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仙

「你們如今所在的星域名為天仙，傳說曾有仙在此顯現，並且秘密留下仙路，因此而得名。以後的路你們自己去摸索，如果機緣足夠，將來你們或許便真的可成為神徒，那時，你們便有資格了解這天地將變的根源。努力吧。」

神的聲音逐漸遠去，二人留在一處峽谷之中，面面相覷，不知神究竟是怎樣的存在，能在一瞬間將他們送到不知多麼遙遠的星球。

二人四目相對，隨後相視一笑。

「邱簡。」

「凌雲。」

邱簡笑道：「各自走各自的路吧，從此再相逢便不論敵友！」

凌雲也笑道：「好！」

兩人背道遠去，向著峽谷之外飛奔，凌雲發現自己在經過星辰石的測驗后，渾身上下彷彿有用不完的氣力，一步可邁三四米，一躍而起，竟能跳起十米高！

只是頭頂上的烈日，總給自己一種十分壓抑的感覺。

峽谷不知有多大，凌雲跑了一天，才堪堪見到一處有燈火閃爍的村莊，在途中更是見到了他一輩子都沒想到過的怪異生物，比如猴頭熊身，比如鸞鳳頂著鷹頭，幸好所遇到的生物並沒有攻擊性，或者對他這樣一個還未開始修鍊的小屁孩並不感興趣，只是都不屑地瞥了凌雲一眼。

夜晚，星光杳杳，如天上闌珊燈火，天仙星域也有日月，而並沒有東升西落的更迭，太陽的光芒竟是自行緩慢熄滅，使天仙邁入黑夜，從而成為散發著蒼白光芒的夜月，如此奇景，令凌雲好奇不已。而他離開那個小世界后，越發覺得飢餓，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太陽為何會變成月亮。

這是個很小的村莊，總不過幾十戶人家，炊煙裊裊幾許，香味飄溢，凌雲的肚子已經開始起義。

村口一個老人正拄著拐杖，挑著燈，半睡半醒地立在那裡，彷彿一尊雕像一動不動。凌雲迅疾跑來，見到老人便停下來問道：「老人家，請問這裡是？」

老人睡眼惺忪，睜開一隻眼瞥了一下，便立刻閉了回去，宛如一棵萬古青松，靜靜佇立，一言不發。手中的燈隱約揮了幾下，示意凌雲進村子。

凌雲沒有注意，心中好奇，圍著老人左看看右看看，拽了拽老人破舊的衣袖，敲了敲他的肩膀，最後扯了幾下黑白相間的鬍子，果然堅硬無比，嘴裡嘀咕道：「好奇怪的村子，村口的指明燈竟然是個老頭子雕像，不過雕工不錯，鬍子竟然這麼逼真。」

凌雲只好繼續往不遠處的村子跑去，剛一進村子，就有好幾個小孩童大叫著圍了過來，嘴裡嘰嘰喳喳。

「你是誰呀？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呢！」

「你身上的衣服好奇怪！」

「你懂什麼！這一定就是村長爺爺所說的，外面的人！」

凌雲被圍在中間，不知道如何作答，總不能說自己從另一個星球而來，幸好很快就有大人走來，是一個黑黢黢的彪形大漢，虎背熊腰，揮揮手大吼著讓眾小屁孩回家吃飯，然後盯著凌雲上下仔細打量，道：「跟我來。」

凌雲人生地不熟，只好跟著大漢走，最終來到了一個精緻一些的石屋，大漢向正在獨自吃飯的老人拱手道：「村長，有人進來了。」

村長聞言，激動地放下碗筷，騰地站了起來，見到是個不過八歲的孩子，便又有些失望地說道：「你先出去吧。」

大漢走後，村長嘆了口氣，道：「孩子，你從哪裡來？」

「我……」凌雲張張口，卻不知如何說起，

「從很遠很遠的地方。」

「果然啊。」村長點點頭，又問道，「你是怎麼進來村子的？」

「跑進來的。」凌雲很確定。

「我的意思是，誰讓你進來的？」

「是..」凌雲停住了，關於神的事情並不清楚他在這裡是怎樣的角色，「是我家的仇人，謀害我，將我扔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於是就在這裡了。」

「果然。」村長再次嘆氣，「你來了這裡，便很難再出去了，這是一個牢籠！」

「為什麼？」凌雲嚇了一跳，自己竟剛魚入大海，便鑽進了漁網？

村長滔滔不絕道：「原本我們司馬也是北地赫赫有名的大族，九千年前，那一代族長所圖甚大，欲要踏出另類成仙路，觸怒了仙人留下意念，一念之間他險些灰飛煙滅，而整個司馬家族都遭受天罰，在某一天突然被流放到這裡，一個鳥不拉屎的偏僻地帶，並且被大陣鎖住方圓五十里。我們經過幾千年的時間，才從好不容易誤闖進來的幾個人嘴裡得知這裡竟已經在西荒，距離我們的祖地遙遠到讓人發怵。」

「那你們怎樣才能離開這所謂的大陣？」凌雲注意到，村長只是說很難出去，並非永遠無法出去。

「這……說來慚愧，老祖先曾在去世前說過一個字，而我們至今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村長嘆了口氣。

