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如此是不是就可以原諒我了
那炙熱的太陽猶如一顆大火球,烤著這一片貧瘠的土地,隱約好似見那大地冒著熱氣,悶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汗水一遍遍打濕了衣裳,順著臉頰滑落,還未接觸到地面就已經消失不見。
曬的整個人都覺著暈乎乎,喉嚨乾渴的不行,不自覺便會去舔舐自己的嘴唇。
越過一座小小的山包,眼入眼帘的是哪廝殺之後的屍橫遍野,觸目驚心。
不久前,這烈日之下,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那戰場之上殘留著的都是還未來得及清理的屍體。
原本鮮活的生命,在此刻,卻成為了這禿鷲的大餐,它們正貪婪的啃食著新鮮的屍體,享受著這一場饕餮盛宴。
一陣風,捲起萬里黃沙,眯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女子抵著黃沙前行,絲毫不曾後退,她衝進那遍地的屍骸之中,瘋狂的尋找著些什麼。
那一身的華服,也早已變得污穢不堪。
盤起的髮髻,也盡數散落,此刻的她,就好似一個瘋子一般四處遊走,一遍遍的翻著那腐爛的屍體。
眼角的淚,早已變成了血,也分不清究竟是在屍體上沾染的還是她的眼淚早已哭干……
女子猶如那夜間的羅剎,叫人瞧著詭異和害怕。
忽的,晴空里,一聲炸雷響徹整個山谷之中,
那地上的禿鷲被驚的飛起,不斷的低空盤旋著。
盤旋的禿鷲猶如惡鬼一般,發現了地上的女子,貪婪的注視著她……
都想要去分食她那殘破不堪的軀殼。
響雷之後,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大雨傾盆而至,一掃先前的悶熱。
不知為何,那女子竟跪倒在了磅礴大雨之中,一動不動,好似斷了氣息一般,四周皆透露著詭異……
大雨止
那群禿鷲猶如餓狼撲食一般,飛向了女子……
就在這時,一男子,策馬而至,舉起手中的弓箭,便將那禿鷲一一射殺。
男子慌忙下馬,衣角還在滴著水,顯然是尋了她許久……
看向女子時,眼中滿是心疼與自責,只覺著心好似被生生剜了去,劇烈的疼痛由胸口傳至全身,讓他險些沒有站穩。
眼下他卻儼然顧不上自己的狼狽,將哪已經不再動彈的女子緩緩抱起,那感覺,就好像生怕……生怕將懷中的人而給驚擾了一般。
只見,他低頭,輕聲說了一句:「晨兒,我來帶你回家了!」
隨著男子的聲音傳入耳中,一瞬間,女子的身體也隨著顫抖了一下。
不過只是剎那間,女子那下垂的手,忽然抬起,毫不猶豫拔下自己發間的簪子,狠狠刺進了男子的脖子。
男子身子猛的僵直,卻穩住了身形,抱緊了懷中的人,生怕將她摔了下去。
女子卻絲毫不領情,用盡全身的力氣,將那發簪從男子的脖頸處生生給拔了出來,血濺了女人一臉,可她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支撐著她如此的,便也就只有她那無盡的恨意……
隨著簪子落地,女人最終還是香消玉殞,可是,她卻覺著釋懷,嘴角帶著笑意,終究還是為他報仇了……
當發簪在刺入男子皮膚的那一刻,男子只是發出了一聲悶哼,紅了雙眼,他竟從來都不知,她居然會如此的恨他。
強撐著一口氣,他抱著懷中的人兒,緩緩跪倒在地,隨著她將發簪拔出的瞬間,伴隨著的不僅僅是男子那噴涌而出的鮮血,還有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他終究還是找到了她,他最後還是和她在一起,即便是死……
看著懷中失去生機的人兒,男子朱唇親啟:「如此,晨兒是不是就可以原諒我了?」
雨後,烏雲散去,太陽依舊炙熱的照烤著大地,只見哪遍地屍骸之中,一男子跪倒在地,身軀微弓,懷中還緊緊抱著一名女子。
二人的都已經死去,嘴角卻帶著一抹笑意。
無人知曉,他們皆因對方而死……
到是在那北方的國度之中流出了一段佳話,卻無人知曉這佳話的背後,有的全都是憎恨……
………………………………
夏惜晨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夢中的場景,讓她一陣心悸,究竟是如何的愛與恨,才能讓她徒手殺死那名男子?
睡夢中醒來,只覺著一陣陣涼意,讓她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眼前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不知為何,恐懼感瞬間席捲了夏惜晨全身,她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告訴自己,只要開燈就沒事了!
開關就在床邊,想要伸手去摸,可是不知為何,這具身體就好似沒有力氣一般,強行去抬手只會讓她感覺到鑽心的痛感,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壓抑著自己的抗拒,企圖叫醒隔壁房間的爸媽。
可是從她嘴巴里發出的聲音,不知為何卻好似公鴨的叫聲一般難聽,回蕩在這個房間內。
由此夏惜晨可以知道,這個房間很大,而且絕對不是她的房間,因為她也沒有在床上,先前以為是夢魘,如今看來事情好像並不簡單。
叫完之後,夏惜晨只覺著自己的嗓子好像要著火了一般,灼燒的疼!
