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五溪
顧小晚瞧他那個沒出息的死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以林意過去十八年的生活經驗來看，來這種地方消費的人非富即貴，她帶的錢還不知道夠不夠。
她以為今天不是在大排檔吃的煙熏火燎，就是像上次顧小晚帶她吃的雞絲米線店一樣，放眼望去都是一覽無餘的排場，沒想到轉眼間來了這麼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方。
陸懷征能帶他們來的起這樣一個地方……等等，她是不是對他有什麼誤解…
陸懷征把四人安排落座，沒多久就起身出去了。
不一會兒，進來兩個穿著修身制服的服務員，容顏姣好，清一色的細高跟緊身裙，舉手投足皆是細緻周到，此刻恭恭敬敬地低垂著頭詢問四人需要什麼。
除了林意，其餘三人都結結巴巴地站了起來。
現在的服務員連顏值都這麼卷了嗎？
這他媽吃個飯還得受人此等大禮。
林意無奈扶額，先一步開口，「不好意思，暫時先不用，我們等人齊了再點菜吧。」
宋強也忙附和，「啊對，姐姐們先去忙吧，我們有事再叫你們。」
為首的女子看起來像是領班，微笑著說，「我們老闆說了，小少爺的朋友也就是他的朋友，不用跟他客氣，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領班的話溫溫柔柔，語畢，四人皆是靜默不語。
林意蹙眉，別告訴她這小少爺就是陸懷征。
半晌，顧小晚代其餘人問出了心裡的疑惑，「你們老闆是？」
似是應徵了他們的猜想，此刻陸懷征正推門進來了。
兩個服務員齊齊向他問好，「小少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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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陸懷征先是去了前台，陸進吃喝玩樂的場子太多，手下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提前和前台對一下口供裝作不認識，省的麻煩。
他倚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敲了敲桌面，黑色的襯衣袖口一擦而過。
前台小妹眉目含春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敢太明目張胆，「小少爺，您有什麼需要嗎？」
陸懷征：「我就是帶朋友過來吃個飯，沒必要興師動眾，不用讓人去包廂里。」
前台小妹愣了一下，隨即道，「可是，您前腳剛走，梅姐她們後腳就進去了，還沒來得及跟您說。」
陸懷征：「……」
頓了頓，拿出手機給陸進撥了過去。
前台小妹頓時緊張地冷汗直流，這怎麼二話不說就要向老闆打報告了？這陸家小少爺也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兒啊，好歹給她們點緩衝的時間吧。
陸懷征的確是給陸進打了個電話，倒不是因為吃飯的事兒。
今天一天，老爺子給他打了不下十個電話，途中他接了兩個，都是秦管家接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秦寒這老頭，一把年紀了依舊老謀深算，一句話能給你拐個九曲十八彎，打到最後，他也拿不準自家老爺子是個什麼意思。
電話想了很久，就在陸懷征耐心耗盡時，那頭的人接了起來，隔著屏幕都能感覺的睡意朦朧，話都說不利索，不知道昨晚又醉在哪個溫柔鄉里了，估計現在褲子都沒穿上呢。
電話那頭，「喂——誰？」
算了，指他還不如靠自己，想了想，陸懷征毫不留戀的掐了電話。
陸進通宵達旦狂歡了一個晚上，天剛蒙蒙亮才回到家，還沒睡兩個小時一個電話把他打醒，此刻大腦昏沉太陽穴突突地跳。
定睛一看，他媽的電話早就掛了。
當即氣的想殺人。
沖著手機暴躁的罵人，「陸懷征你個小兔崽子，等我回去有你好看！」
說完倒頭一埋，又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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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征進門剛坐在椅子上，屁股還沒坐熱，就被林意無比幽怨的眼神掃了一眼。
陸懷征，「……？」
「我又怎麼惹著你了？」
林意心裡有些窩火，趙仟華說過，他身世凄慘，生病攤床上了都沒人管，童年生活凄涼無比，可憐的不得了。
她一直以為這廝都快窮的吃不上飯了，好幾次巴巴地跑去給人家做好了飯送上門去。
合著人家富得流油，壓根不在乎小錢。
人模狗樣的大騙子！
旁邊的顧小晚解答了陸懷征的困惑，嘻嘻哈哈地打岔，「大佬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這一手打的我們猝不及防啊。」
徐一偉夾了一筷子乳肉，幽怨的補充，「同窗三載，我的兄弟不僅有顏，現在還又有錢，這是逼著人走絕路啊。」
「放心吧，沒人逼你你也是窮途末路一個。」宋強喜滋滋嚼著一塊雞翅。
徐一偉隔著桌子踢了他一腳，「這麼一大塊雞骨頭，怎麼沒卡死你。」
陸懷征沒說話，看了林意一眼，此時小姑娘安安靜靜地喝著湯，誰也不搭理。
他其實來這也有私心，這小姑娘平日里看著和和氣氣有說有笑的，可他感覺得出來，她心裡永遠有根筋時刻綳著，懷揣著自己都察覺不出來的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吃得開心最重要。
林意也就心裡鬱悶一陣，畢竟陸懷征還真沒說過自己家裡窮之類的話，都是自己臆想的，要怪也只能怪她。
中途又閑散聊天又是插渾打科，五人吃飽喝足之後，已經將近下午四點了。
起身準備走時，陸懷征把林意的包拎起來，替她拿在手裡。
林意去前台買單的時候，有人告訴她單子已經被買了。行吧，也是意料之中。
一行人慢慢踱步，剛出了湘庭小謝的門口，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緩緩停在眾人的旁邊。
林意看著車子邊緣處鑲嵌的黑色骷髏頭，還沒來得及反應，車上下來四個一身黑色西裝，緊緻幹練的保鏢，前前後後把陸懷征圍的死死的。
語氣近乎機械式地傳話，「小少爺，陸老說了，您要是不走，您的這些朋友就都不用回家了。」
此話一出，旁邊的四人面面相覷。
陸懷征的臉瞬間陰沉，一言不發。
一時間，氣氛安靜的可怕。
半晌，陸懷征眸色晦暗地開口，「怎麼，威脅這招都用上了？」
「用不用給你們把刀，直接壓我脖子上。」
聲音冷的掉渣，絲毫不給面子地火力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