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狼王

一灰一紫，兩道身影，沿著一條蜿蜒的河流緩步前行，灰衣服的少年瞪著一雙黃褐色的豎瞳警惕地看著周圍，時不時的皺起鼻子在空氣中一通亂聞。

紫衣青年雖然表情淡然，眼神卻十分希翼，呼～一陣不知從哪起的風捲起樹葉嘩嘩作響，望蘭突然停下腳步，表情肅然，伸手攔住還要繼續往前走的小狼。

小狼抽抽鼻子，空氣中多了幾道讓他不喜歡的氣味，他識趣的躲到望蘭身後。

「都跟了一路了，現在又何必藏頭露尾？」

望蘭冷笑一聲，沖著空氣說。

嗖，嗖！

距離兩人四五米遠地方突然樹葉亂飛，狂風大作，等樹葉全部落定，眼前憑空出現五名衣著古怪，長相奇異的妖怪。

他們或長著長長的犄角形似鹿，或體長纖細柔弱無骨，或身子健碩長著牛鼻，從外形一看就知道是修鍊得到的妖怪。

五個妖怪的長相和小狼天差地別，都到了不忍直視的地步，看樣子審美都不咋地。

「目的？」

望蘭淡淡的看了一眼這群明顯來者不善的妖怪，對著五人中為首的牛妖說。

「呼，呼。」牛妖跟有鼻炎一樣，呼氣不太暢通，打著響鼻目露凶光，卻不回答。

他們的態度堅定，沒有擺出要和望蘭商量的樣子，看來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望蘭感到有些奇怪，自己在這妖界行走低調，不曾得罪過其他妖怪，怎麼會平白無故的被五隻妖怪圍堵？

作為一個神君，他還是擺出神君了該有的氣度，出言勸告：「我早已不動殺念，你們若是就此退去，我便既往不咎。」

他的話有著不容置疑的傲氣，談吐自信，氣質卓絕，哪還有前幾日不顧形象追著小狼滿山跑的樣子。

小狼悄咪咪的瞥了他一眼，嘟嘟囔囔：「裝的一手好逼，我都想點贊了。」

這煞風景的玩意兒，望蘭就當沒聽見，他都習慣小狼這張臭嘴了，哪怕自己說『這河水是青的』他都能懟上兩句『還用你說，又不是瞎子。』

他要是說『這河水是紅的』那他肯定跳起來大笑說『你果然瞎了。』

言歸正傳，望蘭的警告沒有起到多大作用，為首的牛妖盯著二人一揮手，五隻妖怪同時如離線之箭一樣，沖二人衝來。

牛妖動作的同時，望蘭側頭對身後的小狼喊道：「跑！」

小狼道行不深，除了這兩天被他操練的跑的快些，也沒別的優勢，留下來，只會給對方送人頭，還會讓自己分神照顧他，與其添麻煩倒不如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是他話音還沒落，下就見到小狼早就撒丫子頭也不回的跑了，留下身後一道煙塵。

望蘭扭頭的時候就看到他人已經鑽進了離的最近的樹林，他眉頭直跳，要不是那五隻妖怪已經衝上來，他恨不得對丫的屁股來上一腳！

讓他跑，真的跑，虛頭巴腦的說兩句場面話都說兩句，今晚烤肉沒得吃！

望蘭氣哼哼的想，回頭的瞬間眼神變得的銳利，一抬手，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造型精美的藍色長劍，他將劍往身前一橫，噌的一聲，鋼鐵碰撞聲響起，看似薄的劍身，輕而易舉的擋住了牛妖揮來的大刀，武器碰撞處發出道道火花。

他眼含殺氣，盯著高出自己，一個頭的牛羊，語氣陰森：「找死。」

顯然，他是把對小狼的怒火發泄在眼前五個妖怪身上。

望蘭打鬥的場面牛逼極了，一路的火花帶閃電，噼里啪啦，各種兇殘，各種慘無人道，這裡不是熱血文，不水字數，以省略兩萬字……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另外一頭，雖然不承認自己是頭動物，但是動物天生的警覺，讓小狼在感覺到危險之後毫不猶豫就選擇跑路。

