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逗狗
amarni-負責人漫不經心地冷哼一聲,「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兒了,虧你好意思再拿出來溜一圈。」
林意溫婉一笑,「十年前的事不算事,十年後是不是事兒又全憑您一張嘴,怎麼左右好話都讓您說盡了,我們台上站著的還都得挺直了身子洗耳恭聽呢?」
林意笑意嫣然,面上絲毫看不出惱怒,輕飄飄一句話,學著她的爛招原數奉還。
amarni-負責人冷了臉,也自知這種場合,再鬧下去誰都不好看,自覺沒再說話。
面子雖然沒落下風,可裡子卻再難撿起來了,意歡這種人微言輕的小公司本就沒多少人在意,她現在要是按原計劃陳述,底下估計八層都在揶揄,沒幾個認真聽內容的人了,她一時間拿不定主意,騎虎難下。
下面,陸懷征指腹微捻,穩健的靠在椅子里,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地點了根煙。
旁邊的陳念,瞅了眼肆無忌憚的某人,低頭提醒,「陸總,秀場里規定,不允許抽煙。」
陸懷征輕輕磕了磕煙蒂,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場子是陸進的,這話你讓他來和我說。」
陳念,「……是。」說完,他默默看了眼左後方amarni-代表人那張陌生面孔,他估計沒錯的話,這場秀一結束,這人全部的身家性命會工工整整地擺在h.y總部三十三樓的總裁辦公室里。
此刻,台上的林意心裡把amarni-的祖宗十八代都翻起來罵了一遍,隨即,果斷放棄原來打好的腹稿。
順著麥克風,她突然撲哧一笑,不合時宜的舉動一時吸引了在場的人們。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笑話。」
「說烏龜生病了,讓蝸牛出去幫它買葯,一晃過了兩個多小時,烏龜在床上都快病死了,蝸牛還沒回來,它就念叨:死蝸牛,再不回來,我就不吃了!話音剛落,門口傳來蝸牛老不高興的聲音:你再這麼啰嗦,老子不去了!」
林意語調輕快,笑得眉眼彎彎,眉眼中頗有幾分憨態可掬地純真。
台下的人們被逗得嘴角彎了彎,有些男士甚至很給面子地鼓了兩下掌。
林意話音兒一轉,「可能我就代表了那隻蝸牛吧,步履是慢了些,但總有那麼一隻傻傻的烏龜,在等著我救它的小命,我們做設計的,不就是滿心滿眼,想著傳遞自己骨子裡那份愛與希望嗎?」此話一出,的確是說到了大部分人們的心坎上。
「現在的市場,是年輕人的天下,孤身走過萬巷,對峙過枯墳和絕望,卻依舊是打死都不跪的模樣,這種於蠻荒走出來的光,不是別人兩句沒有水準的陳詞濫調可以撲滅的。」
林意高調錶白的同時,還不忘踩一踩amarni-那張惹人厭的臭臉,不然真以為她是好惹的。
「別的廢話我就不說了,有真章的人,自然是拿作品說話。」
「我寄託希望,可以在頂峰和各位相見!」
林意說完,沒做停留,直接下了台,她的演講時間最短,但她清楚,卻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足夠讓人印象深刻。她現階段要的,是承辦參與的權力,只要能入選,後面才是真正一較高下的時候,話說回來,她還得感謝amarni-給她這次另闢蹊徑的機會呢。
林意剛坐下,許厭遲長於短嘆了一聲,「我是真的擔心,你撐不住場子。」
林意淡淡地扯了扯嘴角,「這才哪到哪,剛出門口就要被絆個狗啃泥的話,我自個都嫌自個窩囊。」
說完,她下意識尋找陸懷征的身影,便看到這廝緩緩起身,漫不經心地扣了扣西裝扣子,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徑直上了二樓。
這次大秀承包方只包了第一層,像這種高檔會所,二樓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踏入的。鬧了半天,原來秀場定在陸家的地盤上,這位還真是閑著無聊來看熱鬧的。
她正出神著,許厭遲好笑地遞了個眼神給她,「林大設計師,在你三點鐘,十點鐘,十二點鐘的方向,想要對你圖謀不軌的人,看的脖子都快扭斷了。」
林意幽幽看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方面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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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包廂里,室內煙霧瀰漫,陸懷征一推門進去,就聽到一桌人在議論他的八卦。
元清笑著給他倒酒,「捨得上來了?」
常錫左手邊摟著一個,看面孔是這兩天當紅的小花旦,「我猜猜,是不是嫂子說完了?」
陸懷征一言不發,誰的話都沒應,走到沙發坐下低頭玩手機。
「丫的,不是我說你,太不仗義了,上次飯桌上好歹給個暗示吶。」元清誇垮著個臉,「當著你老婆的面,給你塞女人,這得把我想成什麼人?萬一哪天想起來,給你吹吹枕邊風,落你手上還不知道有命沒命。」
常錫笑得一副小人得志地嘴臉,「這他媽什麼時候的事兒啊?我怎麼不知道。」
兩人說了一圈,陸懷征還是一言不發。
常錫不滿地嘖了一聲,「這是人在曹營心在漢吶,征哥,你瞧瞧你現在這點出息。」
陸懷征看著手機頭也沒抬,,「你個單身狗,懂個屁!」
「……」
元清,「征哥,什麼時候把人領過來讓我見見?」
陸懷征抬頭,「見誰?」
元清,「你老婆吶?」
陸懷征冷笑一聲,「你迫不及待見我老婆,你想幹什麼?」
元清,「……」
常錫一口悶完杯子里的酒,放桌上,「元哥,放棄吧,這是典型的妻奴病,沒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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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林意坐了會,不少來聊騷的被她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可奈何殭屍太多,她沒心思一個一個應付,到後面有個衣冠楚楚地塞給她一張名片,後面寫的居然是酒店名字。
……各色面孔探究似的打量,她不自在地動了動,隨後和許厭遲打了個招呼,提前離了場。
林意出了會館門口,寬闊的道路兩旁,梧桐的落葉粘上了薄霜,一陣風過來,她冷的吸了口涼氣。
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朝著馬路對面走過去。
陸懷征應該是有局在這裡,正好撞上了。其實過了四年多,他們兩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在學校那會,班裡調皮搗蛋的男生不小心撞她一下,他都得嗤起眼睛,凶神惡煞地蹬回去。他一直把她圈在隨時可視的半徑內,保護的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