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花,蘭姐
距離原平城十公里處的自治區處,兩個身影行走在冰天雪地中,艱難的向前前行。
一陣白毛風吹過,兩人不約而同的攏進了身上的衣服,所謂的白毛風,就是在長期寒冷的天氣下,雪花不會像羽毛似的粘連在一起,而是在寒風的打磨下,呈現出一種沙礫狀,顆粒分明。分一吹,就如同黃沙一般,四處飛揚,當地人稱之為白毛風。
「小花姐,咱不會迷路吧,這都走了一個小時了,以往最多四十分鐘咱們就回去了」其中一個身材樣子臃腫的人開口道。
「不應該啊,我看了方向的」名叫小花姐的姑娘不確定的回答道。
「要不,咱先找個地兒避避風頭吧,這雪都鑽我衣服里了」胖子一邊抖著衣服,一邊說到。
「行吧,我也冷的受不了,到那邊吧,哪裡有個背坡」小花指著不遠處的背風坡說到。
兩人說完就快步跑到了背風處,「小花姐,這天寒地凍的,咱出來幹嘛啊,要是讓蘭姐知道了,我現在跑堂的活兒都沒法幹了。」
「怕個屁啊,有姐罩著你」小花胸脯拍的梆梆響。
兩人正清理這積雪,想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卧槽,啥東西啊」胖子的好像摸到了什麼東西,立馬把手收了回來,全身像是觸電一般,一下子就蹦了起來。
「季禮,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人嚇人去,嚇死人的」小花也是讓他這神經質的反應嚇了一大跳。
這姑娘也是個大神經,她走到季禮剛才的位置,用手將上邊的浮雪扒開。
小花就感覺手掌突然摸到一個軟乎乎,還帶著熱氣的物件「卧槽,還真有東西」,眼睛瞪得溜圓。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兒,兩人冷靜了下來。
「季禮,要不去看看啥東西?」小花有點心虛的說到。
「小花姐,別看了吧,我猜不是凍死的動物就是凍死了人」小胖子季禮也有點不自信。
「凍死了,還能有溫度,來,趕緊的」小花催促道。
小花和季禮看著眼前這個剛挖出來的人。這麼冷的天,居然光著個肩膀。
「小花姐,我就說吧」
「說什麼說,這不還沒死了呢啊」兩人現在一點都不害怕,在自治區的雪地里,死人那可太正常了,你就是走在路上,一腳下去踢出個死人來,那也是稀鬆平常的事兒。
「那也快了,要不給人埋回去吧,畢竟是咱們把人家房子挖了」名叫季禮的胖子說到。
「埋什麼埋,這不還沒死呢」小花沒好氣的說到。
「那咋辦啊」季禮也沒了辦法。
小花思索片刻,向一旁的胖子說到「來,你把你外面的衣服脫下來。」
「幹啥啊,你不會是想…」話還沒說完,小花就開始扒拉。
「小花姐,你可想好了,這還要是讓蘭姐知道了」胖子一邊脫一邊絮絮叨叨道。
「行啦,我知道,有什麼事,你往我身上推就行」
「我不是那個意思」
「來,你背著他,咱們出發了,這雪一時半會也停不了」小花催促道。
…
「啊…啊…啊」
袁克恍惚間聽到了什麼聲音,但是眼皮子好似重如千金,怎麼也睜不開。身上也如同灌了鉛,動彈不得,疼痛不已。
「咣當」一聲,這人是踹門而入的。緊接著一個嘹亮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就傳入了耳中。
「楊小花,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啊,讓你去進點貨,你就給我帶回來這麼個半死人啊」
「媽,這不是還沒死呢啊」耳邊傳來一個清麗女子聲音。
「你可給我閉嘴吧,現在立馬給我把人扔出去,聽見沒」中年婦女氣急敗壞的呵斥道。
「媽,給五塊錢唄」女子沒有接話,直接開口要錢。
「你要錢幹嘛」婦人沒好氣道。
「那人發燒了,我給他買兩顆抗生素」女子說到。
「啊,你說什麼?讓你仍你不扔,你還要給他買葯,你是不是有病,啊,是不是有病,老娘就是一天抽水也就五塊錢,你給他買葯,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袁克躺那兒都能感受到婦女的憤怒。
「沒錢,一分錢沒有,喂,你幹什麼去啊?」婦女錯愕說到。
「買葯」
「你有錢嗎,就買葯」婦女不屑道。
「我和麻子張,睡一覺就有錢了」女子說到。