他可是連只兔子都抓不到的狼，留下來只會霍霍望蘭，還不如找個地方躲起來，那個神經病再不濟也是個神，小狼不相信他會連五隻妖怪都打不過。

（某個傻狼拚命給自己找了個正當的理由）

也不知道埋頭跑了多久，在感覺自己暫時安全后，小狼躲在樹叢中直喘粗氣，想著要過多久才能重新回去找望蘭。

念叨著，念叨著，小狼面前在草叢裡稀稀疏疏一陣動靜，然後一隻灰撲撲的腦袋，鑽出草叢，頂著兩隻大耳朵，歪著頭好奇的看著他。

小狼欣喜的看著這個鑽出來的動物，兔子！

他眼睛一亮，晚飯有著落了，等到把這兔子逮住，望蘭那邊結束戰爭就可以順便給他做晚飯了！

他呲牙嘿嘿一笑，露出兩顆獠牙，想也沒想，伸出兩隻手就沖野兔撲過去！野兔的彈跳力十分驚人，在發現小狼的意圖的瞬間便竄了出去。

一狼一兔就這樣在山林中東竄西跳，直到小狼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他也沒能抓住那隻野兔，身上還被荊棘划拉出幾道口子，傷口卻很詭異的沒有往外滲血。

「我……這山裡的……死兔子跑的都這麼快嗎？！！累死我了……」

小狼雙手杵在膝蓋上直喘粗氣，眼裡滿是不甘，可憐的他是不會知道，因為某種設定他這輩子都抓不到兔子。

等平靜下來，他聞到空氣中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血飄來的方向好像是剛才和望蘭分開的地方！

『好濃重的血腥味，難不成他受傷了！』

小狼臉色凝重，也不抓野兔了，認準方向，狂奔而去。

河邊躺著四隻妖怪的屍體，他們的死狀極其殘忍，有的屍首分離，有的一招斃命，鮮紅的血液匯成一道血線流進河中，不斷被水流衝散。

那頭為首的牛妖此刻跪在地上，他的脖子被一隻纖長的手牢牢固住，哪怕是跪著，表情也毫無畏懼。

望蘭看著他，忍不住開口勸道:「你修鍊成如今這般模樣也不容易，何必死咬著牙不放呢？」

牛妖從嗓子里蹦出四個字:「妖有妖道。」

倒是有骨氣。

道這種東西，有人嗤之以鼻，有人為之坦然赴死，望蘭對上的這五隻妖怪顯然屬於後者。

他也不氣惱，畢竟這是人家的信念，他打心底尊敬，但是……這不是能放過他的理由。

自己的氣息的氣息但凡有點智商的都知道不好惹，這群妖道行不低，訓練有素，不可能看不出他來歷不凡，明知不好惹，還非要出手，顯然幕後推手在妖界的身份不低。

他這次下凡又是為了調查妖魔兩界的事，此可見，此次的截殺肯定是其中一個勢力有關，看來這一趟任務不簡單吶。

對於這種食古不化的人，望蘭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多少有些替他們感到可惜，畢竟妖怪修鍊不容易。

望蘭輕嘆一口氣：「哎……那你就殉道吧。」

寒光在眼底一閃而過，望蘭握在手中的長劍一揮，刀起刀落，牛妖魁梧的身體朝一旁倒去，而他碩大的頭顱卻還停留在望蘭手中，鮮血順著整齊的切口往下流淌，濺的望蘭一身都是，儼然已經屍首分離。

咚！！

望蘭隨手將頭顱往地上一丟，表情淡然的看著周圍的屍體陷入沉思，眼睛一睜一合，眼底的殺意慢慢退去，等他再次抬起頭時，表情已經恢復如初，還是那個溫和的望蘭神君。

他左顧右盼，沒有在周圍找到那個熟悉的影子，閉上眼睛感受周圍的氣息，還是沒有找到：「這麼一會兒工夫都跑哪去了，跑遠了也好。」

至少不用看到這麼血淋淋的場面。

望蘭手在衣服上輕輕一彈，被血染濕的紫色長袍其他地方的顏色也在逐漸變紅，一個眨眼睛，紫色的衣服替換成了深紅色，整個人多了幾分妖嬈。

他在原地思索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朝著小狼剛才逃離的方追去。

在他離開沒一會，一道灰色身影從他離開的相反方向的草叢中鑽出半個腦袋。

血腥的場面讓小狼毛茸茸的耳朵上的狼毛根根豎起，他瞳孔緊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地上的殘肢斷臂，只覺得腹內一陣翻江倒海，最後沒能忍住吐了……

