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班之長

在我上高中以前，我基本上沒有主動競選過課代表，班長之類的職位。不過我這個人呢，似乎還是有些魅力的，長相中等偏上，學習也還不錯，平時喜歡安靜地看書，不喜歡惹是生非，有些時候老師或者同學會推薦我當某某課代表，我雖然不怎麼主動，但是對於這種事會來者不拒，既然答應了，就會做好本職工作，勤勤懇懇為老師同學服務。

上高一的時候，我自己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可能是覺得自己應該主動做些什麼，也或許我年少熱血想逞能一次，也可能因為我看中了某一個女同學想在她面前表現一下。

無論是怎樣的原因，那時的我心裡有一個強烈的想法，我要當一班之長。這對於過往都是被動接受的我來說，無疑具有深遠的意義。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我就像一台覺醒的機器人，不再被動地接受家長的殷切期待，老師指令般的教育，甚至命運的逼迫，產生了主動做成一件事的渴望。似乎也是因為這一個決定，我的命運軌跡從此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在選班長之前的幾天我都表現地積極主動，無論什麼事都沖在前面，雖然這樣的行為不太符合我以往的性格特點，但我還是樂在其中。

在學校的日子總是過得非常快，明天就要開始選班長了，我那一晚上輾轉反側想著如何能順利當上班長。不知不覺之中就睡著了。當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駕駛著一條船自由自在地在海上航行著，身邊有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

在競選班長的當天，我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心潮澎湃。當我們的班主任老師在講台上一本正經地說道：「同學們已經來學校生活好幾天了，彼此之間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了解，咱們班的班長位置暫時還空缺著，有哪位同學想當班長，現在可以舉手示意。」

令人感到意外是班主任說完這句話之後，並沒有任何人舉手。我想這就是學生的特點吧：不管老師問怎樣的問題，學生們心中是否有明確的回答，問第一遍的時候幾乎沒有人會舉手示意。也許大家都明白槍打出頭鳥的道理。

我之所以沒有舉手，一方面是我看到周圍都是鴉雀無聲的，另一方面我感到非常緊張。我這已經習慣被動的手怎麼也舉不起來。

班主任到下面一片寂靜，大家都低著頭，接著說到：「你們這些好學生不要這麼謙虛嘛，我也能理解你們心裡緊張，但是有想法的就可以試一試，沒必要藏著掖著，咱們班總不能一直沒有班長吧。」

聽到班主任這樣說，同學們開始在下面小聲議論了，但還是沒有人舉手。我知道此時有些人已經在蠢蠢欲動了，只是氛圍還沒有到位。

班主任老師看還沒有人舉手，他就把花名冊拿了出來，看了一分鐘左右之後說道：「我知道你們中間肯定有想當班長為同學服務的人，這時候你們勇敢地伸出小手就行了。」班主任的話音剛落，就有好幾個人已經舉手了。看到這種場景，我終於不再猶豫不決，勇敢地舉起了右手。那時候的我信心滿滿。

班主任數了一下一共有8個人舉起了手，高興地說道：「你們八個同學好樣的，都是大家學習的榜樣，不過班長的職位只有一個，你們需要通過上台演講來競選班長，全部演講過後，由全班同學進行投票來決定，誰的票數最高誰就是班長。你們有現在有十分鐘的時間來組織一下語言，做好準備的話就可以上台演講了，祝你們好運！」

班主任剛說完，

就有一個同學因為緊張棄權了。或許這位同學從小到大沒有上過講台演講，因為對於未知的恐懼，選擇的安穩地退場。

說實話，那時候的我也沒什麼經驗，當時就感覺全身發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過了兩分鐘之後我心情稍微冷靜下來，正在組織語言，此時有一位女同學就大方地走向講台準備演講了。

