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洗
方天定神態倔傲,躺在輪椅上,指著武松大咧咧的說:「你是那來的小子,怎的如此不懂禮貌,老夫乃是ri月神教方天定,你見到長輩也不上前問安,師門可有規矩。」
武松雙眼冒火,盯著西門慶,答到;「在下師門的規矩自然是教不出這種勾引他人妻子的無恥小人。」
方天定一拍輪椅邊的扶手,怒道:「武松小兒,你少逞一時口舌之快,罷了,老夫也不和你一個小輩見識,當年和你師傅也是熟識,看在幾分香火情上,你磕上三個響頭,今ri就放你一條生路。」
武松面露嘲諷之sè,冷笑道:「當年家師饒了你一條老命,你倒在此胡吹大氣,廢話少說,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
方天定老臉一紅,當年他敗於周侗手中被引為平生之恥,旁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這個禁忌,此時讓人當面取笑,不由勃然大怒道:「你小子既然要尋死,作鬼也怨不得了別人。」手一揮,身後的王倫高高躍起,雙掌向武松頭頂壓來,王倫這邊一動,西門慶手持那銅燭台,一招「力刺千軍」也刺向武松腋下的「期門」大穴。
這二人聯手合擊,武松毫無所懼,手上的單刀施展開來如雪花四處飛舞,刀鋒凌厲,霸氣十足,反倒把這二人逼得連連後退。
方天定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頭,方才他以為就算是武松的功夫象王倫吹噓得那樣高強,但王倫和西門慶聯手,也應該輕鬆的將他制服,那知十數招下來,這二人反倒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原來王倫和這西門慶雖然聯手,卻是各懷鬼胎,王倫和武松兩次交手,對武松的兇悍早是畏懼了三分,再則王倫平ri素來厭恨西門慶,此時心裡只怕還存了讓西門慶傷在武松刀下的念頭,因此出工不出力,一沾即走,只是在外面游斗。
武松卻是深恨西門慶,巴不得一刀把他劈死,刀刀不離西門慶的要害之處,拼著被西門慶刺上一個窟隆,也要把他斃命刀下。
西門慶雖拜在魔教門下,但出身富豪之家,平ri在家裡嬌生慣養,那裡肯和武松拚命,膽氣先弱了,手上的兵器又不合手,見武松勢如瘋虎,不由心神慌亂,只是護住渾身上下,竟不敢正面接武松的攻勢。
方天定越看心裡越是惱火,他成名已久,本來自重身份,不願親自和武松對陣,免得說起以大欺小,貽笑於人。這時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聲道:「住手。」
西門慶和王倫如聞大赦,武松那裡肯放手,長刀揮舞,把這二人卷了進去,竟然脫身不得。
方天定大怒,雙手一按輪椅,凌空撲來,武松側身橫刀,攻向方天定咽喉之處,方天定冷哼一聲,手指一彈,武松只覺刀上一股大力傳來,手臂一麻,拿捏不住,單刀脫手,方天定借力又飛回輪椅。王倫和西門慶趁機退開。西門慶拉著潘金蓮低聲寬慰道:「金蓮,你且放心,只要師傅出手,這小子死定了。」
潘金蓮神情恍惚,臉上一片雪白,也不言語,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方天定指著武松喝道:「你這小子,果然兇悍,如果你能接下老夫三掌,便饒你不死,免得說老夫欺你年少。」也不待回答,身形一躍,雙掌拍來,
方天定這一招妙到了巔毫,封死了所有閃躲的角度,武松只得硬接下來,一聲大響,方天定又坐回輪椅,武松只覺得手臂劇震,一股yin寒之力如cháo水順著手三陽經向心口攻來,心中一驚,運起「紫陽真氣」阻住這股yin寒之氣向上攻,不料又一股大力傳來,連退數步,化解了這股勁力,那知卻又傳來第三波頭,再也壓制不住,竟被這股yin寒之力攻破體內的「紫陽真氣」擊中心脈,胸口一痛,忍不住噴出一口黑血。
