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世界末日
每一次到了周六早上,大家都是一臉愉快地來教室上課,因為再上四節課就放假嘍。對於那時候的我們來說,沒有什麼比放假更幸福的事情了,彷彿只要到了節假日,平時的一切煩惱都會煙消雲散似的。因此基本上周六上午的課大家都多多少少聽得有些心不在焉。
畢竟我是班長嘛,所以每次到這個時候還是會表現地比較淡定。即使到了快放假的時候,我的同桌趙致遠還是一如既往地像是定海神針一樣坐在我旁邊安靜認真地聽課,好像對於他來說,放假並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只是換一個地方繼續學習一樣。
說實話我有時候挺好奇我的同桌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總是那麼安靜,很少說話,像是一個謎一般讓人難以捉摸。但是我很少會主動問他內心的想法,因為我知道當他主動找我傾述的時候,我們的談話才有意義。
在經過了彷彿半個世紀的漫長等待之後,終於聽到了放假的鈴聲。每到這種時候,校園內變得異常熱鬧擁擠。
只見全校的學生像是遷徙的野牛群一樣,密密麻麻,浩浩蕩蕩地向著校外涌去,彷彿只要出了校門,就能進入快樂的新天地,就能重獲自由,釋放壓抑已久的情緒。
每次放假我都不會第一時間加入這「歸心似箭」的隊伍,因為我不想處在人潮洶湧之中,那會讓我感到不自在。所以,我都會先在班級里看一會書或者玩會手機再離開校園。
這一次放假是在2022年的12月22日,聽起來好像是一個適合談情說愛的日子。
同學們一聽到下課鈴聲就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教室,不一會兒就走得差不多了。我像往常一樣準備在教室里待十分鐘,然後騎自行車出校園。
過了三分鐘之後,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我和陳佳穎還沒走。在一個空間之內,只要有一男一女的存在,氛圍就會變得微妙起來。
陳佳穎很自然地走到我同桌的位置上坐下之後,面對著我,說道:「班長,你怎麼還沒走啊?」
我的目光沒有從書上挪開,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不是也還沒走嗎?」
她用調侃的語氣說道:「班長,你不會是等我一起走吧?」
她說完這句話,把身體往我這邊湊了湊。我下意識地挪了一下板凳與她保持距離,然後說道:「我騎自行車回去,現在外面人太多了,我再等幾分鐘就回去了。」
這時候她說道:「班長,你準備去哪裡呀?」
我開玩笑地說道:「你的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你,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將要到哪裡去,我感覺自己就像是滾滾長江之上的一葉浮萍,被風浪裹挾著,四處漂泊,沒有歸宿。」
她若有所思地說道:「班長,你說笑了,現在確實不知道當我們真正離開這裡之後命運之風會將我們吹向何方。但是我們能把握當下的時光啊,比如,接下來是回家還是去其他地方,都是由我們自己做主的。」
我還真沒想到,她居然聽懂了我的意思,於是我說道:「你說得對。」然後我繼續看小說。
又過了一會兒,陳佳穎開心地說道:「班長,平時充滿競爭和喧鬧的教室在此時彷彿變成了一片寧靜的凈土,真好啊!」
我說道:「是挺好的,安靜又自在。」
這時她莫名其妙地說道:「班長,假如世界末日真的降臨了,地球上只剩下我們倆了,你說,我們要怎麼辦呢?」
我不以為然地說道:「要是世界真的要毀滅了,
我們倆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她想了想說道:「我們在各種機緣巧合之下存活了下來,總之你管這麼多,只有我們活了下來。」
我和她說道:「就算像你說得這樣,地球這麼大,七大洲五大洋的,你是怎麼確定只有我們倆活下來了呢?」
她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說得是假如,你別想這麼多。」
我有些較真地說道:「就算是假如,咱們也要按照基本的邏輯去想問題吧。」
她很無奈地說道:「你能不能按照我的思路去回答問題啊?」
我說道:「假如世界末日真的來臨了,我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能夠倖存下來,我會用哀而不傷的情緒,唱到:我的世界將被摧毀,也許頹廢也是另一種美。」
她說道:「哎呦,班長,你的聯想能力不錯哦,竟然想到了周杰倫演唱的《世界末日》,這首歌確實蠻好聽的,-也符合末日的悲傷氛圍,可是你能直面我的問題嘛?」
我聽到她這麼說,認真地說道:「假如只剩下我和你,我們倆能幹嘛呢?如果從人類文明延續的角度來說,我們要一起繁衍後代,期望有朝一日重建地球家園。不過,既然咱倆能活下來,我相信就會有其他的倖存者,人類可不是這麼容易被消滅的。這時候咱們應該去找到其他的倖存者並加入他們的團體,這樣的話,我們在末日存活下來的概率會大大提高。」
她有些害羞地問道:「我覺得你的前半段話說得蠻好的,不過之後的話完全可以省略。」
我說道:「你這腦子想的什麼呀,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
我說完看了一下手錶,放學已經十分鐘了,於是我就準備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
她在一旁好像陷入了白日做夢的狀態之中,我說道:「陳同學,時間不早了,你不準備回去了嗎?」
聽到我說話,她才回過神來。然後她也回到座位上收拾東西去了。
我整理好東西就準備走出教室了,她卻突然跑到我面前說道:「班長,你現在要去哪裡呀?」
我說道:「馬上就到中午了,先出去吃個午飯。」
她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我,說道:「班長,你看外面的計程車也都快走完了,我不好打車,能不能麻煩你騎車帶我一程啊?」
我心想,她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帶她一程也無所謂,就說道:「好吧。」
然後我就騎車帶著她出了校門,迎面吹來的風都是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