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陳觀棋中毒
小玉看到花姐向自己看過來,轉而便匆匆的低下了頭去。
花姐淺然一笑,輕聲道:「別怕,我又不吃了你。」
說罷,她嘆息了一聲,悠悠道:「說實話,我和你挺像的。」
小玉聞言,抬起了頭,雙眸中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不過她卻沒有開口問,繼續保持著沉默,待得花姐慢慢道來。
花姐看了眼她,說道:「當年我爹病重,我們家境貧寒,爹與我相依為命。」
「那個時候啊,還沒有萬花樓呢。」
「倒是今天來的這位老先生,名為陳觀棋,當年的陳老先生無償付出,給我爹治好了病。」
「然後,我一步步的,才組建了這個萬花樓。」
說罷,她看著身前的小玉,小玉和她當年一樣,同樣是與她的父親相依為命,更是在萬花樓作為舞女。
在幾場演出跳完了舞,賺取金銀,就會回家為老父花錢治病,照顧其起居,也是孝順。
說著說著,花姐突然攬了攬自己的頭髮,笑道:「這還是當年給我爹熬藥的鍋,爐呢。」
小玉在一旁點了點頭,略微生硬的說道:「花姐辛苦了,這麼多年……」
實際上別看小玉生的一副俊俏模樣,但她實際上並不擅言辭,花姐也不在意她這言語,畢竟這小姑娘雖然身處萬花樓,但倒是有些出淤泥而不染的意思。
轉而笑了笑,緩緩的站起了身,說道:「能幫我一起搬過去嗎?」
小玉聞言,連忙點點頭,一同端起鐵鍋,站在一旁。
花姐笑了笑,輕聲繼續說道:「過段時間,你就不做舞女了吧。」
小玉先是一愣,隨即臉色猛地一變,渾身一顫之下連忙跪到地上,驚恐的埋下頭去,抓著花姐的裙擺,求饒道:「花姐,求求您,別趕我走,求求您了,別趕我走……」
花姐見此,臉上露出玩味的神色,嘴角微微勾起,伸出了手,輕輕捏在了小玉的下巴上。
撫摸著少女臉上細膩的肌膚,下一刻,她的手微微用力,將小玉的頭抬了起來。
讓她直視自己的目光,不過小玉的頭雖然昂起來朝向花姐自己,但小玉的目光卻是躲閃,根本不敢直視自己。
在外人面前可能不知道小玉到底怎樣,但他們絕對想象不到,身為最為漂亮靚麗的舞女,其樣貌氣質更是讓人一度以為她是魁首,實則是個單純老實的女子。
小玉已經來了萬花樓三年了,當初的她還小,花姐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了。
下一刻,花姐卻突然的笑了起來,看著小玉如此模樣,突然輕聲開口,問道:「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讓你走呢?」
小玉聞言,為之一愣,不過卻反應極快的回答,開口說道:「一定是我有地方做錯了,花姐才會趕我走的……」
「對,對不起,花姐,我太愚笨了,沒有察覺到……」
花姐搖了搖頭,輕輕的笑了幾分,便向門外走去,緩緩說道:「你沒有錯,也沒說讓你走。」
「不讓你當舞女了,是準備讓你著手掌管萬花樓。」
說罷,花姐便推開了自己的房門,端著葯爐,向陳觀棋與蘇長歌所在之房間走去。
走到自己門口時,花姐的身影微微一頓,對著房間里發愣的少女喚道:「還愣著幹嘛,走了。」
這才率先走去。
而愣在了原地的小玉則是在這一聲呼喚中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來,端著手中的鐵鍋,緊隨著花姐的腳步跟了上去。
並且在離開房間之時,回身將房門關上了去。
花姐走在前邊,自然聽到了小玉關門的聲音,嘴角微微勾起,之所以選中這女娃娃,一是她的心性,二是她的辦事能力,三是她並不會為了利益而放棄自己的底線做出捨身之事。
畢竟如今她的能力對應的報酬,已經能夠讓她爹看病了,不過以她的姿色年齡,捨身自然能讓她的生活更好,如今的報酬僅僅只是能讓她家……活著。
不過沒有被利益所蒙蔽雙眼,整日混跡在這種地方,以她這等年齡,自己每次想到都是心生讚賞之意的。
也算是有著領導萬花樓的能力吧,自己以後只是多加引導,倒是可以放心了。
不過在她身後的小玉卻又是另外一副想法,此時她站在花姐身後,因而她的表情並不會被花姐看到。
此時她的臉上卻都是擔憂之色,不過這並不是針對於她自己,而是面向於花姐。
畢竟在她的思維中,花姐如果將這萬花樓交給自己接管,聽著她的意思,好似以後就不會再在這裡了。
那……花姐又會何去何從,弱女子在這世道中,更是處處有著危險。
如此想來,倒是為花姐擔憂,既然如此,這萬花樓不給自己也罷。
