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好孝的徒弟
天魔洞外，驟雨初歇，初晨曦光，徐徐落下，潑灑到這一方靈脈寶地，一陣習習微風，捲起泥土混雜野草的青澀氣息，吹拂過站在一道石牆前的兩人。
方然和夏綰綰是姜明閉關時，收的五徒弟和六徒弟。
姜明並不是一次性閉死關，前十年，獨自摸索修仙，還是要出來走動，翻看查找一下有關修仙的資料，看看能不能輔助自己修仙，順帶看看教內，有沒有合適的徒弟，順手收下，傳授功法，指點一二。
「師兄，雨都停了，再不快點行動起來，到時候六大門派圍攻上來，我們就逃不掉了。」
「師妹，再喊喊，萬一師傅沒聽到，我們擅自動手，打擾師傅閉關，可就遭了。」
「哎呀，師兄，你在猶豫什麼，這老東西早就死了，不然大師兄他們，為什麼能用教派眾人捲走一堆寶物，自立門戶，就我們兩個人被他們矇騙了，待在這裡，守著一些殘兵老將，等這老東西出關。
這幾年我算是想明白了，當初師兄師姐就是用這種手段唬住我們，打著什麼江湖有門派，敢污衊魔教的撇腳借口，帶著精英人馬下山後就不再回來，還用著什麼江湖動蕩不安，魔教若想安穩，需要人手在江湖深入紮根下去。
呵呵，師兄他們可真是聰明，這個借口要是老東西閉關沒死，等他出關也不怕手上勢力被強行要走，他們手下的人都跟了七八年，早就心向著他們了，老東西到時候也沒什麼理由問罪，只能守著這個空殼子。」
夏綰綰手提寶劍，一臉不悅道：「這幾年我七竅玲瓏心大成后，就洞察秋毫，這老東西絕對死了，他都在裡面十年沒喝沒吃的，再高的武功，也得餓死在裡面。」
「師兄，我就問你一句話，破還是不破，你若不動手，師妹，我就要先動手了。」夏綰綰一副「急著爆姜明這個老東西金幣。」的模樣，激動道。
唰！
寶劍被一把拔出，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鋒利刺骨的寒光，散發著陣陣寒氣。
「也罷，師妹，這石門是斷龍石所造，只有內部機關可以打開，若是強行用真氣破壞，根本損傷不了分毫。」
「我查閱當初建造它的時候，發現留有一處脆弱的地方，只要我們齊力攻擊，必定能打碎斷龍石。」
方然此時也提起手中的紅纓長槍，擺出一個中平架勢。
「師妹，就是這裡，一起出手！」
突然，方然暴喝一聲，紅櫻長槍宛如雄獅捕獵，轟然而出，這勢大力沉的一擊，直點石牆中間靠左上方的一點位置。
同時，夏綰綰長劍一動，宛如靈蛇探舌，陡然一點，爆發出陣陣響徹山崖的劍鳴之聲，跟著方然一槍一劍同時落在同一個位置。
兩人真氣都依附在武器上，蓄而不發，在觸碰到石壁的一剎那，如烈性火藥遭遇明火，蓬的一聲，竟把石壁擊碎，發出的金石交擊之聲，穿膜刺耳，響徹雲霄。
轟隆隆！
石壁倒下，兩人爭先恐後，準備先行一步，得到姜明死後遺留在洞內的武學機緣。
這也是，他們兩人得知師兄師姐捲走人，逃下山自立門戶，也不肯離開魔教的原因，就是圖謀姜明的遺產。
……
另一邊，姜明正慢悠悠走到石壁面前，斷龍石能夠隔絕外部一切信息，難以被人破壞，是習武之人閉關的寶物。
姜明看著這面石牆，想著都有二十年沒有升起它了，一時站在這裡雙目有些追憶，
但沒一會兒，就恢復正常。
正當伸手按向一旁的石壁開關時，便看到石壁化為碎石倒在腳下，姜明目露疑惑和不解。
這石壁是有保質期嗎？受到風吹日晒，過期了嗎？
隨後，他又看到一男一女，男的身高挺拔，滿身腱子肉，看著十分健壯，一眼看出就是習武之人。
女的，青衣伴身，烏黑長發盤成一結，披散在背上，雅然的絕美小臉，一雙水墨玲瓏的眼眸，再配合手中鋒寒寶劍，變成一副女俠走馬江湖，救濟天下的絕妙古畫。
姜明不知道兩人是誰，但看到他們手上的兵器百靈槍和墨影劍，就曉得是自己的五徒弟和六徒弟。
他還依稀記得，當時見他們兩個會討自己歡心，特意收羅天外精鐵和各種稀有礦石，集一教之力，煉製這兩件名器，出世之日，就位列天下兵器榜第三十一丶二十九位置。
要知道，每一件兵器，想要響徹天下，在榜上排得高位，都是看兵器的主人，是如何使用它們，使得其動傳江湖，名揚天下。
而這兩件兵器，卻一出世就獲得如此前列的名字，其價值難以估量，是江湖人眼紅的神兵利器。
從這就能看出姜明對於兩人的喜愛程度。
但……目前他看來，好像是這兩人把自己閉關之地的石壁打碎，且一副氣勢沖沖的架勢，完全不像是特意在此等待師尊出關的模樣。
