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眼

乘著夜色，楊暄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紫嵐軒，這次戰鬥消耗很大，需要一夜的調養才能恢復精氣。

……

翌日清晨。

楊暄早早起床，打坐修鍊，那一戰增加了他的意境感悟。

火道和拳道的理解，達到了另一個層次，隱隱觸摸到了意境的門檻。

「火拳若想要進階，就必須領悟火之意境和拳之意境，這幾天恰好無事，可以用來領悟意境。戰鬥后的經驗也需要總結。」楊暄按著太陽穴，吐出一口濁氣。

意境的領悟不能依靠閉關，他準備在總結戰鬥時來感悟。

楊暄很希望再進入一次心流狀態，說不準可以直接領悟意境。

領悟意境需要時間，修鍊也需要時間，這讓他有些頭疼。

「得買些補血丹來恢復氣血了。」

補血丹，顧名思義，是專門用於恢復氣血的丹藥，價格並不算貴，普通的富商家庭都可以承擔得起，藥效較強，性價比不錯。

就在這時，楊暄下意識瞥了一眼屋子的一角，看見椅子上，坐著一位華服青年，眼眸深邃，彷彿能將人吸進去。

這是這個年齡能夠擁有的滄桑感嗎？楊暄呼吸一滯，全身緊繃，默默地凝視他，同時悄無聲息地拿出赤虎。

來者是否懷揣善意說不準，先做好準備再說。

「實力不錯。我正式邀請你加入碧霄聖地劍脈。」

「楊族，楊暄！」

當聽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楊暄呼吸一滯，他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無論青年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的，都代表他的蹤跡被人知曉了。

碧霄聖地作為新生代的強大聖地，宗門裡強者如雲，這樣的宗門真的會來邀請他這個喪家之犬嗎？他已經失去楊族庇佑了！

「難不成是爺爺的摯友吩咐的？我必須先問清楚！」楊暄大氣不敢喘一口，如今對面斬釘截鐵地道出他的名字，必然是見過或者一路跟隨，想到這個可能性，楊暄瞳孔縮成針狀，遍體生涼。

「你認識我的爺爺？」楊暄試探性說道。

「不認識，但我認識你，劍道天才。」華服青年搖頭說道。

「那你是爺爺的摯友派來的？」

「是的，我們太上長老想要庇護你。楊族被滅，人族頂樑柱失去一根，老人家想保留一道火種，待日後重建楊族。事實上，你的劍道天賦才是令我感興趣的地方。」

華服青年緩緩走到庭院的竹林里里，拈花說道。

楊暄跟了上去，看著水潭裡自己的倒影，神色平靜，「劍已經碎了……」

微風吹來，翠竹搖曳，竹林是如此的寧靜，只能聽到竹葉的沙沙聲。

華服青年微微搖頭，從被竹子遮住的狹小窗口仰頭遙望，說道：「不能經歷千錘百鍊的劍，太過脆弱。只有不斷經受磨礪的劍，才能綻放鋒芒。

不去闖蕩大千世界，人就只能是井底之蛙。在我看來，現在的你正在蛻變。」

楊暄靜靜地凝視他的背影，說不出的寧靜，真誠地抱拳說道：「暄，受教了！」

「我可以給你三個選擇。第一是跟我走，直接前往碧霄聖地，到時太上長老會收你為徒；第二是經歷千難萬險，自己到達碧霄聖地，再通過新生考核一步一步往上爬；第三是你挑選自己的路，走更加艱難的路。

那麼，你要選擇哪一種？」

華服青年轉過身，看著楊暄的雙眼，緩緩說道。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和位置的？」

這個問題不弄清楚，楊暄的心頭刺就無法拔除。

「你爺爺曾留下一件玉佩，據說是你的伴生玉佩，通過它我自然就可以追蹤你。」

「原來如此……」楊暄喃喃幾句，不假思索地回答，「我選擇第二種選擇。」

「嗯，希望日後能看到你。」華服青年點頭說道。

「對了，我叫顧乘風，這是我的聖者令牌，遇到危險時捏碎它，可以救你一命。」

顧乘風從手中的戒指里拿出一塊令牌，令牌上刻著一柄活靈活現的神劍，似要刺破蒼穹，蘊含浩瀚的劍道氣息。光是看著它，楊暄的劍道感悟便增加了一些。

「物歸原主。」

華服青年拿出一枚流淌著星輝的玉佩，看那模樣就像是一隻星光之眼，極其深邃與神秘，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它的來源。

