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物盡其用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城中盡顯一片幽靜。

月色下，兩道年輕的身影宛如靈猴一般，不斷從各處屋頂飛掠而過。

「讓你去放把火都能被發現，要不是父王我才思敏捷，機智過人，看你今天怎麼出來？」

陸離恬不知恥的誇著自己的同時，瞥了眼身旁的黃蓉，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大失所望，痛心疾首的樣子。

借著皎潔的月光，黃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陸離臉上掛著那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她心中自知理虧，嘴上卻是不甘示弱，小聲嘟囔道：「沒有你，我也一樣可以逃出來。」

「還嘴硬，要不父王再把你送回去試試？」陸離白了她一眼，得意洋洋的說道。

「閉嘴！」

黃蓉冷哼了一聲后，便不再與他答話，內力運轉，速度陡然間快上了幾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兩人便是回到了酒樓中。

方才落地，只是稍稍弄出了點細微的聲響，卻見穆念慈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毋庸置疑，她定然是發現這兩人不見了，所以才一直等到了現在。

「穆姐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黃蓉也不見外，笑嘻嘻的上前打著招呼。

雖是陰知故問，但言語間顯得兩人頗為親密。

「你們這麼晚上哪去了？」穆念慈看著這兩人，尤其是在黃蓉的夜行衣上停留了片刻，好奇的問道。

「去弄了點宵夜的食材，既然穆姑娘還沒休息，那就與我們一起好了，人多也熱鬧些。」陸離微微笑了笑，盛意邀請道。

「我去把靖哥哥叫起來，他現在酒也應該醒的差不多了。」黃蓉一邊說著，一邊蹦躂的離開了。

院子中，陸離和穆念慈對視一眼，皆是沒有開口說話。

說起來，兩人間也不算太熟。

唯一的交集，還是在比武招親的時候，說過那麼一兩句話。

一時間，這院子里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氛圍。

「那個......，我去準備一下廚具。」陸離說著，動身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我也來幫你吧。」

穆念慈跟上前，忽然間想到了什麼，腳步略微一頓，又是問道：「對了，我和義父借宿此地，不知這裡的費用……」

也對，這父女二人靠賣藝行走江湖。當然，說不定有時候也靠比武招親賺點外快。

但總的來說，這兩人的生活還是比較拮据的，看他們的穿著打扮，陸離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兩個月多前，我從原先掌柜的手裡把這酒樓盤了下來，所以穆姑娘且安心住著就是了。」陸離笑著說道。

