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宗師境的秘密
青北王強自忍耐,拭乾淚水:「李玉之心,故意瞞我,這是怕我心軟了,都是我拖累了他。」
胡田看他傷心,也是動容:「王爺不必自責,雖然王爺是為公主和山主安危,一時情急出兵,但是李長史大人自然知道,換作他在小軍鎮被困,王爺也必是如此的。」
這句話說的青北王,蕭薇薇更是傷感,其他人也是紛紛點頭,蕭敬然雖然身為皇家貴胄,如此重情重性,實屬難能可貴。
就連陳樂山也是感嘆不已,被蕭敬然和李玉的情誼所感動。
獨有他的侍女,好不容易把橘貓包子忽悠到了懷裡,正在擼貓,見此間情景,嘴角上撇,甚是不屑。
不過是些俗世淺情之苦,當不得大道,凡人就是煩人。
待眾人心情平復,胡田對青北王躬躬身:
「要破解王爺被構陷之舉,也卻無他法,此等陽謀,即便看破,但是世事人心,誰又能抗拒呢?李長史卻是能抗拒,只是需要以血破局,大量的血。」
胡田昂聲說道:」這個陽謀,構陷的是王爺,是鎮守西北邊陲的西北軍,李長史自是不能容忍,只是……「
胡田打個哏,還是說道:「王爺對陛下忠心耿耿,歷來不做私軍之事,西北軍中,也難免有些屑小,李長史確實指揮不動。」
青北王蕭敬然沒有吭聲,靜靜聽他說。
「李長史先是以狂暴之態,命令重騎兵出擊,導致重騎兵一戰而廢,自傷王爺的軍力,然後內除姦邪,在糧草軍力都不濟的情況下,守城不出,靜待敵軍合兵攻城,守得住則罷,守不住就是玉石俱焚。如此,不管勝敗,王爺聲名無損,胡大學士只怕難辭其咎。」
這幾句話,胡田說得慷慨激昂,眾人雖知後來結果,依然震驚不已,被李玉的氣魄所攝。
陳樂山卻皺眉,以五萬人的血,換一個人的清名,唉。
胡田說道此處,看了看落塵道長,後者縮縮脖子。
胡田卻笑了笑,不去揭破。
講到此處,自然應該說起李玉,叫落塵道長去領救兵,而這所謂的救兵,不過是用來犧牲的。真正的謀划,是在於用這些士兵拖住草原人,好讓落塵道長帶著青北王一人突圍。
如此一來,這些士兵固然身死,鎮蘭城也必然被攻陷,後患之大,無法想象。
李玉這招毒計,以大量軍隊和可能被劫掠的平民做犧牲,換取青北王的清名,反將胡士奇一軍,甚至會導致胡士奇治罪。
這才是真正的以血破局。
只是李玉也沒有想到陳樂山的意外,更沒有想到落塵道長也是自有打算。
這樣一來,說出此事,只怕對李玉聲名有損,胡田也只能按捺下去,獨自在心中驚艷感懷。
蕭薇薇聽故事也是上癮,趕緊問:
「那這算是李玉破了局,你說的第二個意外呢?」
「第二個意外嘛,那自然在陳山主了。」
蕭薇薇料是如此,很是得意。
「如果說李長史大人破局有點意外,那小軍鎮解圍之事,就真是匪夷所思,即便對方神機妙算,哪裡能算得到,即便是李長史大人也是未曾想到啊。」
蕭薇薇更是開心。
這本是青北王蕭敬然,要胡田講解陳樂山的狀況,好教陳樂山知道厲害,要謹慎些,可別亂來。
不曾想,胡田這本事還真不小,光是說些前面的事情,就說的大家心神蕩漾,不過好歹說到陳樂山這裡了。
「誰也想不到,陳樂山居然有軍陣之能,我大漢自此軍陣有兩個了,這說來說去,可不就是青北王的功勞。王爺不必說,不管你怎麼說,天下人自是如此想。」
青北王有些無語,這可真跟自己無關,這真是冤枉了,無從辯解,謬讚了,還是無從辯解。
「更何況,陳山主居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兩軍陣前,直上宗師境,一刀斬殺蘭提,兩刀殺兩千人,頓時解了小軍鎮之圍。」
「這種事情誰能想得到?也正是這事,才有了後續韋公略之事,才有昨日之事。」
眾人看著陳樂山,都不說話,此事至今依然是一個謎題,但是軍陣的玄妙,就算是當事人也是說不清楚的,這點青北王可就是實證。
胡田這時候對陳樂山說:「說道武道之事,可不是我的強項了,我雖然有所揣測,知道韋公略是為宗師之事而來,也知道昨日亦是如此,但究其原因,卻也是不解,陳山主是否方便?」
武道之事,俱是一家之秘,胡主簿這般說法自然是不奇怪,至於陳樂山能說多少呢?
