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下水道
徐疏影跳到床上來回翻滾了幾圈,「你餓不餓?」
魏旭收起手機,無奈嘆氣道:「我想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你要陪我一起去呢?」
「嘛嘛嘛,既然是你誠心誠意的求我,姐姐就勉為其難的幫你一下吧。」徐疏影起身摟著他的腦袋向外走去,「把看上的全部買下來,反正我們有很多很多錢。」
「哎……我先去洗個澡。」魏旭低下頭駝著背向浴室走去,徐疏影在床上蹦來蹦去,把整潔的床弄得一塌糊塗。
「哎,真是麻煩的傢伙,總想著佔人便宜,還不著調,機器人不應該是高冷無情的么?這設定真是奇怪。」脫下衣服之後,魏旭擰開了水龍頭。
半小時后,一隻手擰開了門栓,侍者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二位歡迎來到酒吧,請盡情享受美妙的夜晚時光。」
徐疏影拖著他向酒吧拉,魏旭則不但反抗。
這裡人很多,都比較安靜即便是講笑話也會壓低自己的音量。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
「喝一杯呀,賭場暫時還沒開門。」
「你……我……我從沒來過酒吧。」魏旭無奈攤開雙手,苦笑著說,「你應該知道,我的生活從來都是兩點一線,以前是宿舍學校,之後是出租屋工作。但凡我能有點時間,也不至於至今都是處男。」
「連女孩的手都沒摸過,嘖嘖嘖。」
「你的表情可真是欠打,我不來酒吧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裡沒有多少好人。帝國沒有法治,官僚主義,貪污腐敗,上行下仿,從上到下都是爛的。混酒吧的都不是好東西。」
「說那麼多幹嘛?走,跟我進屋。」徐疏影拉著他進入酒吧,二人點了兩杯雞尾酒,一杯藍色天使之淚還有一杯下水道。
吧台前人不多,四個酒保站在吧台後面工作,他們身後的酒架上擺放著各種美酒。
魏旭看著那杯噁心至極的雞尾酒皺眉,「有沒有人說你是個初生?」
「沒有,大家都說我是美女。」
「美女?不就是個性別稱呼么?」魏旭端起酒喝了一口,「感覺味道糟糕極了,我無法形容,就像用榴槤煮過的屎一樣,你是不是對我的舌頭做了什麼?」
魏旭摸了一下自己的舌頭,感覺有點麻木。
「沒有哦,是不是調酒有問題呀。」徐疏影端起酒喝了一口,「問道很真正常呀。」
「我往裡面吐了一口唾沫。來一杯咸狗。」
酒保笑著看向魏旭,問,「哥們經常來酒吧?」
「沒來過,以前會在家裡自己調。」
「老娘掐死你。」
魏旭推開徐疏影,「我剛才開玩笑的,你真以為我那麼賤啊?」
「你長得就像個小賤人。」徐疏影氣的低著頭喝酒。
他摸了一下脖子,很疼。取出手機一照,看到脖子上有幾條紅色印記,「下手真黑,下一次我一定要吐在了裡面,必須是濃痰。」
徐疏影轉頭怒視他一眼。
酒保微笑道:「你們關係真好。」
「建議你去看一下眼睛。」徐疏影對魏旭豎起中指。
酒保將咸狗推到魏旭面前,笑著說:「只有真正的朋友才會無所顧忌的說這種玩笑話,即便生氣了,也不會留到明天。」
徐疏影偷看了魏旭一眼,他端起咸狗喝了一口。
一個身材魁梧的禿頭男子坐在了魏旭身邊,要了一杯長島冰茶。
沒過多久,一個身高兩米的傢伙坐在了禿頭身邊,「來一杯教父。」
兩米高的男人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冷笑道:「禿驢。」
禿頭男人轉頭怒視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繼續喝自己的酒,顯然他也是個偷渡客,不想在這裡惹麻煩。
「你再看一眼,本大爺就弄死你個賤人。」
「李偉,你在裝什麼?你還不是和我一樣要逃到眾神地。」
李偉轉身看著他冷笑道:「但老子有錢啊,我就是去眾神地避避風頭,過兩年就回來了,去哪裡也是好吃好喝好住,你呢?你只配住在下水道,和死老鼠一樣。因為你父母是窮逼,你也是窮逼,你世世代代都是窮逼。懂么?」
禿頭男氣憤的拍下一張錢轉身離去,酒都沒喝。
李偉的目光鎖定在了徐疏影身上,他端起酒杯走到徐疏影身邊,微笑道:「美麗的女士,請問我能請你喝杯酒么?」
「抱歉,這要問我的男朋友。」徐疏影一把摟住魏旭的肩膀。
魏旭的臉和吃了屎一樣難看,他知道這小妞就是故意找茬,如果想要徹底斷絕念想,直接謊稱是夫妻就行了,如果是想要去喝酒,就直接去唄。