「太上長老說，玉佩名為『星空之眼』，是你們楊族傳承悠久的物件，可以現在煉化。將星空之眼貼在眉心，吸收其中的星空能量，可以開啟楊族神通。」

顧乘風耐心解釋道。

「多謝。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用得上的地方，絕不推辭。」

楊暄抱拳說道。

顧乘風微微點頭，看不出什麼想法，身形逐漸虛幻，離開了紫嵐軒。楊暄看著這一幕，眼中充滿火熱與嚮往。

「總有一天，我也會達到這種高度的。」楊暄握拳，堅定地說道。

他按照顧乘風所講，把那塊看上去像是豎瞳的玉佩放在眉心位置，吸收其中的星空能量。一束星光點點的深邃能量流緩緩湧入眉心。楊暄感覺眉心熱熱的，而且很癢，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在楊暄痛苦的表情下，眉心裂開一條縫，鮮血直流，一隻靈活的豎瞳活生生擠出血肉，在眉心蠕動。

「什麼東西？」

楊暄連忙跪在水潭旁，通過倒影觀察眉心的變化。

「天眼？我居然開啟了天眼！？」

楊暄震驚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身為楊族的一份子，楊暄自然知道天眼的存在。天眼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神話時代的三眼神族，那時候的三眼神族極盡輝煌，是天地間的無上種族，幾乎沒有生物可以比擬，是人族的至高的血脈之一，可後來卻悄無聲息地消失，不得不令人感慨歲月無情。

楊族作為三眼神族的繼承者，擁有三眼神族最完整的血脈神通和功法秘籍，其中最出名的無疑是「天眼」。

天眼只有血脈濃度極高的族人才能開啟，就算是三眼神族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這塊玉佩，居然如此神奇……」楊暄喃喃自語，狂喜填滿了他的大腦。

天眼，是他兒時夢寐以求的血脈神通，主要是開啟之時看起來很帥，他曾在楊震的身上看到過，且天眼的作用極多——看破虛妄、增加智慧、提高悟性……最重要的是可以發射激光，殺傷力恐怖。

星空之眼化為粒子，宛若流沙般在額頭傾瀉而下，轉眼間消失於天地間。

這時，楊暄想起了父親在小時候對他說過的話。

「你知道東方人族為什麼要稱自己為漢族嗎？」

「不知道。」

「那是因為，古人認為我們一族起源於天上的星漢，我們的力量由星辰給予，所以，我們稱自己為漢族……」

楊暄看著在自己指尖流失的星空之眼，心緒萬千。

「在這修鍊的黃金歲月，不能浪費時間。」

楊暄打起精神，開始摸索天眼的功能。

天眼流淌星輝，星光點點，彷彿藏著一座銀河，日月星辰生滅，正式開啟！

漸漸地，楊暄陷入了一種奇妙之境，竟然走神了，好像穿越了空間的壁壘，來到了一處獨立的空間。空間里充斥著虛無，沒有顏色，寂靜無聲。

心流狀態！

在隔了六天的時間，楊暄再次進入心流狀態。

在虛無里，楊暄想明白了許多事情，一些平時費力不討好的問題迎刃而解，火之意境和拳之意境終於成功來到第一扇門：虛境。

意境的境界分為虛境和真境，虛境和真境又都分為許多小境界。

楊暄的火之意境達到了第一重天「破敗」；拳之意境也達到了第一重天「斗戰熱忱」。

在破敗意境的加持下，氣血之火的殺傷力更加可怕，而在斗戰熱忱的加持下，楊暄會進入一種興奮狀態，恢復力、靈敏度、實力等都會得到提升。

領悟了兩種意境后，楊暄還在神遊太虛，這一次他觸摸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意境，這是他從未聽說過的意境，作用可怕，能夠讓人進入悟道狀態。