他轉身就想逃，可想到之前和他們打鬥的望蘭，小狼心裡咯噔一聲，強忍著不適從山下來，在確定屍體中沒有望蘭的身體時，他暗自鬆了一口氣，當下二話沒說，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兇案現場。

受刺激的小狼跟瘋了一般，只顧著埋頭狂奔，他不敢停下來，因為只要一停下來，腦海里就想到剛才血淋淋的場景。

直到跑到再也聞不到任何一些腥味了，他才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思索，為什麼事情解決瞭望蘭沒有找他，難道是嫌棄自己是個累贅，所以一個人走了？就因為剛才自己沒幫他？

一種被拋棄的委屈感，從心底升起，他幽怨的咬牙切齒：「神仙真小氣！」

小狼不斷詛咒望蘭不講義氣，居然丟下自己一個人跑了時，頓覺一陣尿襲來，他左瞧右瞅，等確定沒人後，他鬼鬼祟祟來到一棵樹下開始解放天性。

沒辦法，人在沒有遮掩物的情況下解決生理問題，多多少少會有點不自在。

嗷嗚～

一陣舒暢過後，他剛把褲子提好，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聲狼嚎，小狼警覺天線豎起，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頭一看，一雙雙綠色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出現在山坡上。

他這才注意到天已經黑了，和望蘭分開的時候明明才是下午，而現在倒霉的是，他被狼群包圍了，那些綠色的眼睛粗略一數起碼得有十頭。

小狼情不自禁的吞咽唾沫，他可不認為自己是狼，也不認為連兔子都抓不到的他，能打得過狼群，他想跑，可是就在他動身的功夫，他已經被狼群包圍了。

「這下有樂子瞧了。」

黃褐色的豎瞳左右亂晃，小狼不斷思索著逃離的方法。

一隻體型明顯要大於其它狼的狼王，威風凜凜的站在一個小土坡上，沖小狼呲牙咧嘴發出威脅的低吼：『哪來的小崽子，敢出現在爺的地盤上！』

小狼一愣，狼王發出的聲音是狼叫，可自己居然聽得懂。

嗷嗚『小崽子，小崽子！』

喝喝『地盤，地盤』

狼王話音剛落，周圍又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叫聲。

嘈嘈雜雜跟菜市場一樣。

「都他媽安靜些！」小狼被吵得煩了，回吼：「我沒有要跟你們搶地盤，我只不過是路過而已！」

對於他能聽懂自己的話，狼王絲毫沒有感到意外，繼續張著嘴巴叫喚：『你不想跟我們搶地盤，還敢在這裡標記地盤！』

它的聲音自覺在小狼腦海里翻譯成他能聽懂的話，有幾隻狼圍著小狼剛才方便過的地方不斷刨土，小狼意識到，原來剛才自己的行為讓這群狼誤會了。

他白了一眼狼王：「我是為什麼要跟你們這群畜生這個地方？」

這回狼王還沒說話，在他旁邊一隻耳朵上缺了一塊的狼沖狼王說：『哎，這個，老大，他罵咱們畜生。』

狼王扭過頭用特嚴肅的語氣對那隻狼說：『可咱們就是畜生呀。』

『雖然沒錯，可他罵咱們。』

本來說他們畜生什麼的，狼王沒有意見，因為自己本來就是畜生，也沒什麼好丟狼的，可一聽小狼是在罵他，狼王就不能忍了，沖狼群吩咐：『咬他，給他點教訓！』

沒想到這群畜生說咬就咬！頓時，小狼就看見一道道灰色身影朝自己撲來。

他這暴脾氣，雖然追不上兔子，可那也不能就這樣站著被狼群欺負吧？

小狼眼神發狠，抽起離他最近的一根小孩胳膊粗細的木棍，單刀赴會群狼，頗有壯士斷腕之感，迎面一棒就揮到最先衝上來的一頭狼的腦袋上，打的那頭狼哀嚎一聲，倒退而出。

