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前往波士頓
「老吳,小高,我們現在有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我希望你們能夠理解。」航司的部門經理張赤是一個很強硬也很爽朗的高大漢子,但我從未見過他如今這樣惶急的跟我們說話。塌陷在老闆椅里的他顯得更加矮小。
「說吧,什麼事?」老吳看著他問道。
我看到他嘆了一口氣,把放在桌子上的一頁紙推到我們面前「美g的喪屍還是那些什麼玩意兒,已經開始小規模爆發了。波及整個北m洲,並開始向南m擴散。中央軍委的緊急命令剛剛發布下來,要求空軍,海軍,還有執飛國際航線的航司,海運公司,還有其他一些部門動用一切長程運載工具,前往南北m洲指定地點撤僑。對,我們規定的飛機型號是波音747系列。還有空中客車A350,波音777系列,還有一些其他機型,在改裝和艙位調整后,馬上投入前往撤僑。
「那其他機型呢?這些也可以使用啊。」老吳不解的問道。
「這些飛機在執行飛行任務時要用其他機型來負責執飛原先的航線,當然除了北m洲,這些機型在咱們這裡佔比很較大,而且十分耐用。會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我看了一下文件,大概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我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美g已經宣布進入了全國緊急狀態。各國都將從海空兩路開始從美g撤僑。目前美g已經禁飛從國外到本國的所有航班。除了該國政府向其提供的在註冊編號內的撤僑專用飛機和船隻以外。其餘的一切進入其領空,領海的交通工具都將被視為對其領土主權的入侵。我們在註冊編號內的,除了海上的各類大型游輪,客輪外,還有軍用飛機,船隻。而民航方面,當然是有國際航空的載旗航長距離客機前往撤僑。
「我們國行的747機隊,一共有53架。」經理又說道。「留有10架做備用,和一些其他用途的飛機。其他全部在編投入使用。改裝過後,由國航的資深機組負責執飛。每一架或幾架對應一個城市。
「那我們我-----」我向他問道。
「你們的是一架波音747-200B,機號B2442,現在正在加緊改裝。明天之前可以完成,你們負責的城市就是你們剛從那裡飛回來的,馬薩諸塞州波士頓」。經理慢慢的點著頭說。
「只有我們一架?」老吳不解的問道。
「只有你們一架,負責馬薩諸塞州區域並配合軍艦和空軍進行撤僑。」
我們三人談了很久,從上午10點一下子談到下午15:30。這次的談話讓我倍感壓力。我感到肩上的肩章變得十分沉重。我飛的將不再是輕鬆而愉快的普通航班,而是危機四伏,責任繁重的戰區飛行航班。
第二天,航司的人帶我們去熟悉飛機,此時的我們才被告知,從現在到撤僑結束之前,我們都將被限制活動區域。在規定的範圍內進行起居生活。老吳給他老婆打了好長時間電話,我可以看出還是放不下對家人心念的牽挂。而家屬問題自然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在意的就是我們機組全體人員和我們將要搭載的乘客的安全。波音747-200我也十分熟悉。雖然是一個很老舊的機型。但他以堅固耐用,系統可靠,品質優良著稱。
我們登上了,這架空載就17400公斤的重型客機。駕駛艙中布滿頭頂,面前控制台的儀錶,多的讓人感到戰慄。那像繁星一樣的儀錶,真是讓人感到頭痛欲裂。
「飛機上安裝有紅外誘餌彈投放器,一共30組,都在機尾。投放按鈕在方向桿和操作台上。」
一個工程師模樣的人為我們介紹著改裝后的飛機零部件。「天吶,我從來沒在一個飛機上安裝那麼多紅外誘餌彈發射器。」他說的。
「飛機有武器嗎?」老吳聳著肩問道,瞄了一下複雜的儀錶。
