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授業殿
將近午時，許白與姬彥二人已經結伴到了授業殿前。
青松谷皆以簡樸為主。儘管授業殿也只是大些的四方庭院，但一進院中便只覺異香撲鼻，院中奇草仙藤蒼翠，牽藤引蔓，顯得十分可愛。
青松谷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每次分甲乙丙丁四個班，每班皆為三十人。許白與姬彥同屬甲字班。剛進院中，二人便聽到十來位同窗好友正在相互交談著。
「你們班來了幾個人？」院中一人向旁邊人問道。
「五個人，不知道谷主這次召集大家是幹什麼？」
「我聽說好像是要組織咱們去和大燕其他護國道統進行比試。」
「不可能，比試也應該是讓上一屆的弟子參加，咱們連高級點的術法都沒有學。還去比試，去送菜嗎？」
姬彥聽著大家的交談，不自覺打了個哈欠，戳了戳許白，又用手指悄悄指了一下。
許白順著姬彥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位正在與他人交談的妙齡少女。這女子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穿一身嫩黃衫子，滿臉都是溫柔，滿身儘是秀氣。說話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適。
「你指人家幹什麼，快收了你的爪子。」許白用了拍了一下姬彥的手指說道。
「收就收，你用那麼大力幹什麼。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倆有什麼貓膩呢。」姬彥一臉壞笑地說道。
許白的臉唰得紅了起來，瞥了一眼姬彥，「我聽說嘴巴被打腫的人話會少一點。」
姬彥嘿嘿一笑，剛要說話，卻看到那位女子已經走進二人跟前。
「怪不得我早上起床之後就分不清東西南北，原來往哪走都會走到全英這邊。」姬彥看著澹臺全英說道。
澹臺全英沒有理會姬彥，卻是對著許白說道：「許同學，半月未見，感覺你靈力又深厚了些。」
「寸進罷了，不及澹臺同學。」許白拱了拱手，對澹臺全英說道。
姬彥咳了兩聲，「全英，咱們班這次來了多少人。」
「只有咱們三個。」澹臺全英回道。「你們倆今天為什麼來那麼晚，是不是又偷偷去哪裡玩了。」
「玩？我姬彥是那種貪玩的人嗎？昨天晚上學習來著，不知不覺就到了現在。幸虧許白叫我，要不我就學到明天早上了。」
澹臺全英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信不信我一腳踹死你。」
姬彥突然轉身，走向旁邊一個不認識的人。「同學，又見面了。最近我可是很想你啊。」
那人一臉懵的問道：「咱們認識嗎。」
「這不重要。」
「......」
「許同學，你知道谷主這次召集大家是幹什麼嗎。」澹臺全英看著許白問道。
許白不敢直視澹臺全英的目光，身子半轉，假裝看著中堂方向。聽到澹臺全英的問題不由想起了那隻侍女姐姐化作的畫眉鳥，暗罵自己沒膽量，看不到人就敢喊人家侍女姐姐。看到澹臺全英確實連目光都不敢接下。
「我也不知。午時快到了，咱們聽谷主的吩咐就行。」
澹臺全英表面點了點頭，心中卻哼了一聲，「我能不知道谷主馬上就說了嗎。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按在牆上打一頓。讓你知道姑奶奶的厲害。」
「谷主到。」
一聲脆靈的聲音從空中響起。青松谷眾弟子迅速以班為列站好。
「恭迎谷主。」眾弟子跪拜，齊聲喊道。
中堂前突然出現六道身影。
左邊兩人，一位白髮清瘦，正是陳老。另一位身材壯碩，不怒自威，乃是乙字班傳學先生左家鴻。
右邊兩人，一位端正優雅，眼角上爬上了隱約可見的幾天魚尾紋，但眼睛里還透漏出一股靈秀的神采，正是丙字班先生藍雲虹。還有一人膚色白皙，俊美的五官看起來分外鮮明，一身傲然之氣，乃是丁字班先生東方字。
而中間兩人，一人身穿淺淡綵衣，手扶一把寶劍，靠後而站，那天許白遇到的畫眉鳥便是此人所化，名為景雪如。而最中間那人，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眼光如寒星相射，渾身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正是青松谷當代谷主蕭鴻。
蕭鴻看著前方跪拜的弟子，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平淡說道：「起來吧。」
「今日來了多少弟子。」
「稟谷主，甲字班三人，乙字班五人，丙字班與丁字班各四人，共十六位弟子。」侍女景雪如答道。
「你們知道今天召集你們有何事嗎。」蕭鴻看著眾人淡淡地說道。
眾弟子心中的想法多種多樣，卻無一人敢回話。
蕭鴻微微一笑，「要打仗了啊」
蕭鴻身邊五人十分淡定，想必一定是已經知道答案。但眾弟子聽到心中卻翻起滔天波浪。有人在想終於到了建功立業的時候，也有在膽怯戰場的生死不由人。
許白沒有太多的想法，似乎是他已經猜到了答案。
姬彥卻是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宣令。」蕭鴻嚴肅說道。
景雪如走到眾弟子前，手中寶劍向天上一揮，瞬間化作一塊丈寬旨帛。
「奉燕王姬彰所命，即日起選拔青松谷弟子，兩個月後至王都。候令出征。」景雪如一字一句地說道。
「陳老。」蕭鴻話音剛落，-陳老慢步走向前。
「台下十六位弟子皆是我青松谷優秀傳人，皆有出征的資格。不想去的可以現在說出來。」
「一片丹心歸大燕，不斬敵軍終不還。」眾弟子齊聲喊道。
「既然如此，滴血於帛。」
十六人紛紛咬破手指，向著空中一指，一滴鮮血飛出落在旨帛上。旨帛上，各弟子的名字一一顯現。
「此番出征，一不可傷及百姓，二不可殺戮敵方無修為的士兵。」陳老言語一頓，「遇到敵國修仙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遵命。」眾弟子拱手喊道。
「正所謂兵無將則亂。你們十六人還需比試一番，選出一人，即為我青松谷眾弟子大師兄。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若沒有問題比試可以現在開始。」
澹臺全英拱手問道：「陳老，我們只是開竅境。以谷中規矩，還尚未學的高階術法。如何迎敵。」
陳老笑著回答道：「無妨。比試結束后，谷主以及我們四位傳學先生將各自收幾人為親傳弟子，親自教導。」
姬彥又問道：「那此次出征只有我們十六人嗎？」
「當然不是，我們四人以及數十位你們往年的師兄姐也會一同前去。」
「既然如此，又何必專門召見我們這些還沒有邁入通絡境的弟子。直接說一聲不就行了。」
其他三位傳學先生聽后皆忍笑看著姬彥，陳老剛想罵他兩句，卻聽到身後谷主蕭鴻認真的說道。
「因為你們是後浪。寶劍鋒從磨礪出，不經歷廝殺你們永遠都不會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