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超能覺醒
牆上的時鐘,「咔噠咔噠」地走動著,昏暗的房間里只有電腦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臉龐。
他既疲憊又專註的神情緊盯著電腦屏幕,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跳躍著。
敲下最後一個鍵終於停止了,最後檢查了一遍文檔,他終於神情放鬆,扭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過了零點,接著關閉文檔,關閉電腦。
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他孤寂和疲憊的身影。
出了辦公大樓,向著回家的路而去。
深夜的大街上,橙黃色的路燈照亮著垃圾滿地的路面,街面上只有寥寥數人,社會青年蹲守在街邊上,目光似獵犬一般四下搜索,時而四方有呼喊聲傳來,也有嬉笑怒罵聲。
他充耳不聞,雙手插兜,低著頭,看著地面,腳步緊湊地走著,絕不會因為這些而放慢他的腳步,似乎他早已習以為常。
路過一條街,走向那個最熟悉的小食攤,老闆望著前來的他,臉上的表情像是遇見老熟人一般。他指了指菜譜,沒有說話,老闆也沒有說話,會意地點點頭。然後一手拿起鍋鏟,另一手掂起黑鍋,加菜,加料……
五分鐘的工夫,一碗蛋炒飯就炒好了,老闆熟練地將蛋炒飯裝進一次性紙碗,再放進塑料袋系好遞給他。
他接過蛋炒飯,另一隻手從兜里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五塊錢遞給了老闆,老闆點點頭收下。
打開家門,拉燈,漆黑的屋子瞬間亮了起來。也不是很明亮,整個屋子裡有種泛黃老舊的感覺。
蛋炒飯放在桌上,然後坐下,解開口袋打開蓋子,散發著熟悉且膩味的味道。他大快朵頤地吃著,覺得有些口乾,又拿了礦泉水大口喝著,喝了幾口又扒了幾口蛋炒飯,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他仰躺在床上,目光獃滯地看著天花板。
每天很晚下班,吃著一成不變的宵夜,第二天醒來繼續重複前天的軌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戴著眼鏡,雙眼無神,皮膚黝黑又油膩,乾枯的頭髮中夾雜著可見的頭皮屑,他不敢置信這是自己,卻又無可奈何地苦笑。
自己就像一台機器,按照既定的程序運行著,在運行過程中也在不斷地老化。
如果我的人生是這樣,我幹嘛要活著?
「李怪啊李怪!這就是你的人生嗎?」他厲聲質問鏡子中的自己,而鏡子中的自己也在質問他。
他不服氣地一拳砸向鏡子,「砰」一聲鏡子裂開,碎片嘩啦啦地掉落,鮮血也淌了下來。
傷口刺痛,臉上肌肉抽搐著,他卻不看一眼自己受傷的手。他找來一根繩子,拇指般粗的尼龍編織繩。將繩子掛在可以承重的房樑上,另一頭打個結,搬來凳子踩在上面,將頭伸進繩結里。
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絕望如寒意一般襲卷全身。
閉上眼,踹開凳子,繩結立馬收緊,將他的脖子緊緊箍住。咽喉被勒緊,氣管閉合,喘不上氣來,他的臉漲得通紅,血絲布滿眼球,死亡像無盡的黑暗向他靠近,要將他吞噬其中。
眼前的景象漸漸變得模糊,脖子處的痛苦反而減小,但卻有種身陷泥沼般的恐懼感越來越強。
「不!我不要死,我好怕!」這是他此刻唯一的信念,「我不想死了……」
瀕死之際,這微弱的信念又能有多大的幫助?
然而,信念往往在絕境中才能爆發它驚人的力量!
忽然間,房屋中所有物件緩緩地飛升起來,鍋碗瓢盆、遙控器、書本等等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托起,竟然離開了著陸面。一開始飛升的高度大概幾厘米,上下浮動,幾經波動后終於有一米多高的高度。
這些物件在空中漂浮著,一會兒下降,一會兒上升,盤旋不定,就連空中的塵埃也懸浮在空中。
「我不要死!」
房樑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竟然是掛在上面的尼龍繩在逐漸撕裂!