姜明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對此毫無波瀾，心中一笑道：
「看來我閉關這三十年，外面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而這兩人看到一襲墨袍，長發披后，面容俊美無雙，如處子般誘人的姜明，有些疑惑不解。
這個小白臉是誰？
但他們兩人卻沒細思這個事情，因為從破開石壁的一剎那，就心中認定師傅死了。
現在遺物是最重要的事情。
方然忍了這麼久，也不管這人是誰，對於突如其來冒出的姜明，抬起手中的百靈槍，就是一刺。
槍柄握著筆直，如雄鷹翱翔展翅，盯住草地的兔子，猛然撲得一擊，直取姜明心臟。
渾然真氣裹挾長槍，割破空氣，響起破風之聲，掀起氣浪，撲向姜明，吹動他的衣角。
姜明對於他漏洞百出的招式，一臉茫然，抬起右手，用中指和食指比了個(σ≧?≦)σ，把槍尖夾住，使得它不得寸進。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他就白活這麼久了。
這兩徒弟百分之三百，就是看他這麼久沒出關，以為他死了，想要來摸屍。
好孝的寶貝徒弟。
而方然看著姜明輕而易舉，用手指夾住他這一招鷹擊長空，目露震驚之色，驚呼出聲道：
「你是誰？」
姜明冷漠看著他，以靈氣代替真氣，催動他取百家之長，融一身武學經驗，創造的《魔音貫耳》
這是他以佛門獅子吼和大音若希為主，再結合各派的音功，獨創的一門，符合他自身的音波武學。
「孽徒，還不給我跪下。」
「孽徒，還不給我跪下。」
「孽徒，還不給我跪下。」
這句話如天外魔音般詭異，霸道無比，直接鑽入方然的耳朵里，在他腦海里不停的回蕩起來，使得其雙耳流出涓涓鮮血，落在地面上，砸出一圈圈血印。
方然聽到這聲，根本來不及應對，丹田的真氣在這聲音下，像是被灌了水泥般沉重厚實，根本調動不起來，並且他全身無力發軟，雙腿忍不住打顫，竟彎曲下來，跪拜在姜明腳下。
姜明做完這事，才把目光轉移到另一名徒弟身上。
看著姜明如非人般冷漠的目光，夏綰綰如寒芒刺骨，在求生的意志下，竟飛速想起兒童時，偷偷在姜明房間見過其年輕時的畫像，與這名少年一模一樣。
外加她想起姜明閉關前說是修鍊什麼神功，兩者相加下，她怎麼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師尊，神功大成了。
夏綰綰嚇得丟掉手中墨影寶劍，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上，竟不顧石頭硌到膝蓋，慢慢爬過來跪倒姜明旁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泣道：
「師尊，我好想你啊，我好想你啊，大師兄他們都叛教了，就只剩下我和五師兄留在教內，目前六大派圍攻我們，五師兄他還一直挑唆威逼我，說師尊你已經去世了，讓我一起跟他破開斷龍石，取走師尊留下的傳承，好脫離魔教，另立門戶……」
一旁無法動彈低頭跪下的方然，聽到小師妹的話，竟硬生生一剎間短暫脫離了魔音貫耳的控制，雙目憤怒看著夏綰綰。
明明是你一直盼著師尊死，明明是你一直迫不及待挑唆我破開石壁，明明是你對師尊大逆不道。
竟然把一切髒水都潑在他身上，這個狠毒的女人！
方然想要開口為自己辯解，卻受到魔音侵襲，發不出一絲聲音，聽著小師妹一直污衊自己，忍不住一口老血噴在地上，昏了過去。
姜明看在眼裡，剛才兩人裡面，就六徒弟的氣勢和臉色最為囂張，就差沒在臉上寫著「師尊死了，現在我是天下第一」的幾個大字。
要不是她學了自己傳授的七竅玲瓏心，小心謹慎，讓傻子五徒弟先出招探路，才不會在這裡貓哭耗子——甩大鍋。
姜明用力伸手捏住夏綰綰的下巴，目光平靜看著她哭成淚花，楚楚可憐的精緻臉蛋，聽她用泫然欲泣，飽含思念之情的哽咽嗓音道：
「師尊，綰綰好想你啊，嗚嗚~」
要是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肯定以為現場正上演一場師徒二人，多年相逢的感情戲碼，但實際卻大相徑庭。
姜明露出一抹嘲弄，譏諷道：
「孽徒，我還是喜歡你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