『你怎麼能用棍子？你這根本就不是狼打架的方式！』

幾分鐘過後，十幾隻狼被打的瑟瑟發抖，躲在狼王後面，狼王人性化地用一隻爪子捂住自己正在流血的鼻子，說話語氣居然有幾分委屈。

小狼將沾了些血跡的棍子扛在肩膀，喘著粗氣罵狼王：「誰告……訴你我是狼的，我是人！」

狼王一瞪眼：『你胡說，你身上明明有狼的氣味。』

耳朵缺了一塊的狼又湊到狼窩耳釘，竊竊私語：『哎，這個，老大，咱們跟他拼了！』

小狼算是看出來了，這個耳朵缺了一塊的狼明顯是個狗頭軍師呀，而且是那種只點火不滅火的類型。

果然，狼王被他一句話又煽動了好鬥之心，他目露凶光：『上！』

狼群又一擁而上，頓時在山腳下，嘶吼聲，棍棒拍打皮肉繩，哀嚎聲，聲聲入耳。

片刻過後，所有狼都趴在地上不斷哀嚎，狼王瘸著一隻腿，聲音比之前更幽怨了：『嗚嗚……都說了不要用棍子打架。』

小狼用棍子指著狼王，只覺得呼吸都不順暢了：「誰……誰跟你……說好了……嗯？……哎呀，媽的……累死我了……」

臨了還不忘踹它一腳，狼王這下不敢開口說話。

狼王不敢說話，狗頭軍師又上線了，他湊到老馬耳邊咬舌根：『哎，這個，老大，他打贏了我們，按理來說，他現在才是咱們的老大。』

小狼見這傢伙又要使壞，小狼惡狠狠的瞪他一眼，作勢要打，狗頭軍師嚇的縮縮脖子不敢和他對視。

狼王陰測測的瞪著身邊的狗頭軍師，眼中目露凶光，就在狗頭軍師以為狼王要咬它的時候，前者扭頭對小狼諂媚道：『老大，現在你是我們狼群的老大了。』

『……』狗頭軍師沉默了。

『……』狼群沉默了，

「……」小狼也沉默了，顯然這群狼是把自己當成踢館子的了，他嫌棄的擺擺手：「我才不要當你們的老大。」

開玩笑，他可是人，怎麼可能跟這群畜生組團，只是下一刻他就反悔了。

狼王不解的說：『當我們的老大挺好的呀，山頭的野貓，野狗，野豬，野兔全是我……全是你的。』

小狼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最後一句話上，野兔全是我的……

他眼睛一亮，這麼說，我再也不用望蘭那個神經病幫我烤兔肉了？而且我還會有吃不完的烤兔肉！

之前望蘭總是以飲食要適可而止的借口限制他吃兔肉，把他喂得半飽不飽的，小狼對此頗有微詞，可是又打不過，只能憋著。

正好現在晚飯沒吃呢，他眼睛發亮，卻故作威嚴的沖狼王吩咐：「那個誰，要我當你們大王可以，你先去把本大王的洞府找出來，然後抓兩隻……！啊不！四隻兔子來，本大王要就餐了。」

沒想到小狼這麼快就答應了，剛剛還蔫不拉嘰的狼群很快沉浸在換新狼王的喜悅中，乍乍呼呼的擁著小狼朝深山走去。

動物界就是這樣，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所以更新換代很正常，對它們來說，只要每天能吃飽，誰當老大都一樣，當然，兔子不算。

（兔子：哭唧唧，食物鏈低端釘子戶）

就這樣連兔子都打不過的小狼，居然一發狠，不但打過了狼群，還當上了狼王。

幽暗的山洞內，坐在由幾根木頭隨意搭起的暫且稱為椅子的椅子上，小狼興緻缺缺地咬一塊兔肉，如同嚼蠟。

不是望蘭烤的兔肉，果然沒那麼好吃。

順嘴提一句，之前這個山洞裡可沒現在這麼乾淨，小狼剛進來的時候，洞裡面堆滿了各種野獸的殘骸，老狼王美籍名曰儲備糧食。

裡面的陳年老味差點沒又把小狼熏吐了，他眼睛一瞪，親自監督著狼群將這些東西收拾乾淨了，還費了老大力，自己扛了幾塊木頭進山洞當坐的地方，沒辦法，這群狼蠢得要命，根本就扛不動木頭。