尼龍繩非常紮實,拇指一般粗,絕不可能承受不起李怪一百來斤的體重,但它此刻就在斷開中,像是被人用一把非常鋒利且無形的刀切割著。
「啪」的一聲,繩子斷了,李怪摔了下來。同時摔落下來的還有哪些漂浮的物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李怪揉著脖頸,大口喘著粗氣,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坐了起來,然後扭頭看著一地的物件,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回想著剛才瀕死的痛苦和執著的信念,是如何激發出這樣不可思議的力量?
他盯著地上那把湯勺許久,越是注意力集中,越是集中不了,思緒萬千,胡思亂想,感覺非常疲憊,額頭上竟然流下豆大的汗珠。
我在瞎想什麼?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兒?李怪放棄了,他看著地上的物件,自我解釋說,或許剛才上吊時,恰巧發生地震,然而他很快就睜大了眼睛望著自己的手,自己的手不是受傷了嗎?可是現在,手上除了血跡,並無傷口!
他揉著本來有傷口的地方,除了凝結了血跡之外,沒有一絲傷口,這就無法解釋了,李怪不由得相信自己有某種力量,這種力量可以控制物體和傷口自愈。
他又望向地上那把湯勺,伸出手對著湯勺,模仿著超能電影中的手勢,不知道這樣是否可以操控湯勺,但是,湯勺仍然沒有一絲反應,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怪終於放棄了,一股疲倦之意襲來,他索性躺在地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鬧鐘響起,李怪緩緩睜開眼,幾縷陽光透過窗戶射了進來。他坐起身,看著一地的東西,昨晚發生的一切恍如一場夢,可眼前的一切在告訴他,那不是夢。
不是夢又如何?又有何改變?李怪無奈地搖搖頭苦笑,起身來到衛生間,洗漱換衣,然後挎上包出了房門,開始日復一日的日子。
去往公司的途中,他買了幾個包子,剛咬了幾口公交車就來了,他連忙追了上去,人群簇擁中他終於擠上車,因為手忙腳亂掃碼慢了,後面的人便開始罵罵咧咧。
李怪不敢作聲,趕緊掃碼付了車費就往裡面擠,上班高峰期,這樣擠公交的日子他早已習慣了。
來到了公司,又開始了每天早上的例會,領導在上面侃侃而談,又讓下屬分享工作經驗和發表意見,這種無聊的會議每天都在堅持,時長不低於一個小時。
開完了例會,大家各司其職。李怪剛坐上工位,其它部門的同事就搬來一摞摞文件資料放在了他的工位前,面無表情地對他說:」這是最新的客戶資料,今天必須全部回訪完,對意向客戶要做好記錄。「
李怪點點頭,抬抬鏡框開始投入工作。
到了下午六點鐘,辦公室的職員們逐漸離開公司下班,夕陽西下,辦公室漸漸變得昏暗。
到了晚上,李怪桌上的文件已經變得很少,完全完工時,已經到了深夜凌晨一點多。
他揉揉眼睛,癱坐在靠椅上,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扭頭看看牆上的時鐘,想著又沒有公交車坐,只能無奈地一聲嘆息。
關電腦,推椅子,長廊上又是他孤身頹廢的身影。
又走向那條熟悉的街道,地上到處都是垃圾,社會混子們遊盪在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晚上總是能聽見呼喊聲、求救聲和怒罵聲。
繁重和枯燥無聊的工作讓人覺得日子過得索然無味,每天重複同樣的生活軌跡實在讓人崩潰,李怪深刻明白這有多痛苦。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不願意工作,低學歷再加上沒有一技傍身,所以走上了歧途。