這種曖昧不清的話,只會把矛盾引導到魏旭身上。
李偉看向魏旭,冷哼一聲,「小子,你不介意你女朋友陪我喝兩杯吧?」
「你要去眾神地么?」
李偉低頭想了一會,「對,你呢?」
「我也一樣。其實我並不認為我有多麼聰明,可就算如此,我也明白一件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人沒必要為了一時意氣而衝動。」魏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李偉冷哼一聲,隨後舔了一下嘴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價值五百萬的名表,「從我們生下來那一刻,就主動與公平永別,我喜歡錢,它能讓人犯錯而不受懲罰。而我很有錢。」
魏旭無奈聳肩,搖頭笑道:「你說的很對,我沒錢,因此很多事情我都無所謂,我聽說眾神地是個搞錢的好地方,雖然危險,但我更怕窮。我很好奇一件事。」魏旭轉頭看著李偉的眼睛。
「說。」
「你在大陸還有立足之地么?」見他沉默不語,魏旭輕輕搖晃著酒杯,「我喜歡錢,你喜歡安寧,各取所需。我請你喝一杯吧!」
他用左手取出四百塊錢放在吧台上,拿錢時,明顯能看出他不擅長使用左手,「來兩杯午後之死。」
李偉氣的咬牙握拳,轉身就走。
酒調好之後,魏旭將其中一杯推到徐疏影面前。
「哇,你剛才好有氣勢,說話好淡定。感覺他好急,卻又沒辦法。」徐疏影接過酒喝了一口。
魏旭低下頭,輕輕搖晃著杯中的酒,「畢竟我就是吃這口飯的,他是個脾氣火爆的人,我已經很含蓄了。就是擔心把他徹底激怒,從而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徐疏影看了他一眼,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怎麼弄死他。」魏旭端起午後之死一飲而盡,「留情不動手,動手不留情,這些年我學會的道理不多,這個很實用。」
「如果殺了那個傢伙,會惹很大的麻煩,我不建議這樣做。」
「那就更該殺了,要不然,後患無窮。」
酒保假裝沒聽到,將零錢遞給魏旭。
「小費。」魏旭接過衣服扔給徐疏影,「你自己的東西自己拿著。」
她吐出奶茶吸管,舔了一下吸管上的奶茶,「沒看到我正在喝奶茶么?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女孩子?」
魏旭眉頭一皺,「你居然歧視女性?體諒女孩子,給女孩子任何幫助都是在將女性視為弱者。」
「可女性天生就比男性弱勢。」
「換義肢,吃藥,做手術不就行了。科技創造美好生活!」魏旭轉頭看了一眼,輪船賭場的大門正在緩緩打開。
「死直男活該那麼大還是處男。」
「直男是羞辱人的詞,盡量不要用。」魏旭眉頭一皺問道:「我說錯了么?這是事實啊,我以前還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所有女同事都做了義肢改造手術,有些極端的人只保留下一個頭。」
「你不打拳嗎?」
「我對他人的人生想法沒有任何興趣,我只在乎我自己。」
徐疏影看到賭場大門已經緩緩打開,游輪也啟動了,她向前走去,魏旭緊隨其後。
「那你知不知道改造要花費很大一筆錢啊。」
「當然知道,現在資本依舊僱用人類,就是因為蛋白質機器人更加便宜而已。否則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類都將被滅亡。」
「也對,軍隊已經完全由機器人組成,滅絕你們也就一個指令的事情。」徐疏影壞笑道:「有沒有興趣覆滅帝國政權?」
「沒興趣,也做不到。歷史告訴我們,只要是人類統治,就必然走向資本,官僚,上層人通過吸血製造出一大批下層人。就算推翻了這個政權,下一個呢?」魏旭冷哼一聲,「如果有滅絕人類的計劃,我倒是很有興趣。」
「你小子的想法倒是很先進,那你就不怕超級ai統治人類么?你們人類的電影可都是這麼拍的。」
魏旭轉頭看著她問道:「這種電影誰拍的?」
「資本。」
「嗯哼!」
「嗯哼你個大頭鬼,真是搞不明白你們人類,不去尋求突破,反而沉迷相互壓榨。」
「增量終究是會走向存量的。」
徐疏影對他翻了一個白眼,「存量終究會走向增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