「哪個字？」

「神。」村長臉色十分鄭重，彷彿這個字有萬丈高千斤重。

凌雲心中驚訝，問道：「神，是？」

「你年紀還小，並且或許你的家族還不夠能力去了解到那個層次的一些事。我們老祖宗曾是個將要成仙的人，也可以說，他當年已經成功踏進了仙人境界，然而只是最終被仙人的意念剎那間打回人道，被奪走了仙氣。即便是那等人物，也常常在夜晚遙望星河，感嘆神的遙遠與深不可測。如果說仙在天仙星域還算是有所眉目，是曾有人達到過的，那麼神則是人世間鮮為人知而高深不可莫測的高高在上。」村長彷彿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外面的人，即便是面對凌雲這樣的「小屁孩」，仍然滔滔不絕，說著當年的一些隱秘。

凌雲只是靜靜地聽著，了解了神在天仙星的角色，眉頭皺的更深了，因為完全不可預測神在地球顯現的目的。

「村長，我想要修鍊，您知道怎麼做嗎？」凌雲搖搖頭，將這些拋到腦後，因為距離自己太過遙遠。

「正好還有三天就要到今年的星辰石開啟的日子了，到時候你可以跟我們村的孩子們一起接受考驗。」村長似乎在想些什麼事情。

「星辰石？村長，我被送到此地前，正好已經觸發過星辰石。」凌雲笑道。

「哦？有幾顆星？」村長回過神來，說道，「雖說我們司馬家現在只是個村落，但九千年前我們可是險些成為北地的星府之一，你可能聽說過？只要那位老祖宗能活下來，成為仙人，那我們司馬家可就是這天仙星少有的幾處星府之一！但是可惜，那道仙人意志太過無情，仙念也不知扼殺了多少天才。」

凌雲黑著臉聽完了村長的嘮叨，他的耳朵已經快要生繭子。

「十顆！」凌雲挺了挺胸膛，自信這個成績應當是十分驕人的。

沒想到村長也黑著臉，直接抬起手就要向凌雲腦門敲去：「沒想到你這幾歲的吃奶娃都要誆騙老夫，想當年我們那位老祖宗也才只有八顆星辰顯現，那也是北地最耀眼的星辰之一，古來少有！」

「千真萬確！」凌雲躲過村長的敲擊，笑嘻嘻地說道。

「三日後便會請出星辰石，到時候你若是真有十顆星辰天資，老夫司馬光便從此鼻孔插筷子倒立而行！」村長氣得鬍子亂顫，罵罵咧咧。

「村長，您這名字還行，但是這胡亂髮誓的臭毛病不可留，要改！」凌雲目光四處打轉，準備找幾口缸來。

最終，凌雲嬉皮笑臉地示好，因為肚子里實在是耗盡了最後一點存貨，餓得頭昏眼花。

酒足飯飽后，凌雲四處踅摸，雖是夜晚，但天仙星的月亮分外明亮與皎潔，因此在路邊的野花與翠草上都能清晰看見飛蟲在撕咬。空氣格外清朗，在村子里轉了三圈后凌雲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然而抬頭望向那輪圓月時，內心卻有些悸動。

「糟糕！」凌雲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冷卻，他發現自己的腳步已經越來越邁不動，最後在村長門前的菜地上一動不動，雙眼竟逐漸演化成那輪圓月，凌雲的意識逐漸模糊。

「你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喚醒了凌雲，他環顧四周，聽到那個聲音時便發現自己又站在那個即將輪迴轉世的地方！只是腳下的柔軟這一次清晰可見，正散發著清冷的皎潔光芒，那是月。

「你是！那個聲音！這裡到底是哪裡？我又死了嗎？為什麼又站在這裡！」凌雲有些慌張，他對這一世充滿了期待。

「孩子，你不要驚慌，你並沒有死去，只是你自己來到這裡。」

「我只不過在賞月……」凌雲低頭，腳下的月亮是個迷你型。

「沒錯，-當你凝視它時，假如你的意識想要來到這裡，你便來了。這本就是你的地方。」聲音滄桑而沉穩，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卻充滿感情。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你變強的地方。」

凌雲的額頭突然出現一輪新月，光芒晦暗，卻又充滿神秘，那道聲音再次想起：「當你收集齊五種天材地寶，它將會變成滿月，那時你便可以再來這裡，它一直在等待著你。」

「什麼東西！」凌雲十分好奇，同時又對自己的身份多了一份遐想。

「到時候你自會知曉。」聲音落下，凌雲彷彿屁股挨了一腳，被踹回了地上，意識回歸，凌雲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急忙跑回村長家裡，拿出一面鏡子，發現自己的額頭果然多了一到形似新月的印子，險些忍不住破口大罵，自己英俊的臉龐居然莫名變成了電視劇里青天大老爺的模樣。

「毀了，我的一生！」凌雲仰天長嘆，再一次看向鏡子，於是氣憤不過，一拳打破。

「臭小子！你又做了甚麼！」村長氣沖沖地從隔壁趕過來，發現一地的碎片后大叫道，「老夫讓你暫住此屋不是讓你來當主人！這面鏡子你得賠！」

「咳咳，村長，聽說隔壁趙阿姨的丈夫雖然去世了，但她的孩子二愣子好像並不想要個繼父……哦對了，剛剛與二愣子交談甚歡，我二人正準備義結金蘭。」

村長吹鬍子瞪眼，又氣沖沖地跑了出去，老臉有了血紅，半晌后帶著一面新鏡子回來，笑呵呵地擺在凌雲面前：「年輕人就是好面子，在意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