李怪一如既往地雙手插兜低著頭走在這條街上,前方忽然傳來女性的呼喊聲,還有幾個男性的嬉笑聲。
到了晚上,那些社會不良分子就像鬼魅般出現在城市的各個角落,然後尋找目標,伺機搶劫財物或進行其它犯罪活動。
昏暗的深巷中,三個青年小混混手裡拿著棍棒和匕首,面前的女子早已嚇得面色慘白,一步一步往後退。
女子帶著哭腔驚懼地說:「求求你們,不要傷害我!」
混混們將她的挎包翻了翻,除了化妝品、手機和一些票據之外就沒有其它東西了,小混混懊惱地將包扔在地上,說:「真倒霉,一毛錢現金都沒有!」
「只要你們放我走,我把手機里的錢全部轉給你們!」
「當老子們是笨蛋嗎?」
帶頭的手中把玩著匕首,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年輕女子,見她穿著白衫短裙,胸口因害怕劇烈起伏,不由得起了色心,痞笑著說:「既然沒劫到財,也不能讓我們幾個空手而歸吧……」
混子頭的眼神下移,落在白衫女子的胸脯上,另外兩個小混混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白衫女子會意,面色更加恐懼驚慌,她雙手護胸後退。
混子頭伸出雙手抓住白衫女子的肩膀,白衫女子伸出手爪抓向混子頭的面部。長長的指甲抓花了混子頭的臉,幾道指痕。混子頭只覺得面部火辣辣地疼,頓時怒火中燒,他一手抓住白衫女子的長發,另一隻巴掌就往女子面部招呼過去。
」啪「的一聲巨響,女子被一巴掌摑倒在地,在月光的映照下,女子的面部有一個紅色巴掌印,嘴巴也打出了血。
」老大,我們幫你!「兩個小弟連忙過去按住女子的四肢,讓她難以掙扎。
混子頭滿意地笑了,去脫女子的衣褲,女子再也無法掙扎,兩行淚水從眼角滑落,心中已無希望,只能如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這個時候,月光忽然變暗,然後徹底不見。
不是雲遮住了月光,而是一個人擋住了月光,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延伸到他們幾個人身上,他們才察覺到異樣。
混混們扭頭回望,一個人背對著月光站在巷子中。
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到他挎著包,眼鏡框上亮著幾個高光點。
」什麼人?!「小混混問。
黑影抬起手臂揮了揮手,用低沉的聲音說:」放她走。「
」裝神弄鬼,打擾老子好事,弄不死你!「混子頭不耐煩了,起身拿著匕首就往黑影方向走去。
黑影也立馬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徑直奔向混子頭方向。待兩人接近時,黑影率先掄起手中的石頭砸向混子頭,可石頭尚未落下,混子頭抬起一腳就將黑影踹倒在地。
」格老子,我以為多牛皮!「混子頭說完又是朝黑影的頭踹了一腳。
濃濃的鹹味湧入口腔,是血的味道。
混子頭蹲了下來,一把揪起他的頭髮,想要看清他的樣子。月光照在李怪的臉上,他一張消瘦的臉上掛著破碎的眼鏡,嘴巴都是鮮血,鼻腔還在不斷地湧出新鮮的血液。如此慘狀,但他依然目光緊盯著混子頭,大有寧死不屈的勢頭。
「你算老幾,敢管老子的閑事!」混子頭站起身,又朝李怪身上踢去,一腳兩腳……
李怪忽然抓住了他的腿,張嘴就咬了上去。混子頭「啊」的一聲,想要掙脫出腿腳,可李怪就是死咬不放。兩個小弟見情況不對,臉色一變,立馬奔上前來,拿起手中的棍棒對李怪掄了下去,大喝道:「快鬆口,不然打死你!」
兩個混子都是使出吃奶的勁兒,棍棒落在李怪的身上陣陣劇痛,終於抗不住鬆了口。但是棍棒卻沒有停下,密集如雨點不停地落向李怪的身上,李怪雙臂護頭在地上不停地翻滾。
