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好鐵百鍛始成鋼（上）

戈敦感嘆道：「我們不能小覷了天下英雄，大陸競技場排行榜排名第一的托蒙德保持三十三場勝利固然勇武無雙，但也是瓦蘭迪人喜歡競技，經常舉辦勇士競技大賽的原因，再加上上次在教廷舉行的旗士大賽瓦蘭迪最終摘得桂冠，托蒙德獲得了最佳旗士，讓他風頭無兩。但我心裡勇武第一的還是巴亞特的卡拉多，只是他作為國王參賽少而已。作為爆熊家族，在諾維斯並不是以勇武著稱，要講勇武，奧列克和他妹妹西加名滿大陸，要是比拼武力，我們不如親王家族，如果對比托蒙德和卡拉多，同樣難以比肩。就說高德，在沒殘廢前就是我們家族最能打的，但在大陸卻默默無聞。還有多少勇士寂寂無名不被人知，所以不得不承認，在賽美迪亞大陸，爆熊家族除了品德沒什麼驕傲的。」

黑都和高德走回打鐵鋪，順帶去多蒂的酒館取回預定的現烤的蜂蜜肉鬆麵包，打鐵鋪門口大樹上拴著一匹黑色矮腳馬，矮腳馬雖入不了貴族的法眼，但卻因好餵養和能負重而廣受平民喜愛。

一個短髮少女正在鐵匠鋪收拾工具。「安德回來啦。」高德老遠就看見了女兒安德。

已經收拾得差不多的安德臉上掛著汗珠，看見兩人身影：「爸爸，黑都哥，你們回來啦。」

黑都拿出裝好麵包的麻布袋遞給安德：「給你帶了最愛吃的蜂蜜肉鬆麵包。」

安德搬過來兩張矮木椅讓兩人坐下，接過麵包高興的說：「謝謝黑都哥。」

「今天去養殖場還順利嗎？」黑都關心問。在諾維斯公國，到處是冰原森林強盜，一不小心就變成了強盜的俘虜，或成為刀下亡魂或成為奴隸貨品。如果你是貴族，那就可以用德勒把自己贖回。

「挺順利的，我一早和城裡幾個熟悉的獵戶過去的，我把你換洗的衣服洗了晒乾，養殖場的放羊人哈爾人雖然老了，眼神不太好，但把山羊照顧的很好。」

安德笑眯眯的說，雖然安德長相普通，圓圓的臉笑起來卻很好看。

高德對黑都說：「今天不早了，你早點過去養殖場。」

「好的。」黑都每天晚上都要住在城外森林裡的養殖場，養殖場的哈爾人老了，怕晚上養殖場里進個猛獸沒人看管。

黑都到鐵鋪架子上拿了一個羊皮袋，裝了一把軍制鐵弩，一盒弩箭，一把一肘長的巴亞特高山刀和一面圓盾，掛在矮腳馬上。蘭泰爾出城過去養殖場要走上一段路，黑都是一個人出城，馬虎不得。待收拾完畢，對門口的高德說道：「老師，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些。」

「黑都哥，路上小心，老哈爾說等你回去喝大骨湯。」安德對黑都揮了揮手。

黑都輕輕跳上馬，調轉馬頭走向城門。

雪山城蘭泰爾只有一道城牆，沒有瓮城，為了起到最佳的防禦效果，城門修建得又低又狹窄。穿過黑暗狹小的城門，外面是一片砍掉樹的平地，不大的平地過後就是鬱鬱蔥蔥的茂密森林，中間一條容納一輛馬車的土路蜿蜒向下伸去，盡頭就是山下烏里卡堡。

黑都朝左邊小道打馬而行，一路上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備突然跳出森林強盜。連貴族們都對森林強盜提心弔膽，黑都不敢大意。