我當時完全在考慮演講的內容，在恍惚之間聽到得她在台上說了一句，她以前當過班長。。。

她以前到底有沒有當過班長我不曉得，有一件事是確定無疑的，她當過我的女朋友。

她演講過後其他的競選者一個接一個就上去了。不一會兒，前面六個人都已經說完了。才上高一的學生確實也沒有什麼演講的經驗，上去的同學演講的內容也比較簡單，無非是說，自己當上班長之後一定會努力為班級做貢獻之內的話。果然是中國式的教育，演講的內容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最後輪到我上台演講的時候我心裡暗自告誡自己：如果你想要競選成功，就要另闢蹊徑，說出讓人眼前一亮的話。我自信地走向講台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我站上講台的那一刻，發現並非如此。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自然，但卻感到腿有些不受控制，想要說話，但不知從何說起。在台上彆扭了半分鐘之後，台下同學們和老師都看著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勉強控制好自己緊張地說道：「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叫潘弘文，潘長江的潘。」我邊說邊用粉筆在黑板上一筆一劃的寫出了我的名字。

然後我接著用不緊不慢的語氣說道：很高興認識大家。其實我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今天能站到這裡我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今天我來競選班長是為了給同學和老師做些實實在在的小事，我可能做得不好，但是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魯迅曾說，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我以前沒有當過班長，不過我以後盡量多為大家提供方便，多做好事，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大家會認可我這個班長的。最後，希望大家為我投上一票。」

如今我用文字寫出當年的演講內容看上去還算流暢，其實我說這段話的時候，語調語氣里都充滿了緊張，感覺呼吸都些難度。當我走下台的那一刻，我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假裝鎮定地走向我的座位，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掌聲。我用餘光看到很多同學用肯定地眼神看著我，包括那個和我同台競技的女孩，我心裡暗喜。

我回到座位上之後，班主任就回到講台上欣慰地說道：「這七位同學十分勇敢，演講地內容也非常精彩，聲情並茂的，是大家學習的榜樣！接下來就到了投票環節了。麻煩剛才競選的七位同學依次走到講台。剩下的45位同學在紙上寫下自己支持的班長候選人，寫好之後由各位組長收集好交到講台上。現在大家就行動起來。」

我們七個人肩並肩地站在講台的中間，我站得筆直，沒有注意到左右兩邊的同學是誰，就等待著同學們的選擇。那時候我還年輕，覺得就是一次普通的班長選舉，沒啥大不了的。不過後來我覺得這一次選舉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軌跡。

這時候，我在不經意間感到右手邊的女孩時不時地盯著我看，不過我並不確定。當我扭頭一看，我看到了一雙明亮清澈充滿生機的眼睛，原來是那個女孩。當時我有點被震撼到了，原來一個人的眼睛可以這麼的好看，靈動，顧盼生輝，甚至充滿了詩與遠方。

我承認我當時害羞了，趕緊目視前方，不然的話我感覺自己要被吸進「黑洞」裡面了。也許是以前我的眼睛大多數時間都用在學習上，很少和女孩真正對視過吧，我感到心跳加速，有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經過十幾分鐘的統計，結果出來了。班主任說道：「經過公平地選舉，我們的班長還沒有選擇出來，因為有兩位同學同時獲得了最高的票數，他們都獲得了15票，分別是潘弘文和陳佳穎同學。」

這時候台下的同學議論紛紛，甚至有調皮搗蛋的同學在下面喊：「這麼巧啊！不如在一起吧！」然後下面的同學一起大聲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看熱鬧的人永遠不嫌事大。

我瞟了一眼陳佳穎，她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臉變得紅撲撲的。我則是強裝鎮定。

班主任這時候示意大家不要亂起鬨了，然後說道：「大家不要在這裡起鬨，把這勁頭放在學習上多好。好了，他們倆相同的票數我也沒想法，說明他們實力旗鼓相當，都得到了大家都認可！這樣吧，我提議由潘弘文來擔任班長，由陳佳穎擔任副班長，大家覺得怎麼樣？現在通過舉手表決，認同我的提議的同學請舉手。」

超過一半的同學都舉起了手，所以這事就這樣定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當時班主任為何提議讓我當班長，難道是被我的那一番話打動了，還是因為開學的前幾天我總是幫助他幹活。

不管怎樣，雖然一波三折，我終於當上了一班之長。我和陳佳穎的故事也就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