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詠星人
馬內坐在甲板上吸煙。
馬內他沉默不語。
頃刻，他深吸一口氣，手上的雪茄已經到了燙手的地方。
「她終究是不願意見我啊。
不見也好。
也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先不見她的。」
潘森也不好說什麼，明顯鮫女嬸嬸是喜歡他的，而這馬內光是嘴巴說，沒啥行動啊。
這樣是把不到妹子的。
「那咱們怎麼辦？
繞路還是返回？」
馬內瞥了潘森一眼：
「航路是固定了的，是千百年來，馳騁大海的船手和海中魔獸鬥爭妥協的結果。
航路是安全的，未知海域是伴隨著危險的。
繞路怕不是那麼好繞。
至於返回？
怎麼可能返回！
退縮了一次，就會退縮第二次，直到喪失所有的勇氣。」
隨後眼睛死死的盯著風帆，看著海風吹拂在風帆上盪起的波紋。
又下了弦梯，近距離的觀察海水，一手把著船體，一手伸進海里，感受水流的涌動。
專註的樣子，讓潘森無比的安心，這時候他算是有一點明白為什麼馬內可以憑著凡人之軀穿越無數未知海域的。
「洋流穩定，風向穩定。
周遭沒有大型海獸的糞便氣息。
不如趁著夜色，加速穿過戰場海域。」
專業的事情得讓專業的人來做。
「時間來得及嗎？
別剛好穿進去的時間正式他們打得正歡的時候，那就尷尬了！」
馬內來到駕駛艙，掏出海圖，反覆打量，又掏出測風速的儀器，閉著眼睛不停的計算。
「可以。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在日出之前穿越過那片海域。
而大戰在日出之後才會發生。
只要我們足夠快，危險就追不上我們！」
那還有什麼說的？沖唄！
意外？哪兒有那麼多的意外！
潘森連忙上前幫忙，把所有的風帆都撐開，可以讓航船到達最大的速度。
更快的速度帶來的是更大的顛簸。
讓第一次出海的潘森扶著欄杆盡情的吐。
在路過鮫女嬸嬸所說的危險海域之時，已經是午夜了。
擦著航路的邊緣走。
遠遠的看見，無數的鮫人卧倒在礁石上，月光像是線束一樣落在他們的嘴裡。
馬內也朝著遠處看，不停的張望著，似乎是想要找什麼人。
「神奇是吧？
月圓之夜對於大海的鮫人而言可是難得的好時光。
它們逐月而生，吞噬月華。
在他們本民族的敘事史詩中，鮫人是海神和月神共同的後裔。
翻波逐浪，戲耍海獸，是大海里不可忽視的一支力量。
鮫人產的珍珠可是貴婦的心頭好，也是巫師需要的煉金材料，價值不菲。」
潘森不自覺的把懷中裝滿珍珠的盒子緊了緊。
「可是鮫人也是一個排外的種族。
每年都有鮫女因為愛上漁民上岸私奔然後被弔死在高大桅杆上。」
朦朦朧朧的線索讓潘森有點明白馬內和鮫女嬸嬸的關係了。
「可是你也說了。
每年都有被弔死的鮫女。
然後每年又有上岸私奔的，是什麼讓他們不顧一切前仆後繼的寧願身死也要上岸呢？
是男人！
或許在她們心中，被弔死不可怕，愛而不得才可怕。
」
馬內只是搖搖頭：
「正是因為如此，更不能讓她被弔死了！
這樣的愛讓人內心難安啊！
付出感情的是她，被弔死的也是她，不能因為她愛，所有的後果都讓她擔了啊。」
「可是她願意啊！」
「可是我不願意啊！」
矮人大鬍子，粗壯蠻橫的身材，張口閉口情情愛愛，想起來是如此可笑，事實卻是讓潘森無比感動。
鮫女嬸嬸願意是愛，馬內不願意也是愛。
鮫女嬸嬸尊重馬內想法不再相見也是愛。
馬內滿腔的後悔和此刻不停的張望也是愛。
滿滿當當的全是愛。
場面一時間有點沉寂，兩人的沉寂可不代表航船也在沉寂。
夜晚風更大，速度更快，慢慢的已經看不到礁石上的鮫人了，變成了一個個銀光點點。
取而代之的是一水的鋼甲船。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顯得更是陰森肅穆，儀度非凡。
船身的煉金魔法陣，有淡淡的元素流轉。
炮筒錚亮，月光下森寒無比。
船頭一個暗紅蝙蝠標誌，彰顯著船隊的出身。
「紅蝠海賊團。
紅珊瑚海最神秘的海賊團，首領是二級流浪巫師。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殺手鐧和成名技，見識過的都死了。
有傳聞說他們是無盡高塔的黑手套。
反正碰見了繞著走就完事兒了！」
「二級巫師為什麼要去當見不得光的黑手套呢？」
「因為他是流浪巫師啊！
不受高塔轄制的流浪巫師，沒有辦法參加巫師塔組織的次元戰爭。
只能在巫師世界內部遊離。
可惜正式巫師所需要的龐大資源，想要更進一步，就只能給人家當牛做馬。」
這時候他想起臨走時桃樂絲給他說的話。
讓他如果要進階正式巫師的話，一定要回海丁城，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隨即搖了搖頭，想著幹嘛啊，還遠著呢？
船舶繼續前進，連紅蝠海賊團也看不到了。
「嬸嬸說的大戰，不會是鮫人和海賊團打吧？」
「應該是的，不過鮫人王是聖痕主宰，差不多等於是四級聖痕巫師的水準。
不是一個二級巫師可以對付的。
哪怕是鮫人王不出手，紅蝠海賊團應該也不會趕盡殺絕。」
潘森只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們為什麼要打呢？
鮫人應該是不差錢的啊？」
馬內翻了翻白眼：
「很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
也許是海域發現了遠古遺址，也許是精密煉金材料。
誰知道呢？
你擔心他們不如擔心下我們自己吧。
我們這還沒出這片危險海域呢？」
嘿嘿，潘森一笑：
「照現在這個速度，最多還有一個小時就可以駛出這片海域了。
到時候，哪怕是他們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也不關我們什麼事了！」
「別開心得太早，只要還沒駛出海域，都要小心為好。」
看著馬內一臉嚴肅的樣子：
「放心吧，哪兒有那麼多意外。
再說了，不可能意外總被我們碰上吧！」
話音剛落，天邊光芒閃動：
「那是什麼？」
「好像是星星。」
「那為什麼星星離我們越來越近？
好像朝著我們奔來了！」
一名少女踏星而來，像是天女下凡一般從天而降。
生生落在潘森的面前。
『詠星人』薩菲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