天光尚亮，森林裡寂靜無聲，一個人走在森林裡內心都會感到害怕，不過黑都已經習慣了，反而感覺很自在。路過一塊空地，遠遠看見五六個人正圍坐一個火堆煮食物，衣裳破爛不堪，一看就是路過的強盜準備煮晚飯。強盜也第一時間看見單身的黑都，有兩個立刻站起身嘿嘿哇哇的大叫著跑過來。黑都飛速從羊皮袋裡拿出鐵弩，拉弦裝好弩箭，抬手「啪」的一聲弩箭釘在跑在最前面強盜的腳前一掌草地上。發射完又飛速的裝好弩箭對準強盜。兩名強盜立刻停下腳步，讀懂了對方的警告。對方有弓弩，強盜看著辦，一箭射在腳前地方，沒有射人，但是準頭是很準的，下一箭射在人身上那就致命了。這時坐在火堆的強盜頭子站起來，吆喝了一聲，兩個強盜轉頭跑回了火堆坐下。強盜頭子不傻，明顯看到對方不是綿羊，除了一匹矮腳馬別無他物，為了搶一匹馬死幾個兄弟得不償失，怎麼看都是虧本生意，再說別看對方一個人，能否吃得下還兩說，自己幾人還有重要事情要做，不能節外生枝。強盜對黑都置之不理，黑都知道警告起了作用，端著軍制鐵弩默默打馬離開。

經過了空地後面就沒有再生波折，一路順利回到修建在瓦屋古夫山一片峭壁下的養殖場，為什麼養殖場建在石頭峭壁下，因為高德養殖場餵養的是瓦屋古夫山特有的屋古山羊，屋古山羊喜歡生活懸崖石壁，吃石崖上嫩草和露水。在這種環境下生長的屋古山羊肉細嫩多汁，鮮美無膻味，深受大陸貴族的喜愛。

養殖場砍掉樹木清除一塊平地，用整木靠著石壁圈起一座圍牆，挨著圍牆搭了一圈畜牲棚，用茅草蓋頂，又用茅草和木樁修建了牆壁，沒有棚頂和牆壁阻擋寒冷，羊群可挨不過瓦屋古夫山寒冷的冬季。

黑都回到養殖場的時候，正好身體佝僂的老哈爾在兩條牧羊犬的幫助下把一大群花色的山羊趕進養殖場。黑都下馬過去幫忙趕羊，山羊已經養出早出晚歸的習性，不費什麼功夫就自覺進入場內羊圈。兩條黑白花色相間的牧羊犬忙完工作跑到黑都面前跳來跳去，黑都和兩條狗打打鬧鬧走到老哈爾身邊。

「今天過來比平時早。」老哈爾問道。

「中午領主大人找老師喝酒，完了沒什麼事就過來了。」

「那好，你歇會，我去巡查一番，晚上煮骨頭湯喝。」

「你煮湯吧，我去巡查。」兩人兩條狗牽著一匹馬走進養殖場，黑都關上木門，放下大木栓。養殖場沿著圍牆修建一排畜牲圈棚，靠石崖建了兩間茅草木屋，茅草屋旁邊與畜牲圈棚挖了一個糞坑，糞坑上搭建了一個茅草棚，方便處理人和畜牲的糞便。

黑都認真的繞著畜牲圈棚檢查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問題，老哈爾是個勤快的雇傭工，羊圈和馬圈清掃的很乾凈。養殖場除了餵養了上百頭屋古山羊，還養了三匹矮腳馬，矮腳馬比馱馬跑得快，比馬力氣大，什麼都吃不掉膘，因為四肢粗短騎著有損形象而不被騎士喜愛，但平民不管那麼多，好養，能跑，力氣大深得平民鍾愛。

巡查完畢，老哈爾叫黑都吃飯，黑都走進老哈爾住的木屋，老哈爾木屋裡有個大火坑，火坑裡燒著柴火，骨頭湯是豬腿骨和土豆一起熬煮，骨頭湯就著麥餅，黑都一口氣吃了五個，骨頭湯直接鐵鍋見底。哈爾人老了，吃不了多少，大多數落進了黑都的肚子，當然兩條牧羊犬也啃著大骨頭哈喇子四濺。

吃完晚飯，聊不了一會哈爾就開始犯困，黑都讓哈爾上床睡覺，哈爾習慣半夜醒來再巡視一遍養殖場，所以睡得早，給火坑加了幾塊木柴，雖然是夏天，瓦屋古夫山的晚上還是有些清冷，年輕人無所謂，但老哈爾沒有火坑可受不了。

走出小木屋，天空布滿一道道火紅的晚霞，黑都把掛在矮腳馬上的羊皮袋和圓盾拿進自己屋裡，取下毛皮馬鞍，牽馬進馬圈和他另外兩個小夥伴團聚。

馬無夜草不肥，當然牛、羊也不例外，黑都把白天哈爾準備好的青草一捆捆分到羊圈和馬圈，已備它們晚上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