她的這番思想倒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畢竟在這萬花樓中的任何一人看來,接管萬花樓,就將是下一個老闆。
這地位,以及金銀前兩,屬於是鯉魚一躍龍門,翻身而起了。
兩人懷揣著各自的心思,走到了蘇長歌與陳觀棋所在的房間門前。
不過花姐站在門口卻停下了腳步,緩緩抬手,才輕輕敲在了房門上。
本來小玉心中已經將裡邊的兩位客人在花姐心中的地位擺的很高了,如今看來,還不夠。
花姐敲了門,開口問道:「陳叔,方便進來嗎?」
過了半晌,才聽到房間里傳來一道疲憊的聲音,「進來吧!」
正是陳觀棋的聲音,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復。
花姐眉頭微微一擰,聽著陳觀棋的聲音好似並不太好,聲音中的疲憊甚至難以掩飾的傳了出來。
帶著焦急的心情,她便推門而入。
一進來,便看到了一臉疲憊的陳觀棋,已經脫去了自己的外褂,正擼起袖子,還在一絲不苟的給蘇長歌行著針。
哪怕是在花姐與小玉進來,他也沒有一點反應,繼續緊緊的皺著眉頭,在蘇長歌的身上探索著穴位,一針針揮灑而下。
花姐與小玉一進來,便快速的將房門關了上來,雖然這會外邊已經沒有了客人,但是還是注意的好。
不知過了多久,花姐和小玉已經坐到了一旁,正當她們無所事事之時,陳觀棋這才長舒了口氣。
頓時吸引了她們兩人的目光,而在她們兩人看過來時,陳觀棋也是緩緩起了身,走向她們。
而花姐與小玉看著陳觀棋走來,也是紛紛站起了身。
陳觀棋卻擺了擺手,雖然他的臉色難看,更是難以掩飾的疲憊,不過還是強撐著露出笑容,說道:「沒事沒事,不必拘束。」
下一刻,他卻整個人隨之一晃,還不待花姐說話,見此她便連忙伸手,托住了差點摔倒在地的陳觀棋。
而在她的手中,卻頓時感受到了一股滾燙之感。
她的瞳孔也隨之猛地一縮,扶著陳觀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而她的手緩緩抽了出來,卻看到一抹猩紅,粘稠的粘在自己的手上。
這一抹笑容是如此的明顯,在這個房間內,無比刺眼。
如說之前他們兩人的身上都有著鮮血,並不能知道他們身上的傷勢,可如今這一手摸了下去,明顯陳觀棋身上掛了傷,並且還不輕。
如今過了這麼久,還流著滾燙的鮮血,陳觀棋看到她們兩人隨之變化的表情,卻搖了搖頭,由衷發自內心的感謝道:「謝謝你們啊,能夠收留我們。」
花姐卻連忙擺了擺手,焦急的問道:「您怎麼樣了?您在流血!」
陳觀棋卻咧嘴笑了笑,緩緩說道:「小傷,不礙事。」
不過花姐可不這麼認為,焦急的說道:「不行,您快點治治吧。」
不過就在她話音剛落,陳觀棋卻猛地一口鮮血,噴在了一旁。
而在這鮮血之中,竟然赫然流淌著黑色的紋路。
如此看來,就是中毒的徵兆。
花姐和小玉都臉色大變,被陳觀棋的這一口鮮血為之一驚。
花姐連忙俯上前來,輕輕拍了拍陳觀棋的後背,說道:「來,您也上床,您這得治。」
陳觀棋卻抬起了手,明明剛剛吐了一口鮮血,卻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氣,竟然一手抓住了花姐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
緊接著,陳觀棋便說道:「不必了。」
蘇長歌也不知道,哪怕蘇長歌自己被刀傷了幾處傷口,但是陳觀棋卻在下樓之時,被一道毒飛鏢所中,如今更是一直在照顧蘇長歌身上的傷勢,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口,因而進一步惡化,如今已經通過血液的流通,直至抵達身體的所有經脈了。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針灸,卻自然一根不剩。
確實,以他的醫術,實際上還是可以挽救自己的,但是如今卻已經沒有了針灸。
花姐與小玉的目光順著陳觀棋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臉色紛紛沉了下來。
更是花姐,目光猛地看向了針灸插滿了的蘇長歌身上,陳觀棋發覺到了她的目光,制止道:「不可,你也不要找其他的醫師,都治療不了的。」
「放心吧,死不了,這毒,是用來定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