「你在開玩笑嗎?機長同志?」工程師問吧。「飛機自身不會也不可能有武器,你們這是民航客機,不是空軍。」我可以看出工程師的話讓老吳稍微有些尷尬。「上面的要求只許在機身上安裝自衛裝置」工程師又說道。「在機上有附加的客艙發動機裝甲板,最大載油量也增加了,並且可以進行空中加油。機體結構也可以承受普通機載空空導彈的直接打擊,而不會大面積破碎或解體。」
「機尾安裝有減速傘,釋放按鈕在方向桿上。飛機的所有玻璃都是雙層加厚防彈玻璃。可以承受20mm機炮的射擊。」
「這是什麼?彈射座椅嗎?」我看著那有些不太正常的飛行員座椅問道。
「是的,和戰鬥機上的一樣」他點頭道,「你們飛行員是很寶貴的,我希望你們看了指示文件,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國家的財富。你們現在的命,不只屬於你們自己。」
我當然看過,那一句「機組人員必須在條件許可的危機不可控情況下,使用彈射座椅進行逃生,包括飛航工程師。」這句話讓我觸目驚心。
「給我們配的飛航工程師是誰?」老吳指著那個應該給飛航工程師坐的座位問道。
「是軍隊的人,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在你們的飛機上將會有一些士兵跟隨。負責在目的地與著陸后的安保任務。」
「飛機還有什麼改裝?」過了一會兒,老吳又問道。
「APN-24低功率雷達,雙GPS/INS系統,綜合式故障自動診斷系統,數字式防滑剎車系統。還有一些····」工程師翻著一個單子說。「強化了機體結構,高強度起落架,自動充氣輪胎,高強度剎車片。」
「機艙改裝了吧?帶我們去客艙看看。」過了一會兒,我轉向工程師說道。
「上層的豪華頭等艙仍然保留。但在過道間安置放置貨物與行李的位置和卡槽。還有戰士,空乘人員的休息區域。空間縮小了很多,只能坐十來個人。其他艙室全部改為緊湊型普通經濟艙。每次可乘坐625人。」我們在龐大的機艙中穿行著,聽著他的介紹。觀看著這個巨大的飛鳥的五臟六腑。從旋轉樓梯來到下層,我被密密麻麻的座位嚇了一跳,整個下層機體完全由緊湊型經濟艙構成。機頭部位的頭等艙坐席也被完全換回了普通座椅。
「供氧系統也改裝過了,機載廚房縮小了規模。其他的一些細節,你們慢慢自己發現吧。對了,聽說你們明天就要執飛這趟航班了?」
「嗯,下午3點起飛去波士頓。」我回答道。
「那祝你們好運吶,你們的空乘人員和護衛士兵馬上就到了。」他與我們握了握手,離開了。
站在十多米高的艙門邊。熾熱的風吹的我心神不寧,這裡遠離機場的航站樓。在我們的飛機兩側,還停放著幾架747,一些地勤人員在上上下下的忙碌著,拆卸出來的零件堆滿了旁邊的停機坪。不只有國航,我還在遠處的一些停機位上看到了一架南方航空的777,東方航空的a350,我還看到了一架順豐航運的貨機也在接受改裝。
過了一會兒,一輛三菱吉普車和一輛軍用卡車停在了登機雲梯的下面。那輛卡車棚布里鑽出了九個穿迷彩服的身影。看到了那熟悉的軍裝,沒錯,他們是空軍士兵。藍灰白相間的數碼迷彩作戰服。我再熟悉不過了,這也是我的父親留給我的唯一形象。我微微撇了撇嘴,覺得鼻子有點酸。
從軍用三菱吉普車裡走出了兩個人,看架勢像是軍官,他們對著那幾個士兵發了一通命令。然後排練整齊的士兵們一起走向了我們。我看到那些士兵都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帶著頭盔。穿著防彈衣,端著步槍排列整齊,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靴還在反射著耀眼的陽光。他們沉默地登上了飛機,然後自動排成一列例在前艙乘務工作間里。
他們有如一個個渾實的銅像,充滿了無窮的力量。我這時才發現,這九個士兵中有兩名的頭盔上都有白底紅十字。其中一個還是女兵。而且那兩名軍官中的一名也是一個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姑娘。
那個看起來的軍銜比較大,比較年輕的軍官對我敬了個禮。然後與我握了下手。「你好,你是這裡的飛行員?