喘了口氣的混子頭氣急敗壞,一把掐住李怪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抵在牆上,惡狠狠地說:」找死,老子成全你!「
混子頭又拿出匕首,李怪緩緩抬頭看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挑釁地說:」要殺我嗎?有膽就來試試吧!「
混子頭本來不敢真鬧出人命,被激怒失去理智,手中的匕首徑直刺向李怪胸口。
但是,匕首卻停了下來,匕首尖離李怪胸口毫釐之差停了下來,混子頭的表情變得訝異,顯然並不是他良心發現,手下留情。
他拿匕首的手在顫抖,匕首不往前反而往回退,混子頭的瞳孔放大,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他感覺前面有一道隱形的屏障,正在阻止他的匕首往前刺,匕首刺到那無形的屏障,就像觸到了具有彈性的橡皮帶上。
」老大,怎麼了?「兩個小弟不明所以。
李怪的看著面前的匕首,表情也很疑惑驚訝,但很快像是明白了什麼,嘴角浮出笑容盯著混子頭。
混子頭看著他,就像見著鬼一樣害怕。他不由得鬆開握著匕首的手,然而匕首卻凝滯在空中,並未掉落。兩個小混混也終於明白了,表情也充滿了難以置信,也包括白衫女子。
李怪的眼睛緊緊盯著匕首,匕首懸浮在空中,忽然掉轉方向,利刃指向混子頭。
混子頭見狀嚇得連連後退,」咻「的一聲,匕首呼嘯射出,從混子頭身前射入,後背射出,帶著血霧。匕首釘在牆上停了下來,仍然在振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混子頭頓時癱軟在地,痛得嗷嗷大叫,只見他左胸前血紅一片,血染面積還在不斷擴大,右手捂著傷口處,血液從指縫間不斷流出。
」快……快宰了他……「混子頭吃力地命令小弟倆。
看傻眼的兩個小混混反應過來,手握著棍棒向李怪招呼過來。結果一樣,他們手中的所有武器在半空中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抵擋住,李怪仍然死死地盯著他們,血紅的眼睛犀利如刀,殺氣騰騰!凝滯在半空的棍棒如射出的利箭一般射向兩個小混混。
一個被砸中腦袋,另一個腹部被重擊,兩個小混混倒在地上翻滾著,痛叫著。
倆人掙扎著起身,恐懼地望著李怪,如驚嚇的野狗般狼狽跑出巷子,混子頭大喊著:」喂!還有老子呢!「
兩個手下就這樣不管自己老大逃命去了,混子頭望著他們逃命的身影氣得牙痒痒,扭頭又看向李怪,臉上滿是恐懼之色,他戰戰兢兢地對李怪說:」你……你不是人……「
李怪面無表情地緩緩走到他面前,他抬頭看向釘在牆上的匕首,匕首忽然在晃動,意圖從深深的牆體中拔出來,李怪的臉色也很難看,慘白,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
「錚」的一聲,匕首終於從牆體中自己拔了出來,隨即飄到了混子頭的面前。混子頭使勁兒地往後退,但是身後就是牆,已經無路可退,他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匕首,渾身都在顫抖。
李怪眼神下移,見他褲襠間已打濕一片,沒想到剛剛囂張跋扈的混子頭竟已嚇得尿褲子。
刀尖直指混子頭眉心,李怪臉上掠過一絲殺意!
「不要殺人。」白衫女子突然說道。
蓄力被打斷,匕首像是泄了氣般掉落在地,李怪扭頭望向白衫女子。混子頭見狀,看到求生的機會,趁機從地上爬了起來,顫顫巍巍地逃了出去。
李怪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跑出巷子,也沒有追,隨後,腦子一陣暈眩,自己倒了下去。
昏迷前,朦朧中他看見女子來到他身邊,急切地喊著「喂,你怎麼樣」,但是聲音越來越小,眼前慢慢變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