三持和尚睜開雙眼,瞧著陳樂山,姬素雲也開始捉緊起來。
陳樂山擺擺手:「也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不過其實我所知也不很多,其中有些道理,也不是很明白。」
見他願意透露此等隱秘,大家都注視著他,唯恐落掉一個字。
「玄心真人委託落塵道長,傳授了我一門《介子心經》,我一直在修習,但是不得其法,那日小軍鎮被圍,我因操練軍陣不熟,差點走火入魔,陳叔與蘭提以命相搏,才把我喚醒。」
落塵道長點點頭,大家繼續看著陳樂山。
「當時,敵眾我寡,已經難以倖免了,我已經有了抱死之心,殺意沸騰,也不知道怎麼就把軍陣,轉化為戰力,那時候要不是蕭薇薇,我也就真的死了。」
他看向蕭薇薇,看她有些后怕的模樣,笑著安慰,然後接著說:
「如此之後,我上了宗師境,又下宗師境,就發現了宗師境的奧妙。「
眾人都是屏息。
「所謂宗師境,實力只怕有……」他看看落塵道長和三持和尚:
「只怕有九級高手的十倍不止。」
眾人吸口涼氣,如此了得?
「可惜,可惜啊,可惜上了宗師境,勁力外放,不能停止,猶如蠟燭燃燒,不能補充,蠟燭熄滅之時,就是宗師隕落之時。」
「除非宗師境,永不出手。」
眾人震驚,竟然是如此,難怪說是,烈日昭昭,萬年如昔;白燭爍爍,一夜而滅。
所謂不出手,不過是熄滅蠟燭,但是既然上了宗師境,又哪裡會不出手,這可不是一條死路嗎?
幾句話說到宗師境的痛點,難怪韋公略大驚失色,非要捉拿陳樂山。
這時候,眾人終於了解為何總有人要來找他的麻煩了,涉及宗師武道的奧妙,哪個武者不心動,這還是在軍中,要是在江湖,只怕來找陳樂山的人,就猶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啊。
青北王蕭敬然感嘆:「雖然一道一宗師,機會渺茫。但所有學武之人,誰不想上宗師境?想不到,宗師境竟然是一條死路啊。」
胡田不是武者,對此倒不是特別上心,他繼續問:
「你跟韋公略約定,再見他,就告訴他下半句?你竟然知道如何破解?「
陳樂山不語,眾人終於明白了,他自己可不是上過宗師境,然後下來,又隨時上,這可不就是破解了嘛?
落塵道長思索半天,問了一句:「再遇則終,難道是說這個意思?」
陳樂山搖搖頭。
三持和尚也追問:「你今日不在軍中,以五級武道,施展宗師境界威力,但是並不需要上宗師境?」
他這一說,胡田都驚到了:「還有此事?」
陳樂山又點點頭。
姬素雲目瞪口呆,手中一軟,包子掉落在地,很不滿地喵了一聲。
這是什麼?難道陳樂山已經成就真仙?這怎麼可能?突然又想到師傅還在啊,自是不會出現真仙,不禁感到萬幸。
陳樂山看看蕭薇薇,後者很是得意得模樣,好似自己成了大宗師一般,心底著實地發軟。
他借用蕭薇薇極度貼合的氣機,在自身氣機中捏合,右手抬手指向堂外天空,一道白色光束,激射而出,消失在天際。
堂上,眾人驚呆,三持和尚也無法保持平靜,面上皮膚顫抖。
的確是武道五級錯不了,但是抬手就是宗師境威力。
聞所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