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花前月下
()記得當年,選新教頭那一天,大家都嚷著去看熱鬧,她卻沒有去,只是捋著垂肩的銀髮說:「有什麼好看,都是一班粗魯的人,打打鬧鬧的。」她自小體弱多病,雖然是大將軍的女兒,但對練武卻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爹那一天是比武場的座上客,早上就出門了。快到晌午時,她才發現他忘了帶上披風,天氣有點微涼,於是就親自拿去武場給他。
誰知去到的時候,已是曲終人散,她爹早已走了。四顧無人,撅了一下嘴唇,準備回將軍府。一轉身,就看見一個身穿青衣,高大俊逸的男人在看著自己。
那男人木無表情的走過來,冷冷地說:「你在等我嗎?我已說過了,我很忙,也對你這種小姐沒有興趣。」
她愣住了,完全摸不著頭腦,心想這人為何如此自負,以為天下間的女子都在等他似的,於是也不客氣地回敬一句:「我也很忙,我也對你這種男人沒興趣。失陪了。」說完就扭頭離去。 「姑娘,請恕在下剛才無禮。」只見他滿臉歉意地說,「在下誤會姑娘是她們其中一人,言語有所冒犯,還請姑娘原諒。」 她見這人忽地禮貌起來,也不跟他計較,淺笑一下說:「只是誤會一場,公子不必多禮。」說完,只見對方仍認真地盯著自己,頓覺有點不好意思,馬上低下頭來。 「姑娘要回家嗎?如果不嫌棄,在下可以送你一程。」那人仍是禮貌周周的說話,和適才完全不同。但心想對方始終是一個陌生男人,大庭廣眾下走在一起似乎不太恰當,於是當下拒絕說:「謝謝﹗寒舍離這裡不遠,不必勞煩公子了。」 怎料那人鍥而不捨,苦笑著說:「姑娘仍在怪在下嗎?」 她猶豫了一陣,也不好再推辭,有點靦腆地說:「那有勞公子了。」於是,二人相隔兩個人的身位,並排而行。 轉眼已到了家門,她微笑著向他道謝和道別。只見他抬頭一看府外「將軍府」的牌匾,怔了一怔,然後笑著說:「原來府上是將軍府,難怪不需要在下護送姑娘了。」 給他這麼一說,她反倒不好意思地說:「我爹是大將軍……」一眼瞥見那人一雙深邃的眼睛深情地望住自己,她已有點手足無措了。 那人見她粉臉已爬滿紅暈,嘴角笑了一下說:「在下青龍,敢問姑娘芳名。」 她低聲地答道:「紅萼。」說完已跑上台階,回頭一看,那人仍站在門外看著自己微微地笑,她不敢再看他,飛快跑進府內,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裡,照了照鏡子,才發覺自己兩頰緋紅。 之後半個月,不知為何,她都不敢出門。 在一個下雨的早晨,她撐著傘從院子的門前走過,心血來chao的探頭往門外一看,竟然看見那人淋著雨站在門外。 她猶豫了一陣,還是跑了出去,明知故問地說:「你來幹什麼?」 那人抹了抹臉上的雨珠,笑著說:「我想來看你。」 她嚇得心怦怦亂跳,不知如何反應。那人卻伸手來拿她的傘,一下就碰到她的手,她怕得馬上縮手,但是,又捨不得走開。 他們就這樣默默地站在傘下,她垂下頭,不敢抬頭去看他,看著雨點滴在水窪上,濺起一個又一個的漣漪,直至有人開門出來,她才嚇得馬上跑回府內。 踏進大廳時,她才想起,雨傘還在他的手裡,本來想出去問他要的,但是將軍府內已開始人來人往,她更不敢出去當眾問他要傘,萬一給別人看見了,傳到她爹的耳里,他一定會很不高興的,爹對她認識的朋友都有意見,所以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 第二天,她在花園裡弄花之際,有侍從跑了過來,遞了一封信給她,她瞧了信封一眼,上面寫著「紅萼小姐親啟」,字體疏朗,好奇下打開一看,一顆心幾乎跳了出來,幸好侍從早已走開了,她轉過身來,把信看了再看,幾乎不敢相信,那人竟然給她寫起信來。 之後的一天早上,她趁將軍府的人未多之時,悄悄的走出門去,直往武場走去。 還未到武場,她已看見那人佇立門外,似乎已等了她很久,只見他依然是一襲青衣,一頭銀髮隨意的向後束著,眼帶笑意的瞧著她。 她給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不敢再走近半步,只離他遠遠的問道:「你叫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那人笑了一下,負手走了過來,然後從背後拿了一把傘出來,交到她的手裡說:「謝謝你。」 她愕然的瞧著手中自己的傘,抿著唇說:「不用客氣,這把傘你也不用還我。」 怎料他卻滿有深意的說:「謝謝你肯出來見我。」 她也奇怪自己如此大膽,竟然瞞著爹出來見他,她抬頭瞥了他一眼,只見他只是笑而不語的盯著她,似乎看出她的心事。 自此,她就常常偷偷出外,到武場去找他。 開始交往的頭三個月,他一直很規規矩矩的,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在武場的一角,趁她不注意時,親了她的臉一下,她嚇得低下頭來,之後他開始不再顧忌,花前月下,索xing把她拉入懷裡,在她唇上吻了又吻,吻夠了,才滿意的放開她。 有一天,他帶她去山上玩,那裡只有他們兩個,他更肆無忌憚的抱著她吻了又吻,吻到她喘不過氣來,她每次都順著他,沒有反抗。 他有一次戲弄她,把她扔進水潭裡,然後攬著全身濕透的她又吻起來,一直吻到她的耳邊低聲說:「要試一下嗎?」她未及反應,他已全身發燙的貼在她的身上,然後用手拉她的束帶。 她心裡怕得很,馬上推開了他說:「不要。」 他拉著她的手,輕笑了一下說:「我明天就去跟你爹提親。」她心裡又驚又喜,只是低頭不語。 可是,快樂的ri子總是一去不復返。爹要她嫁人了,但新郎卻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