雖然他武功不入流，但憑藉三身術的巧妙，搞些不義之財還是輕鬆得很。

這裡的掌柜與他有恩，前不久老家傳來急事，所以老掌柜急於將這酒樓脫手。

於是，陸離一夜之間偷了城中三十家貪官污吏，奸商富豪。

而他偷盜之時忽的想起了盜帥楚留香，玩心大起，在每一戶家中都留下一朵鬱金香，一張字條。

字條上皆是寫著：

「盜聖白玉湯，敬上。」

最後他花了高於原價三倍的銀兩，把這裡買了下來。

迄今為止，這城中還盛傳著盜聖白玉湯的傳說。

「聽蓉兒說，你是在這裡……」穆念慈有些吃驚，帶著些疑惑的問道。

「在這裡說書混飯吃的是吧？她說的也不錯，說起來，說書才算是我的主業。至於經營酒樓嘛，只是順帶著做罷了。」陸離一邊拿起幾個碗碟，一邊微微笑著說道。

見穆念慈還是表現的有些拘謹和不安，陸離又暗中猜想到，她定然是不想無故佔人便宜，所以還在糾結錢財的事情。

於是陸離再度開口道：「要不這樣可好，這酒樓近幾日的生意實在有些忙不過來，人手不夠，你要是方便的話，就幫著打點一下。」

還沒等穆念慈開口答應，就聽得一道清脆甜美的聲音，帶著質問的語氣從他們身後傳了過來。

「好啊，姓陸的！這酒樓居然是你開的，我就說是哪個奸商，還特地要收我和靖哥哥比平常客人高出一倍的價格，原來是你暗地裡乾的好事。」

黃蓉俏臉煞寒，一雙漂亮的眼睛瞪著陸離，憤憤不平的怒斥道。

她身旁，還跟著個睡眼朦朧的郭靖，看來是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穆念慈：「……」

陸離：⊙﹏⊙

「莫非你以為這葯蛇的消息是憑空得來的？趙王府上下，我不得花錢打點嗎？多收你們銀兩，是讓你們提前入股，懂嗎？」陸離神色鎮定，立即反客為主，不甘示弱的反問道。

笑話，捉賊要拿臟，捉姦要在床。

我陸某人就算做了虧心事，但你有證據嗎？

「當真？」黃蓉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狐疑。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陸離的語氣強硬，似乎容不得人質疑，彷彿他蒙受了不白之冤，又憤恨道：

「你愛信不信，你若不情願，我把錢退你便是。

不過，這葯蛇就只能算我一個人的了，我陸某人從不做強買強賣的事情。」

「呵呵，你這話，怕是只有傻子才會信。」黃蓉冷笑著嘀咕了句。

「靖兒，你信是不信？」陸離轉過目光。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再說些什麼，不過蓉兒，我相信陸大哥是不會害我們的。」郭靖一臉嚴肅，義正言辭的告誡著黃蓉道。

黃蓉：「......」

穆念慈：「……」

這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陸某人：我當然不會害你們，最多坑點銀子罷了，反正你們又不缺錢。

……

安靜的院落里，一個布滿漆黑符文術式的捲軸橫鋪在了地面上。

「解！」

陸離雙手結印，隨著他的一聲低喝，一個半人高的竹簍憑空出現在了捲軸上。

【來自郭靖的信仰+68】

【來自黃蓉的信仰+47】

【來自穆念慈的信仰+135】

緊接著，一條血紅色的蝮蛇悄悄頂起了蓋子，從竹簍中探出了半個蛇頭。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響，這蝮蛇還未來得及看清四周的環境，就被陸離當頭一掌。

北冥神功陰陽調和，剛柔並濟。

這疾如勁風的一掌，力道控制的恰到好處，震碎了蝮蛇的腦袋，卻沒有絲毫鮮血溢出。

陸離手起刀落，一刀切開了蛇身，猩紅粘稠的蛇血立刻噴涌而出，流入了早已備好的瓷盆之中。

陸離也不客氣，率先盛了一碗，一飲而盡。

這葯蛇的血雖然粘稠，但或許是常年用珍貴草藥飼養的緣故，入口之後，非但沒有任何血腥氣味，反而透著一種淡淡的葯香。

鮮血入喉，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灼熱的能量，剎那間從胸口湧向四肢百骸，最後匯聚于丹田的位置。

陸離趕緊運轉起北冥神功，將這藥力儘可能的最大化吸收。

「你們還愣著幹嘛，趕緊喝啊。」

見這三人目光有些獃滯地看著自己，陸離不樂意了，感情你們是拿我當小白鼠了，只得說道：「這蛇血不僅能夠增強功力，據說還有養顏美容之效，你們要是不願意喝，那我一人喝了算了。」

三人聞言，於是不在遲疑，也很快行動起來。

俗話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滿滿一大盆的蛇血，很快就被四人瓜分殆盡。

那蛇肉也沒浪費，黃蓉和穆念慈燉了一鍋鮮美的葯膳蛇湯，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良久之後，陸離摸了摸自己有些鼓脹的肚子，尋思著是不是再做個蛇皮錢包什麼的。

……

趙王府邸。

梁子翁看著房間內的留下的字條和鬱金香，一掌將之震碎，氣急敗壞的怒吼隨即響徹夜空。

「白玉湯，我梁子翁誓與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