「你給我回來,要點臉行不行,你要再敢說胡話,小心我打死你,聽見沒」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給你,整個一個大冤種,就五塊錢啊,多一個子都沒有了,聽見沒」婦女語中帶氣的罵道。
「好的,謝謝我親愛的媽媽」女子喜悅的說到。
「去去去,一邊去,少來這套…。」
聽到這裡,袁克再也沒了力氣,頭一歪,又昏死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袁克只感覺頭疼欲裂,他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處破舊的地下小閣樓,周圍擺放這幾件破舊的傢具,看起來有些寒酸。
「居然醒啦,看來麻子張買的不是假藥啊」屋裡居然有人。
隨即一張清秀的臉龐就伸了過來。袁克打量著眼前的女孩,一雙大眼睛,烏黑亮麗的頭髮,鵝蛋臉顯的特別可愛,就是臉上有些泛紅。不過這也正常,常年在這環境里生活,臉上都會有像高原紅一樣的紅色皮膚,只不過沒有高原紅那麼深罷了。
「你是…」袁克張嘴說話,聲音嘶啞如同拉布條一樣。
「我叫楊小花,這裡是后溝鎮,你現在睡的地方,是我家」楊小花給他介紹道。
「你的命真大,那麼冷的天,埋在雪地里,居然還能活過來」楊小花嘖嘖稱奇。
袁克想說寫什麼,可是胸口憋悶個,半天沒擠出一個字。
「你先休息吧,我去找我媽」小花一溜煙跑了出去。
「啊…啊…啊」
那次醒來的聽到的聲音又傳了進來。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袁克心中狐疑。
「還真醒了啊」一聲驚訝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袁克也聽出來了,這就是那天說話的中年大嬸,楊小花的母親。
「該說不說,你小子命挺大的」袁克就看見一個四十來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走了進來。
靠近一點時候就聞到一股子劣質的香水味,撲鼻而來,熏的人有些頭疼。
「小子,能動不」婦人問道。
袁克現在確實全是沒有力氣。
「動不了沒關係,能聽見就行」婦人見狀徑直走到袁克身前。
「我那個缺心眼的閨女把你救了回來,又給照顧你,又是給你買葯的,不然你早凍死在外邊了,這是救命之恩吧」婦人緊接著說到。
袁克點了點頭,他也知道,不是小花把自己帶回來,現在自己早不知道在自治區哪個地方凍的梆硬了。
對於他的態度,婦人想當滿意,然後說到「算你五百塊錢,不算貴吧」。
「然後,一天住宿費15,餐費5塊,醫藥費200,人工服務費10塊,姑娘們的出場費……,不好意思,習慣了。這個好像沒有。」婦人掰著指頭一個一個算到。
「那麼除了固定的500塊,一天下來就是30快錢,怎麼樣,認不認」婦人對著袁克說到。
現在這情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況且人家真的對自己有活命之恩,袁克自認為,自己還是值這個錢的。
袁克又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你可別想賴賬,你可以去后溝鎮打聽打聽,誰能賴掉我蘭姐的帳」名叫蘭姐的略帶威脅道,就怕袁克好了之後不給錢。
「媽,你這是幹什麼呢,他才剛醒來,你就要錢」剛進門的小花就看見他媽給袁克這人算賬,趕忙上來勸阻道。
「老娘辛辛苦苦賺點姑娘們的賣肉錢,你倒好,倒手給這小子買了葯,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蘭姐越說越氣。
「這世道,活不起的就別活,活著也是遭罪」眼看蘭姐就要火力全開,突然就聽到樓上有人喊到。
「艹,有沒有人啊,客人來了都沒個招呼的,這買賣是不是不想做了。」
剛才還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蘭姐,轉眼間笑嫣如紅,邁著風騷的步伐走了出去,夾著嗓子喊到「哎…,來啦,各位大爺…。」
這變臉的功夫,屬實把躺那兒的袁克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