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餿主意】
因為期待著華言找他們，寧報斌等三個在物業公司當小區保安的傢伙都跟同事換成了白班，下午四點交了班之後，就都跑去了彭小民的撞球室，董天華因為本身就是跑的夜駕，睡醒了之後就一直在彭小民這裡泡著，可是一直等到快吃晚飯了，華言也沒來個電話。
彭小民沉不住氣，問到：「華哥，你說華言哥不會耍咱們吧？」
「他耍你有什麼好處？」董天華倒是沉著的很。
「這倒也是，尼瑪，我們幾個每個月累死累活加一塊兒掙個萬把塊，還不抵人家華言哥半個月掙的錢，他的確是沒什麼耍咱們的必要。可是這都什麼點兒了，華言哥怎麼還沒動靜？」
「華言哥要到八點才能下班，我估計他得等到下了班才能來找咱們。你們幾個先吃點兒東西，我去接班，然後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今兒的份子錢跑出來。我要是接到電話立刻就告訴你們，然後咱們再會合。你們幾個，都給我清醒著點兒，別喝酒啊！」董天華看看也到了計程車交接班的時間了，乾脆抽身離去。
「華哥，要不然你先打個電話問問？」彭小民猶豫了一下，還是追著喊了一嗓子。
「華言哥還在上班，咱們不去煩他。」董天華其實也想過要不要給華言打個電話，至少確定一下，別跟這兒傻等啊。但是想來想去，覺得華言那種人，也不可能哄他們玩兒，說不定正在考驗他們的耐心呢，這點兒耐心都沒有，也就比海龍幫那幫傢伙好不到哪兒去了。
華言這會兒其實也正從會所出來，他從會所裡頭的客用餐廳里打包了點兒食物，餐廳經理看到了也只是問了一句，華言說家裡來了個親戚，他給送點兒回去，餐廳經理雖然明白這不合規矩，卻也沒去多管。華言在思岱會所到底擁有多大的特權，那是誰也沒法兒預料的事情，反正這事兒要是落在老闆老於的眼睛里，老於一準兒會說沒事沒事，鬧不好還要問問他要不要讓廚房給炒幾個熱菜，那麼下頭的人誰又會多管呢？
拎著一大堆東西，華言回到了他的小窩。
許眉還躺在床上，聽到外頭有動靜，連忙起身，看到是華言，奇怪的說：「華言哥，你怎麼這個時候就回來了？」
「你不舒服，怕你餓著，就先送點兒東西來給你吃。吃完我再回去。」
「這樣太耽誤你的工作了。」許眉感覺到深深的歉意。
「沒事兒，我那兒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這會兒正是飯點兒，客人也得吃點兒東西補充一下。你華言哥我在會所絕對是連老闆都必須客客氣氣說話的存在……我記得跟你說說過的吧？那兒的客人好多都是沖著我才加入會員的，老闆都不敢得罪我，得罪了我就少了很多客源啊！」
許眉撲哧笑了：「華言哥，你就別吹了！」
華言撓了撓頭：「得得，你別管我吹不吹，你趕緊吃飯，吃飽了我就回去上班了。」
許眉吃飯一向慢條斯理，今天卻格外的加快了速度，顯然是怕耽誤華言工作，免得他被經理罵。
不到十五分鐘，兩人就把華言帶回來的東西一掃而空。
「一會兒我可能會晚點兒回來，你別管我，自己早點兒睡。」華言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打個大包準備帶出去扔掉。
許眉點點頭，等到華言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才小聲的說道：「華言哥，小心點兒！」
看來，這丫頭真是聰明的很，她已經猜出來華言說要晚回來的原因了，一定是去把昨晚的首尾收拾乾淨，許眉相信華言自己是不擔心，但是她也知道華言一定要做到保證那些人不會去騷擾老胡一家。
華言點了點頭，回頭笑了笑，然後出門。
回到會所，華言乾脆跳到泳池裡遊了幾個來回，自然又引起幾個女會員的叫喊聲，等時間差不多到了八點鐘，他便溜溜達達的去更衣室換衣服。
其實也沒啥可換的，無非是把泳褲脫掉，穿上他的大t恤，然後套上短褲，踢趿著拖鞋離開。出門的時候，時間還只有七點四十多，不過會所的人也見怪不怪了，反正華言哪天不遲到早退，他們才會覺得有點兒稀奇。君不見這段時間華言竟然沒遲過到，會所里就好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了一樣，就差沒圍觀華言是不是基因突變了。