最終，他夢寐以求的吃上了不限量的烤兔肉，雖然要自己親手烤，雖然他烤過頭了反倒把兔肉烤柴了……啊，這些都不重要！都過去了……（默默擦把辛酸淚）

小狼一手拄著頭，另一隻手無意識的往嘴裡塞著兔肉，表情獃滯。

這狼王當的沒他想象中那麼好呀，除了吃兔肉，也沒別的娛樂消遣也就算了，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他都使了好幾次眼神，都沒人……啊不沒狼給他鋪床！

老狼王看他這副模樣和狗頭軍師對視一眼，沖後者使個眼色，狗頭軍師點頭，悄悄的退下去，過了沒一會兒，它領著一隻體型嬌小，毛髮柔順的小狼崽子回來了。

『大王，大王，您看這是我們給你挑選的狼夫人』

「什麼？！」小狼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老狼王見他一副又要打狼的樣子，連忙解釋：『啊，當然，狼群里的母狼全都歸大王所有，但是……既然有狼王，那就肯定有狼后，你看這隻母狼，它體態勻，模樣俊俏，關鍵是年輕才三個月大，配狼王您正好。』

配合著老狼王的動作，那隻小母狼原地轉了一圈，甩著毛絨絨的尾巴，居然害羞的朝小狼拋了個媚眼………

小狼這下真坐不住了，刷地一下站起來，指著老狼王的鼻子就罵：「瞎了你的狼眼！你瞅瞅我啊！」

他敞開雙臂學著母狼轉了一圈，狼群膽戰心驚，不明白哪句話惹小狼不高興了，生怕他又抽出棍子敲它們，紛紛匍匐在地，誰知小狼用非常認真的語氣對老狼王說：「我這麼帥額一個美男子，你讓我配個？」

『嗷嗚？』老狼王一愣。

小狼穿的衣服因為之前和狼群打架，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了，他雖然長得不差，可動物的審美跟人類的審美哪能一樣，硬是左瞅右瞅也沒有瞅出好看在哪。

想起小狼之前說自己是人，為了不挨打，它眼睛滴溜溜一轉：『哦，也是！我們大王英勇無敵，就應該配人類漂亮的嬌弱小娘子！咱們應該把天下最漂亮的新娘帶王搶過來！』

它馬屁拍的恰到好處，不愧是本就當過領袖的狼。

小狼很滿意：「嗯，算你識相。」

馬屁拍對了，老狼王和一群狼崽們不約而同鬆口氣，

狗頭軍師小心翼翼往前湊：『狼王大人，哎，這個，這個隔壁山頭靠近村子，隔三差五會有迎親啊，路過的轎子啥的，這個，小的好幾次都看見那些小娘子們個個都長得水靈靈的，咋們要不下山搶親去？！』

老狼王也跟著附和：『啊對！隔壁山頭距離人類城鎮近，一些小姐夫人們都愛往山裡跑，抓一個兩個的，當壓寨夫人不成問題！』

小狼沉默的盯著老狼王一言不發，老狼王被叮的後背汗毛倒數，小腦瓜不斷思索自己又說錯了什麼。

小狼摸著下巴看著老狼王，表情嚴肅，想的卻是要不順路再去人類那搶點佐料回來烤兔肉？兔肉難吃肯定不是自己手藝問題，可能是沒放佐料的原因，兔肉才那麼柴，嗯嗯，沒錯。

『大王？……』

老狼王被盯著，滿頭暴汗，大汗，狂汗，氣氛太過壓抑，他實在受不了，撞著膽子試探著叫小狼：『大王！』

恰巧這個時候，想到可以解決兔肉的問題，小狼唰的一下站起來，大袖一揮：「那成！明天天一亮就下山搶人，爭取天黑前搶個壓寨夫人回來！哎？老狼王，你們縮角落幹啥？」

『沒啥……沒啥……』

老狼王哪好意思說它們縮在角落是被小狼剛才一揮袖子嚇到了……

小狼語重心長的看著狼群：「別沒事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虐待你們呢，趕緊準備，準備，明天搶親！」

『哎，好……好勒。』

緊張的氣氛瞬間褪了個乾淨，狼群又是一陣嚎叫。

『搶親！搶親！』

「我要長得可愛的，最好有點微胖的，這樣抱起來睡覺才舒服。」

『舒服！舒服！』

嗷嗚～嗷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