心慌張的亂跳個不停,呼吸也十分的紊亂,她無法支撐自己站起來,心中十分害怕,努力的平復自己的情緒,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去回憶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明明記得,此刻的自己應該正在教師上課才對,今日上的是陳教授的課,然後她就睡著了,之後……
難道和所看的盜夢空間一樣?這不過就只是夢魘而已?因為在夢裡所以覺著真實?
她強忍著疼痛想要去挪動自己的身體,只是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卻是那般實實在在的傳遍了她的全身,一瞬間後背便被汗水給浸濕。
黑暗之中,瀰漫在空氣之中的血腥味摻雜著鐵鏽的味道,衝擊著她的鼻腔,也碰撞著她的每一處神經,就好像致命的曼陀羅一般,想要將夏惜晨給拖入深淵。
身體止不住的開始戰慄起來,抖得好似一個篩子一般。
這無盡的黑暗之中,她不知道會有什麼東西存在,那種未知的恐懼包裹了她的全身,讓她背脊一陣陣發涼。
就在她精神高度緊繃的時候,不遠處的高處傳來了鐵鏈只見的碰撞聲音,緊接著便是沉重的推門聲。
夏惜晨整個人汗毛都立了起來,只覺著頭皮發麻,背脊一陣陣發涼,心好似要從嘴巴里跳脫出來。
當門被打開的瞬間,那火光順著上方門的方向開始奔跑,瞬間點亮了整片的黑暗。
這突然的光亮到是叫夏惜晨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下意識的閉上的雙眼,讓自己適應了片刻。
「你可曾記起來了?」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居高臨下的傳入了夏惜晨的耳中。
這深沉的聲音卻猶如地獄寒冰一般,不帶絲毫的情感,像是要刺破夏惜晨的身軀一般。
隨著聲音的落下,不知何處走出兩人,將夏惜晨從地上給生生拖拽了起來。
那突如起來的疼痛,惹得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嘶~」
此刻的夏惜晨猶如一條半死不活的貓,一雙灰暗的眼睛直直的注視著眼前出現的男子。
只見,男子身穿金邊黃袍,腰系一條白玉腰帶,腳上一雙白底鵝黃色的長靴。
白皙如玉般的肌膚之上點綴著一雙黝黑的眸子猶如夜間的星辰一般,可是看向夏惜晨時,那雙星眸卻冷漠的猶如一把由寒冰所製成的刀。
他那纖細修長的手上握著一條細長的馬鞭。
一邊沿著階梯朝下走著,一邊有節奏的在牆壁之上,將手中的鞭子打的啪啪作響。
那鞭聲落入夏惜晨耳中之時,這具身體竟不知為何,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一股莫名的害怕,讓她神經緊繃。
男人一張冰山臉,不緊不慢的坐在的夏惜晨面前,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一雙冷眸始終落在夏惜晨的身上:「昨日不是還伶牙俐齒嗎?怎麼今日就成啞巴了?」
說話間,男子將哪鞭子放在了身側的茶几上,嘴角帶著些許玩味的笑意:「你該不會覺著,時至今日,他還會來救你吧?」
男人的一句到是讓夏惜晨覺著更加的蒙圈,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不明白他所說的都是什麼意思。
甚至,眼前的這名男子究竟是誰,她都不知道。
她多麼希望可以有人來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她會出現在這裡?
眼前的光亮讓她看清,自己被人囚禁在一個密不透風的地牢之中。
而眼前這男人,想必應該就是將她囚禁之人了吧?
為何,她卻一點記憶都沒有?
他綁架自己究竟又是為何?
而他與周圍的人,穿的衣著十分奇怪,看起來好似一個古代人。
想要尋求答案,下意識的想朝男子走近一些,可是一抬腳,竟發現,自己被一條鏈子拴著,如同狗一般不如。
一直處於雲里霧裡的她,竟未曾發覺,低頭瞧上這一雙已經血肉模糊的雙腳,好似已經失去了疼痛的感覺。
究竟是何種仇恨,要如此待他?
夏惜晨的身上大大小小遍布了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傷痕,早已沒有一寸肌膚是完好的了!
大腦嗡的一聲,只覺著自己怕是連活到明日都是奢望……
先前黑暗之中,那瀰漫的血腥味,全都是她自己的。
她因為害怕而顫慄起來,恐懼,害怕,將她拖入深淵之中。
抬眸看向男人,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溢出,劃過臉頰……
見她如此,男人的心忽然揪在了一起,這麼多天以來,她都不曾低頭,也不曾示弱,如今這般,為何他竟會覺著心疼?
架著她的侍衛,其中一人好似察覺到了她的害怕,在她的手腕處微微用力,不知做了什麼,到是讓她覺著身上的疼痛感瞬間減緩了不少。
可是,這卻絲毫無法讓她擺脫那恐懼感,她不想死,她想活著。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而已,他們究竟想要在她的身上得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