走出會所大門，華言掏出手機給董天華打了個電話，董天華正帶著客人呢，聽到電話響，一看是華言，直接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把車牌往上一翻：「還差沒多遠就到了，我也不收你錢了，你走回去吧，我這兒有急事！」
後座的客人是一對小情侶，似乎還有些不情願，可是董天華擺出一副你們愛她媽投訴就趕緊的姿態，搞得這對小情侶也沒轍，只得推開門罵罵咧咧的下了車。
「華言哥，我是天華！」董天華這才按下了接聽鍵，恭敬的說道。
「你們兄弟幾個都在一起吧？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吧！」
「我在外頭跑車呢，不過沒事兒，華言哥你說去哪兒，我給他們打電話。這樣吧，華言哥，你剛下班吧，我正好離會所不遠，我這就去接你。」
「別接了，我記得你家住的離這兒也算有點兒距離，怎麼沒見你那麼有孝心來接接你家老爺子下班？以後要是掙著錢了，多孝順孝順你爸是正理。要不就昨兒那個大排檔吧，我自己晃悠著過去，咱們喝點兒啤酒再聊。」說罷，華言直接掛斷了電話。
拐過一個彎，華言就穿的跟個退休老頭兒似的，背著雙手溜達著往菜市場的方向走去，這要是讓邵夜玉見到他現在的模樣，非要以為華言有個雙胞胎的兄弟不可，這絕對沒法兒是同一個人。一個雖然也說俏皮話但是多數時候很冷峻，而眼前這個，就彷彿是個無所事事的閑雜人等一樣，懶散，疲塌。
董天華給彭小民他們打了個電話，說好地方，自己也就驅車前往。要了幾個下酒菜，又點了兩桶啤酒，五個人就眼巴巴的等著華言的到來。
其實也沒多遠的路，華言生溜達了半個多小時，才不緊不慢的到了。
坐下之後，他先給自己倒了杯冰鎮啤酒，一口喝完，嘴上還掛著啤酒沫子，卻看到無雙殷切的目光，搞得他上上下下看了自己好幾遍，也沒發現哪裡有什麼不對的。
「你們幾個用這種嗷嗷待哺的眼光看著我幹嘛？我又沒奶給你們喝，再說你們也都大小夥子一個了，早該斷奶了，喝酒喝酒。」
「華言哥，咱們到底怎麼干啊？你倒是給個話啊！」
「急什麼？難道咱們現在就拎著刀找上門去？都說了是閑聊天么！」
華言的話讓這兄弟幾個很是憋悶，卻又沒轍，只得各自倒上酒，吆五喝六的喝了起來。
一桶酒很快喝完了，彭小民張羅著把第二桶搬上來的時候，華言才進入了正題。
「你們那個兄弟會，一共有多少人？」
一聽到這話，兄弟幾個頓時來了精神，董天華開口說道：「除了我們還有七條漢子，能打能沖。」
「沒事兒瞎打什麼打，要不然你們跟我試試，看看你們五個加一塊兒能不能打得過我？」華言翻了個白眼，搞得五兄弟很是無趣。
「那要是不打，咱們到底要幹什麼？」董天華小心翼翼的問。
「你明兒把你能召集的兄弟都召集一下，人別分散。我記得你說過海龍幫一共就幾十號人，多數都是自顧自的生意，真正能站出來打架搞事兒的其實就二十來個人吧？」
董天華點了點頭：「沒錯，他們昨晚一多半都進了醫院，我打聽過了，傷最輕的也得一兩個禮拜才能出院。現在海龍幫其實是名存實亡了，不過海天幫那邊，好像有點兒蠢蠢欲動，打算過界來伸手了。」
「海天幫你先甭管，你把你們的人召集到一塊兒，能請假就請假，不能請假把工作辭了也沒什麼可惜的，以後你們不管怎麼折騰，總比拿那點兒工資強。」
「然後呢？」五個人一起問到。
「然後你們就把海龍幫的產業都統計一下，挨家走過去，告訴他們，以後這些生意就不用管海龍幫那幫人了，讓他們自己估個價，把錢擺出來。這些人也跟著海龍幫幹了這麼多年，這點兒錢不可能湊不出來。讓他們自己把錢給醫院裡那些傢伙送過去，那些生意就徹底歸他們所有了。如果醫院裡那些人不肯接受或者以後找他們麻煩，你告訴他們你們會幫他們擺平，條件是每個月從他們那兒拿些乾股。具體拿多少你們自己合計一下商量著辦，我就不多摻合了。」
聽華言說的輕描淡寫的，這兄弟五個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要是真的像是華言說的這麼輕鬆就能搞定，他們兄弟五個在華陽鎮早就不是現在這個德行了，海龍幫也不可能橫行這麼些年了。華言說的話也太不靠譜了，這哪是送他們一個前程啊，簡直是想把他們往精神病院里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