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交出電台

汶劍波見孫自新紮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式子正色言道：「孫自新你不要幸災樂禍，將謊言編造得天花亂墜，這是騙不了汶劍波的！」

汶劍波之所以這麼講，是他從獵隼項墜的靈動中覺察到有危險襲來，孫自新一見他便打了兩槍，這是立功請賞的表現。

汶劍波說著蹙蹙眉頭鄭重其事道：「昨天夜裡你在教堂就給日本人發過電報，還不老實講出發報機藏什麼地方？」

這一問可謂畫龍點情直擊孫自新七寸，孫自新有點木然地凝視著他,方知康子光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汶劍波。

孫自新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少校軍官，而且有輝煌的留洋經歷，見汶劍波這麼詢問，不禁揚聲大笑道：「昨天夜裡卑職是發過電報，可那是給老部隊、老長官發的，我要聯繫到他們儘快返回部隊去！」

汶劍波瞥了孫自新一眼不屑地問：「你的電台哪裡來的？一個小營長不夠配備電台的資格，只有日本特務機關才會給你配備！」

孫自新見汶劍波一針見血地把他逼到牆角，無可奈何地攤攤手掌道：「營長是沒有資格配備電台，可汶兄要明白卑職是通訊營長身份特殊，部隊潰敗時營部的電台我順手帶在身邊是不是並不奇怪！」

孫自新這麼一說，汶劍波還真無言以對，是啊！孫自新是通訊營長，算是教導隊技術專家，帶部電台似乎也很正常，可他絕不相信孫自新會將通訊營的電台帶過來。

孫自新見汶劍波沉默，噓嘆一聲道：「帶部電台還真是個累贅，最天夜裡發完電報后卑職順手扔啦！」

孫自新越說越離譜，可又越說越像那麼一回事。

汶劍波陰冷著一張臉，突然揪住他的衣領提起來狠狠摔在地上道：「你就是只鴨子死了嘴還硬！」

汶劍波這一摔力道很大，孫自新被摔了個仰八叉，他沒想到這個參謀處的參謀竟然如此強悍，從地上爬起來盯看著汶劍波不敢吭聲。

汶劍波對雷剛喊了聲：「雷剛你去客廳搜查他的背囊，我就不信他會將電台藏進肚子里去！」

雷剛去了一趟客廳很快趕回來走到汶劍波跟前低聲說道：「汶長官，背囊里什麼也沒有？」

孫自新似乎知道雷剛沒有搜出什麼來，洋洋得意道：「我說扔啦汶兄就是不相信！你看怎麼樣？」孫自新用詰問的口氣揶揄汶劍波。

汶劍波額頭上的青筋暴綻起來，將20響的大肚盒槍頭在孫自新的腦袋上敲了幾下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

汶劍波說著「啪」地打出一槍，子彈從孫自新頭頂穿過。

他是神槍手，這一槍算是一個下馬威。

孫自新渾身顫慄起來，瞪著死魚一樣的眼睛凝視著汶劍波，看來他還是怕死的。

誰不怕死？說自己不怕死的人都是些失心瘋，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視死如歸只是小說家的誇張。

汶劍波打出一槍后義正詞嚴道：「孫自新你不要執迷不悟，不老實講出藏電台的地方老子真要開殺戒！」

汶劍波說著，將手中的20響大肚盒子槍擊拉開子彈上膛，語氣嚴厲道：「老實講你什麼時候做了日本人的間諜？不老實明年這時候就是你的忌日！」

汶劍波把大肚盒頂在孫自新的額頭上只要一扣扳機，那顆腦袋便會像西瓜一樣崩裂，紅的、紫的、白的污物便會流淌一地。

孫自新開始哆嗦起來，雷剛手裡拎把牛耳尖刀走上來道：「殺雞焉用牛刀，這傢伙沒有講出電台藏在那裡不能讓他這麼痛快地去死，交給雷剛吧，雷剛會讓他開口講話！」

雷剛說著上前一步擰住孫自新的一隻耳朵道：「老雷吃糧前可是屠夫，幾百斤重的大肥豬瞬間大卸八件，我先割掉你的耳朵再割鼻子……」

雷剛話沒說完，孫自新便跪在地上放聲大哭，一邊哭嚎一邊求汶劍波、雷剛饒了他。

汶劍波讓雷剛鬆開孫自新的耳朵，雷剛鬆開后，孫自新期期艾艾道：「卑職沒有給汶兄講實話，電台在閣樓客廳那邊的牆旮旯埋著！」

汶劍波見說，讓雷剛、牛蒡、康子光三人押著孫自新，五人一起來到閣樓西邊的客廳中。

孫自新把手往坍塌了的那個牆角指指道：「呶，就是那個地方！」

汶劍波順著孫自新手指的方向看去，見那裡是一堆破磚爛瓦和幾根橫著的木料以及屋頂上掉下來的牆灰。

閣樓一半被飛機、大炮轟塌，一半還挺立著才造成這個形狀。

昨天夜裡汶劍波在客廳的沙發上打寢，坍塌地方襲過來的冷風凍得他渾身瑟瑟發抖。

孫自新還真能利用地形，將無線電台埋藏廢墟之中。

汶劍波收回目光瞥了孫自新一眼，道：「那還不過去拿出來？」

孫自新抱著一個大皮包走出來，將大皮包放在汶劍波跟前後說：「這是電台！」

汶劍波打開皮包，見裡面有部日制94-6型電台，還有一部手搖發電機。

翻看半天問：「密碼本呢？沒有密碼本？」

孫自新從自己身上掏出一個藍色小本子遞上去道：「這是密碼本！」

汶劍波把密碼本看過拎在手中對孫自新道：「現在可以說說你如何叛國投敵的？」

「卑職沒有叛國投敵啊！」孫自新據理力爭道：「我只是給朋友幫忙而已？」

「給朋友幫忙？此話怎講？」汶劍波狠狠瞪著孫自新，語氣嚴厲道。

孫自新吸了幾口氣定定神道：「犬神正雄是卑職在日本士官學校的同學，他說只要殺了你就能保證我返回部隊，在下才給他幫這個忙！」

「喲呵！」汶劍波啼叫一聲：「你這個理由找得好啊！在日軍軍官授意下刺殺自己的戰友，竟然說是給朋友幫忙而不是投敵叛國！」

孫自新慷慨激昂道：「汶參謀！我知道自己上了犬神正雄賊船不該前來刺殺你！可要說卑職叛國投敵那是天大的冤枉！」

「孫自新你不要背著牛頭不認臟！」雷剛參上話道：「幫助日本鬼子刺殺自己的同胞還說不是投敵叛國？虧你想得出來！汶長官，現在他把電台交出來咧可以嘎嘣了吧！」

「你們不能草菅人命！」孫自新色厲內荏道：「我真的沒有投敵叛國，要不你們來看我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