「是的,我是副機長。」我向他笑了一下,說道。
那兩名軍官驚訝的打量了我一會兒,然後這位應該是空軍中校的人對我說。「啊,這九名戰士是你們的保衛戰士。在撤僑任務中,直接接受王上尉和機長的指揮。來,小王,做一下自我介紹。」他說著向後看了過去。
「你好,飛行員同志,我是上面派來的1370次班機飛航工程師,我叫王雨欣。上尉營長。」那個年輕幹練的女上尉對我敬了一個禮,說道。
「你好,上尉同志,我叫高立傑。是1370次班機的副機長。」我有禮貌性的對她說道。
盯著這個上尉,這個女上尉的確是有一些姿色,有著不輸於那些空姐的氣質。這身戎裝把這個美妙的尤物襯托的正氣凌然,在一思殺氣中帶有著女性的嫵媚。
隨後我帶著這個年輕的女上尉前往駕駛艙,她背著兩個很大的迷彩背囊,鼓鼓囊囊的,而且說什麼也不讓我幫忙拿。
「高機長,我們住在哪兒?」我聽到走在我後面的女上尉問道。
「啊,駕駛艙有休息區,休息區域裡面有隔間,你住在裡面就好。」
波音747的駕駛艙供飛行員休息的地方比其他飛機大了很多,可以允許三個人同時休息。在休息艙中有一個隔間,隔間里是一個單人床,還有獨立衛生間。外部區域則是一個雙人上下鋪,還有一個摺疊小桌板和摺疊椅。
安排好了我們的新飛行工程師,我和她坐在綴滿儀錶的駕駛艙里聊了一會兒。我為她介紹了一下我們的航線和機組情況,還有一部分飛機的改造和內容。講了一下在我們飛機中的一些不成文的注意事項。
「你這手槍是有子彈嗎?」我瞄了一眼放在一邊的手槍套問道
「你問這些幹什麼?「她的眼神和語氣馬上犀利了起來。
「呃,我只是想提醒一下,飛機里,最好別開槍。」我似笑非笑的對她說。
」我們都受過訓練,同志,請不要質疑我們的專業性和特殊性。「
「我只是個飛行員兒,什麼也沒有了。」我帶著一些諷刺的口氣對她說的。
她仔細的盯了我一會兒。說「你最好不要在軍人或者警察面前這樣,明白?這會讓我們反應過度的。」。
我理解的對她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這算是軍人的反應吧。天生的。
········
第二日下午3點左右。我們的飛機進入了18l主跑道。我們沒有排隊等候,而是直接進入跑道開始起飛。我我看著那一排長長的等候滑跑的飛機,嘆了一口氣。我們又多帶了一名第二副駕駛,在穿越大洋的巡航階段,將由它與我們三人中的任意一人輪流當班值勤。他沉默的低著頭,一言不發。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15:03。我們順利的升入空中。因為我們幾乎是空載。所以飛得很輕鬆。就算是這個幾百噸的龐然大物,也有它的溫柔一面。
「你去休息吧,到你們班的時候,我們去叫你。」我回頭對那個陌生的副駕駛說道。
他默默地去了,輕輕關上艙門。
王雨欣上尉坐在操作台前,正在仔細的檢查儀錶。她帶著耳機,表情認真且嚴肅,頭髮在頭頂紮成一個髮髻。軍帽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她穿的是夏季軍常服,海藍色的軍襯衣和藏藍色的領帶,讓這個清純的女軍官更顯英武。
「王上尉,可以休息一下了。」我扭頭對她說。
她摘下了耳機,伸了伸腰,打了一個哈欠。
「你吃飯了嗎,上尉同志?」老吳回頭問道。
王雨欣搖了一下頭,正好。我們這些人也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15分鐘后。我對著正在狼吞虎咽的老吳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出了駕駛艙。對迎面而來的陳小雅說到「我去檢查一圈有沒什麼問題。」
走了五十多米,然後又下了一層樓,才來到整架飛機的最尾部,從這裡向前望去。一望無際的座位,就像甚至體育場的看台一樣。夢雨果然在這裡。他全坐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可以玩中放著筆記本電腦。身子縮成一團。
「怎麼了?還沒有好一點嗎?」我摸了摸她的頭說的。
「我還是有點害怕。」她拽住了我的手說道。
「不用去想了,到地方之後,你們做好本職工作就行。我們和那些戰士來維護秩序。記住了,這架飛機就是咱們國家的領土。」
所有的人都靜寂無聲,只留下普惠發動機的陣陣咆哮在清澈的長空里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