方天定冷笑幾聲,方才本是想殺人立威,用上了魔教中的絕技「寒冰綿掌」。這「寒冰綿掌」專破各種內家真氣,他使這的一招也有個名堂,叫做「龍門三疊浪」雙掌擊出,含有三道內勁,一道比一道厲害,武松猝不及防,吃了個大虧。
不過方天定也是暗自心驚,方才他是全力施為,運足了十成的功力,本想一掌把武松斃在手下,不料這小子已經鬥了許久,又硬接他這一掌,竟還依然支撐得住,真是讓人不可小瞧
方天定又大叫一聲:「小子,這是第二招。」一運勁剛要起身。明眼人都看得出,武松這第二掌是無論如何也接不下來。
正在這生死關頭,方天定身後的潘金蓮雙手一揚,左右手各打出一枚飛刀,分別shè向方天定和西門慶,本來以潘金蓮的本事想擊傷方天定,平ri自然是萬萬不能,但潘金蓮畢竟在玄女門多年,玄女門素來以暗器和毒藥聞名,方天定這時又那會防到背後有人暗算,也虧得他內力深厚,刻不容緩間躲過了背心的要害,這飛刀shè入了肩胛之中,方天定一聲怒吼,凝聚著真氣的雙手狠狠的拍在潘金蓮身上,潘金蓮被擊出幾丈遠,狂吐鮮血,倒在地上。
方天定一運氣,肩上的刀傷又痛又麻,受傷之處流出的竟是黑血,飛刀上顯然淬得有巨毒,方天定用內力勉強逼住毒氣,對一旁被驚呆的王倫叫道;「快走。」王倫如夢初醒,抱起方天定拔腿就跑。
武松本在運氣調息,這變故突如其來,也是一驚,見王倫逃走,也不追趕,拾起單刀,只見這西門慶背心的命門之處深深的插著一把飛刀,口鼻流出黑血,爬在地上抽搐不止。
西門慶伸手,指著潘金蓮顫顫巍巍說道:「你,你---這又是為何?」
潘金蓮勉強翻身坐起,苦笑道:「官人,你且先去一程,我隨後自會來陪你。」
武松上前揮刀下斬,西門慶屍首分家,潘金蓮慘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對著心口用力插下,武松一楞,想要阻止,卻又收手。上前嘆道:「你這又是何苦?」
潘金蓮神sè慘然「那ri你哥哥被西門慶害了之後,我時時在等今ri之報應。」
潘金蓮一雙美目大大睜開,凝視著武松,氣若遊絲問道:「二郎,我現在只想聽你一句真心話,你心裡可曾真的喜歡過我。」武松遲疑,只是不言語。潘金蓮苦笑著搖了搖頭,伸出右手,挽起衣袖,只見這雪白的手臂上竟然有一顆大大的朱紅sè的守宮砂,這潘金蓮竟還是處子之身。
潘金蓮低聲道:「二郎,你哥哥走火入魔后不能人道,我潘金蓮是清清白白的生下來,如今也是帶著清清白白的身子走。」
武松只是嘆息,心頭百般滋味,潘金蓮大叫一聲:「我好命苦,好不甘心。」話音一落便香消玉碎。
此時他心情沉重,雖報了兄長之仇,心中並無半分快意,忽聽到房外人聲沸騰,出門一看,原來這一番打鬥驚動了西門慶的家人,紛紛出來看過究竟。
武松本來心痛兄長之死,今ri又遇上這許多變故,心xing大變,殺了西門慶,心頭這恨意並未消減,如不殺了西門慶這滿門上下,如何出得了這口惡氣。
武松雙眼血紅,揮刀殺入人堆,這圍觀的人都是老弱婦孺,想必多半是西門慶的妻兒老小,就算有幾個家丁也不會武功,武松撲上來如虎入羊群,不足片刻,西門慶滿門老小竟被殺得乾乾淨淨,武松見再無人前來,掏出火摺子,四處放起火來,不一時這火借風勢,燎原起來。
只聽得幾聲鑼響,西門慶家中的大門被人撞開,湧進一群人來,為首之人,卻是史進。
原來西門慶家中的廝殺聲驚動了鄰居,又見火起,報到了縣衙,衙門裡的捕快趕來看個究竟。
史進搶先進來,眼尖一下看到武松,忙把他拉到黑暗處問道:「武大哥,又是發生了何事?」武松把事情講了一遍。史進大驚到;「哥哥既做下了如此潑天的大案,怎可依然在此,還不快走。」
見武松還在遲疑,史進拉起他就走,轉到無人之處,史進叫武松稍等,片刻之後,牽來一匹黃膘馬,催道:「哥哥上馬快走,若是讓人看見就走不脫了。」
武松上馬後,史進掏出個包袱,裡面是一些銀兩,史進說道:「哥哥休要擔心,我自會把這裡的事處理得當,再來東京尋找哥哥」
武松心下感動,對史進一抱拳,那黃膘馬一聲長嘶,向遠方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