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愁眠
林意開口，依舊是不慌不忙，「麻煩您把碗筷收拾下吧。」
小姐姐鬆了口氣，趕忙把桌面上的碗筷拿起來往後廚帶，轉身那一瞬間，桌子上殘留的油漬還沒來得及擦乾淨，
林意倏忽地站起來，揪起桌子旁邊的池夢的領子，另一隻手順勢搭在她的後腦勺，猛地把她那張『如花似玉』的俊臉按在了油膩膩的桌子上。
砰——的一聲，聲音響亮。
池夢猝不及防，猛哼了一聲。
這突如其來的一連續的操作，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林意麵條斯理地撫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人丑呢，就多讀點書，不然像條瘋狗似的亂咬人可怎麼辦，我都替你臊的慌。」
聲音不大不小，卻也夠在場的所有人聽見了。
許是林意此刻迸發的氣質過於獨特，漫不經心中帶點陰冷，整個人躁鬱又無所畏懼，所有人竟大氣不敢出。
徐嘉櫻最先反應過來，拉開椅子急忙跑過來，拿起林意的手。先是看了眼池夢的臉，還好，除了紅了一片，就是蹭了一攤油，沒見血就好。
扭過頭，看著林意，冷冰冰地說：「林同學，池夢剛剛不會說話，口無遮攔，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代她向你道歉，可你也太粗暴了，居然動手——都是女孩子，萬一劃花她的臉，你怎麼忍心？」
林意笑了聲，「你也知道她口無遮攔做的不對，開始怎麼不攔著點，莫不是故意隔岸觀火呢？」
「你———」徐嘉櫻更了一下。
林意沒看她，隨即聳了聳肩，「那你說，想怎麼解決。」
徐嘉櫻心裡火冒三丈，從來沒人敢這麼說自己，面上依舊端著，硬邦邦地，「你得先向她道歉。」
林意嘖了一聲，「不管做什麼都有先來後到吧，她出口羞辱在先，我動手在後，要道歉也該是她先道。」
「她出口羞辱，你大不了還嘴就是了，動手打了人，一句道歉就想平息？想的太簡單了吧。」
林意麵露奇怪，「照你這麼說，狗咬你一口，你還得咬回去，也不怕叼一嘴狗毛被熏死？」
徐嘉櫻氣急了，「呵好一個巧舌如簧，你等著，今天的事沒完！」
林意嗤笑，「說話兜著點吧，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徐嘉櫻眼裡似是淬了一團火，飯也不吃了，轉身走出了店。身後跟著慢一拍的池夢以及來時的四五個女生。
她們走後，小店裡寬敞了許多。顧小晚此刻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火急火燎了起來，「林意，怎麼辦！！！」
「完了完了，從頭到腳把徐嘉櫻得罪乾淨了，怎麼辦！，她家很有勢力的，不會讓你退學吧，你才剛來。」說著，都快急哭了。
………
林意無奈，撫了顧小晚眼角，「小晚，沒事的。」
「我既然能轉過來，就不會輕易被人轉走的。」
「倒是你，你和那個池夢一個班，如果她再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
見識了今天林意乾淨利落的一個摩擦，嚇得她自個都一哆嗦，顧小晚哪還敢再找林意。
結賬走出店裡，倆人後知后覺地發覺，今天這頓飯吃的又是險象環生。
嘖～這以後吃飯挑地方的時候需謹慎吶，顧小晚無奈地提議，「要不以後，咱倆就在學校食堂吃吧，最起碼安全點。」
林意不以為然，「麻煩要是想找你，你翻十幾個筋斗雲都逃不出如來佛祖的五指山。」
------------------------------------
下午到了學校的時候，依舊風平浪靜，徐嘉櫻沒找她麻煩，似乎是憋著什麼大招，林意懶得去想，反正兵來將擋。
第二節是體育課，教室里的人三三兩兩走的差不多空了，林意掐著點，溜達著到了操場。
搞笑的是，他們的體育老師竟是個挺著大肚腩，頭頂是片地中海的中年男人。還真是和林意歷屆的體育老師相差甚遠。
此刻肚腩哥正吹著小哨子，讓宋強組織同學們集合，宋強這廝是體育委員。林意看到女生普遍排在前面，男生普遍在後面，由於是第一節，林意沒有固定位置，就排到了隊末，她一個人自成一排。
肚腩哥開始點名，———
「李嘉嘉」
「到」
「徐一偉」
「到」
「卓子楓」
「到」
………
「陸懷征」
沒人應
？？？？
「陸懷征？」
肚腩哥的目光從點名冊上移開，問宋強，「陸懷征又沒來上課？」
宋強笑著打哈哈，「杜老師，老——陸懷征肚子有點不舒服，在教室里躺著呢。」
肚腩哥眉頭一皺，卻終究也沒說什麼。
點到最後，「林意」
林意喊，「到。」
明顯是個女生的聲音，杜磊思著重看了看，沒看到人。他繞道後面，看到獨自成排的林意，思索了下，「你先排到陸懷征的位置上去吧。」
林意乖乖地走到隊伍中間，插進去。
巧了，她前面正好是劉洛一，旁邊是徐一偉。
出於好奇，她問了徐一偉一嘴，「陸懷征去哪了。」身體不舒服那種鬼話，搪塞一下老師也就算了。
徐一偉壓低聲音，「網吧。」
「……」她就多餘一問，他能幹什麼正經事。
不一會兒，前面的劉洛一悄悄回過頭，看著林意，「林同學，待會解散以後，我陪你去書店逛逛吧。」
林意頓了下，想起來了，顧小晚和她說過，學校里是有私人經營的書店的，主要是些學習資料，小說雜誌段七八糟的。
林意不說話，劉洛一以為她是不想去，紅著臉笑著說，「沒關係，你不想去的話咱們下次再約。」
「沒有，我剛在想我有什麼需要的，可以順便捎上。」
劉洛一衝她笑了笑，回過了頭。
解散之後，林意和劉洛一相約去書店，在路上，劉洛一親昵地想要挽著她的胳膊，林意下意識地躲了躲，看著一旁面露尷尬的人，林意解釋，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和人近距離觸碰，不是你的原因。」
快到書店門口，迎面走來一個少年，林意認了出來，是李堯。
李堯明顯是來找她的，「林同學，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劉洛一看著，對林意說，「那你們先聊，我先去進去。」
正值夏季，綠意盎然的梧桐樹下有一把長椅，遮天蔽日。
兩個人坐在椅子上，李堯先開的口，「林同學，我來是想解釋那天在橘子林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