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殺
「咯吱」
安靜的廁所里響起一道開門聲，白頂上的聲控燈瞬間點亮了整個廁所，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人快走到洗手台，掬起一捧手拍在自己臉上，清涼的自來水令他精神一震。
方牧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眉頭微蹙，臉色有些憔悴，作為一名急診科醫生，憔悴似乎成了的代言詞。
「方醫生，又來了一名病人，據說是想要自殺從樓頂跳下來的，被一顆歪脖子樹擋了一下，才送到著的！」護士周悅站在男衛生間喊道。
「知道了，現在就來」方牧回應了一聲，抽出三張紙巾擦乾臉上的水，朝外走去。
響著警報的救護車剛好聽到急診的門口，三個急診男護，手腳麻利的從車上小心的將一個身穿灰色格子襯衫的老者抬在擔架車上。
老者的身上多處骨折，最嚴重的腿部，斷裂的腿骨刺破皮膚清晰可見，老者渾身上下都是血污，面部猙獰的咳嗽，嘴裡不斷的咳出鮮血和少許脾臟的碎片。
方牧立馬跑過去，一邊跟著擔架車往手術台走，一邊拿出手電筒檢測老者的傷情，對著前方護士喊道，「準備手術，快！」
老者的情況十分危險，旁邊的男護說在來的路上老者不斷昏迷，清醒，昏迷，嘴裡還說著胡話。
「間歇性昏迷，顱內血腫導致，瞳孔一大一小，意識障礙，可能有腦疝發生，胸肋骨骨折，脊柱可能壓縮性骨折，肝脾破裂和腎挫裂傷」
方牧冷靜得出結論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傷的太重了，很大幾率走不出手術室。
「咳……疼……救……救救我」
老者又清醒過來了，艱難的抬著眼皮，嘴裡嘟囔著。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們會全力救你，你不會死的！」
急診病人大多都是生命垂危的人，他們對突然到來的死亡感幾乎充滿了恐懼，害怕，很少有人能冷靜面對，作為醫生此時要給予病人最堅定的心理慰藉，增加病人的活命幾率。
老者聽到后，朦朧的眼睛看向方牧，突然，眼睛驟然睜大，伸出乾枯的手死死的攥著方牧的手腕，顫抖的說道。
「跑……快跑……這個世界……被污染了…所有人都會死」
「你放鬆，放鬆，一切都交給我，你絕對不會死的。」老者的腕力很重，攥著方牧生疼，但他依舊並沒有嘗試掙脫，避免老者二次傷害。
「走……走啊……他…他要來了……我…我走不了…走不了…咳咳」
老者突然挺起身子劇烈咳嗽起來，緊著著，身體一顫，整個人暈死過去
「準備搶救」
方牧一把拉開icu的病房，周悅等人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方牧也立馬換上手術衣進行強救。
長達十個小時的搶救，方牧等人這才從手術室里出來，每人臉上都特別憔悴，但眼神中卻充滿了興奮。
「方醫生，您真是太厲害了，這老伯都傷成這個樣子，您居然都能救活，不愧是天才醫生」周悅揣著沙啞的嗓音對方牧說道。
「謝謝，我先去休息一會兒，等會兒我再來看這老伯的情況」方牧禮貌的回應了一聲，轉過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這是一間獨立的辦公室，辦公室的前主人是他的導師兼師父賀連山，這家醫院的院長，作為賀連山的徒弟，並且能獨自完成這麼多高難度手術的急診科醫生，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沒人敢說閑話。
方牧解開白大褂，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累癱了，光是老者的開顱手術他就做了四個小時，更別說其他的了。
整間房除了方牧再無外人，方牧這才掀起自己的襯衫，看著胳膊上淤青的五個指印陷入了沉思。
這場手術可以說是他主刀以來難度係數最大的一場手術，也是最詭異的一場手術。
按照之前的病歷，一般像這種歲數的老人，骨頭的硬度應該是很低才對，但當他接骨釘釘時，鈦合金製作的鋼針居然差點折斷，這老者的骨密質簡直離譜。
更離奇的是他全身受傷的肌肉組織似乎都有意識的進行自我防禦，對瘀血進行很好的圍堵，這就好像是你身體每個部位有意識一般，一單受到傷害，會自動的抵禦，以免受到更重的傷害。
這是有些不合常理，但醫生嘛，什麼沒見過，有時候人體結構就是神奇。
「哎，這年頭，一個老大爺身體機能都比一些整天只知道熬夜看小說的小夥子強啊。」
眼睛的酸痛刺激著他的大腦，現在依舊是早上六點，新的急診大夫已經開始上班，一夜沒睡，他現在只想睡覺。
空調開到23℃，將白大褂蓋身上，剛挨著沙發就睡著了。
準確來說是進入了夢裡，一個熟悉的夢境。
這幾天每當方牧睡著后都會做同一個夢，夢中經常出現一座醫院，昏暗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熟悉的病房門，奇怪的是樓梯被黑暗所阻擋，無法上前查看，每當陸塵進入走廊，想要探查一下時，從樓道上看，所有病房都是黑呼呼的，只有開頭一間是亮著的，奇怪的是門打不開，就算是喊，裡邊也沒有人答應。
但當方牧今天再次走近這片昏暗虛空，醫院的大門上居然奇迹般的出現了醫院的名字—黎明醫院。
「黎明？這黑漆麻哄的那來得黎明？」
方牧奇怪的想了想，突然出現的醫院名字，並沒有阻擾他好奇的心理，走進走廊，昏暗的聲控燈聽著腳步發出微弱的燈光。
拐角處的樓梯依舊是黑漆漆一片，無形的力量在阻止方牧上樓探索的心理。
放眼望去，依舊是一盞燈光獨亮，方牧像往常一樣伸手握住101的門把手，猛的用力一擰。
「卡塔」
門居然開了！
強烈的白光突然沖向方牧的眼瞳令他立刻緊閉雙眼，眼睛有些微微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