把我抓到了……」她很無辜地說。

「下次他們要檢查你的身體了,他們懷疑你已經失去了聖物,如果他們發現了的話,不知道你的下場如何……」那少年哭喪的低下了頭,少女儘力的抬起那枯瘦的手臂伸向他,想要撫慰他。

『或許還有利用的可能……』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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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與言與守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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