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安的發現
下午4點多了，躺了一上午的我基本上恢復了過來。而老吳還在休息。這個老傢伙應該是年歲高了。沒有，我們能扛揍了。他太累了。姑娘們肯定都沒有睡覺。因為他們的朋友圈兒在一直更新的。我喜歡看他們的朋友圈兒。因為說不出來的感覺，讓我對他們莫名的有種類似親人的關心。
這時候我的微信響了。我一看是空乘，李夢宇發來的消息。她問。老高會修淋浴頭嗎？
你在哪個房間，我給他回到卧室。可以判斷，他一定是想找我聊天兒，或者有些事情。因為以前他有事想找我都會用這種採用這種借口。
我在503，老高快來吧。然後在消息的後面還有一個奇怪的規律。
走到賓館的走廊里。我還帶著一絲困意。早上軍人們的檢查持續了一個小時，等到達賓館已經是上午十點半了。我穿著件飛行員制服的西裝褲，短袖還有賓館里的拖鞋。這裡還是十分炎熱，熱浪從未關嚴的窗戶中沖了進來。在走廊中翻滾，跳躍著。
503到了門沒有鎖，我敲了一敲，喊了一聲。」小夢，小夢？「
「嗯，老高，進來吧。」
進了房間。一陣讓人痛快至極的涼爽撲面而來。房間里採光條件不錯，我看見李夢雨正盤腿坐在床上。上身穿著件印有國航logo的肥大短袖，下身穿著空姐的絲襪，濕漉漉的頭髮披在肩上。盤起的腿彎著。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他正在聚精會神的在上面看著什麼。
你又想聊什麼？我笑著問他。然後就瞅見了浴室中完好無損的淋浴頭。
來，老高過來。她拍了拍身邊的坐墊讓我過去坐下。但眼睛一直沒離開他自己的電腦。「你看看這個。」他把電腦遞給我，讓我去看上面的東西。「什麼？」我說著接過了電腦。
「這個視頻你看看。是剛剛我剛剛收到的。」
屏幕上是一個視頻剪輯軟體。我看到在上面出現的是一個定格的視頻畫面。於是我就敲了一下，回車把它點開。
這是一個航拍的視頻，我看了一下說。「這是什麼？交通事故？」因為我看到了航拍里的是幾輛車撞在一起的畫面，有一個人躺在地上。救護車的燈亮著，人們在忙忙碌碌的走來走去。
「這有什麼，我需要看什麼？」我問趴在我肩膀上的李夢雨說。
他指了一下屏幕的一個地方，放大了一下。
我於是看到了這輩子最不可思議的畫面。我看到了一名被固定在一輛救護車，擔架上的一個人，突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態從擔架上緩緩的坐起。然後就像喝醉了酒，或者生重病那樣慢慢的晃了起來。想跪在地上。向前伸出雙手。一個像是醫護人員的人伸出了手。想要扶住她。但剛剛摸到那裡的肩膀，這一個人還是什麼東西的玩意兒，一下子伸手反扣住了那個醫護人員的手。張嘴就要咬下去。剩下的就是和電視劇的裡邊拍的影像一樣嗎？讓人狠狠的咬了一下，那名工作人員把他按在地上。拚命的撕扯著他的脖子。過了一會兒，他又推開了一些，來拉扯他的，其他人沖向了一個戴著大頭盔的警察，想要咬他。
「不許動！」我聽到畫面里的人在大喊著，但那人不為所動，仍邁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著，即便是四周的人都掏出手槍指向他，那人依然像沒看見一樣，搖搖晃晃的走向離他最近的人。
碰！有一個人開槍了，那人明顯是被子彈擊中，鮮血從身上迸射了出來。
可接下來，那人在中槍之後只是搖晃了兩下，接著再次抬起頭，向那個開槍打他的人發出了興奮的咆哮。
幾秒后，四周的JC全部舉槍射擊，連續的一輪輪的子彈打的那人身上血花四濺，持續了十來秒的射擊后，喝醉酒似的人終於倒了下去，而且沒再站起來，柏油路面上有一塊鮮紅色開始慢慢的擴散。
這是我把今天早上洛杉磯警署公布的視頻剪出來的。他們在這之前切斷了新聞直播，但這些視頻還是泄露了出來。李夢宇說，他看起來有些不安。
「電視劇？」我盯著她說道「又拿行屍走肉來騙我？」
「這是真的。我的一個朋友發給我的，他就是當時的洛杉磯電視台的直升機飛行員。他看到了，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我聽新聞上說，醫院接收了不少疑似狂犬病的人，現在的洛杉磯醫院已經被擠爆了。」
「好吧，暫時別告訴他們，等咱們回國再說。」我盯著他的眼睛，半安慰半命令似的說道。」
他的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後一下就撲進了我的懷裡。深深的把頭埋了幾句。我明白，這個女孩兒一定是被這一切嚇到了。如果只是單單的是早上都檢查的話，我們完全無法意識到我們究竟來到了什麼地方。美g，還是地獄？
他在顫抖著，也許是因為害怕。但我認為更多的則是對未知的迷茫。
我探頭望向窗外，晨光中的洛杉磯都市依然很平靜，遠處的高速上車水馬龍，藍色天空的背景下，一架全美航空的空客320正在緩緩地起飛。
這一趟航班剩下的路途都很正常，一天之後，我們再次起飛前往馬薩諸塞州波士頓。在那裡短暫停留了三個小時。滿載了近300名乘客，飛回了首都國際機場。在首都國際機場降落後，我們離開了飛機。在走進航站樓前，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架我已經駕駛了一年多的波音777。他安詳沉穩的停靠在那裡，沉默不語的盯著我。不知是在告別，還是在回味。我不會想到。這是我最後一次加上他飛行。也是我看他的最後一眼。知道屬於我們，也是全人類的社會崩潰前夕。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她沒入茫茫人海，我無緣再與她相見。
我未曾想到，我的餘生將與另一個他相伴。而這個他得更加迷人。更加體貼。更加堅毅。更加柔情。我們相互陪伴，直到燃盡生命最後一絲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