悟道狀態，便是心流狀態。

楊暄稱那種意境為「羽化意境」。因為在那種意境下，他整個人飄飄然，忘乎自我，對道的理解達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似要羽化而飛升，成為傳說中的「仙」。

可惜的是，楊暄未能完全領悟羽化意境，便退出了悟道狀態。

「假以時日，我或許能領悟羽化意境。」楊暄摸著下巴，靈光一現，準備煉化潛藏在自己血肉里的狴犴真血。

狴犴作為真龍的九子之一，擁有純正的龍族血脈和虎族血脈。要知道，這兩大種族一個掌管著穹頂之上，一個掌管著穹頂之下，是當之無愧的天地霸主。

二者的精華之種，自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當然，前提是建立在龍虎血脈純正的前提下的。

「希望狴犴之力可以幫助凝聚出第十顆武罡元珠吧。」

楊暄在領取赤虎之前，曾花費五天的時間凝聚九顆武罡元珠，實力達到十印境巔峰，只要在凝聚一顆，再將武罡元珠進行排列，便可達到百曜境。

這一顆武罡元珠的凝聚異常艱難，因為楊暄想要在這一境界達到「武神元珠」的極致之境。武神元珠看似只與武罡元珠差了一個字，但卻又天差地別，因為武神元珠蘊含的不是普通的真元，而是神元。

神靈自古以來便是神秘的存在，傳說神靈的體內元氣，便是神元，又稱為神源，一縷神元便遠超幾公里的真元，兩者沒有可比性。

狴犴真血可能幫助楊暄達到極致之境，它同樣是天地間的寶物，可遇而不可求，蘊含龐大的能量，可能幫助楊暄衝擊極致之境。

楊暄調動體內經脈，開始吸收元氣，似乎覺得速度有些慢，施展龍息術增加吸收的數量。

龍息術是龍族的功法，極其霸道，可以吸收浩瀚的元氣，對於身體素質要求很高，當然，不吸收龐大的元氣自然也可以修鍊，而且效果不低。

但龍息術是遇強則強的功法，使用者越可怕，龍息術就越可怕，弱者使用發揮不出它的威能。

比如楊震，在施展龍息術的時候，就會造成可怕的龍吟聲，震天動地。楊暄自然達不到這種程度，可在同齡人中無人可敵！

按照腦海里的典籍記載，楊暄向著體內施展天眼，觀看經脈的最大承受力度和丹田的真元積累。

天眼是極其強大的神通，妙用多多，這些手段只是不入流的小把戲罷了。

楊暄的呼吸逐漸綿長，發出淡淡的龍吟聲。狴犴真血的能量化為長長的溪流，被每一寸血肉吸收。

隨著時間推移，血肉吸收的能量越來越多，匯入丹田的能量也越來越多，第十顆武罡元珠初具雛形。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第十顆武罡元珠終於成形，繚繞著淡淡的龍虎之氣。

一天時間過去。

赤紅色的武罡元珠變成了鴿子蛋大小。可別看體型小，這乃是狴犴之力壓縮到不能再壓縮的結晶，為了凝聚它，楊暄可吃了不少苦頭，牙齒都快咬碎了。

「可惡，不能再煉化狴犴真血了，否則丹田要撐不住了，我需要新的機緣。」楊暄捂著肚子，死死咬著牙齒，額頭青筋蠕動，顯然遭遇了不小的痛苦。

天眼的開啟需要消耗精神力量，恰好精神力量就是楊暄的短板，導致開啟天眼后楊暄的大腦昏昏沉沉。

「我得休息一下，恢復精神力。」楊暄艱難地來到木床前，沉沉睡去，直到翌日中午才醒來。

醒來之後，楊暄精力充沛，大腦從所未有的清明，他付清了紫嵐軒的費用，共二十萬金幣，大部分花在了飲食上。他準備去一些專門售賣情報的勢力去打聽消息，不達到極致之境不甘心。

【作者題外話】：關於漢族名稱的來歷，可以看一下。當然，劉邦建立的漢朝為漢族名稱的建立也功不可沒，從漢朝開始，我們開始叫我們自己「漢族」。

從漢武帝起漢王朝日益強盛，其他民族稱漢朝的軍隊為「漢兵」，使者為「漢使」，漢朝的人自然稱為「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