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電話

「什麼轉性了？」路紅波不耐煩了，「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都三十歲了？還沒個著落。我再過兩年退休了，你不結婚，我怎麼抱孫子？」

路奕接過檔案袋，抱在懷裡，「那我現在馬上就去求婚。兩年，嗯，在您退休前，應該能抱上孫子。」

路紅波朝路奕的懷裡看了一眼，又好氣又好笑，「沒個正形的，你就拿這個跟人家求婚？」

「那您說該拿什麼？」

路紅波剛想說話，才察覺到路奕的戲謔，惱怒推著路奕的肩膀將他往外趕，「去去，拿你老子尋開心呢。」

路奕從家裡出來，開車直奔朝雪所在的小區明月灣，朝雪正在家打掃衛生，聽到路奕的聲音趕忙去開門。

「我，方便進去嗎？」

路奕看著積了一層水的地板。入目所及的傢具倒還都在原處，比較的小的，不顯眼的，擺件和一些東西，都被重新整理，換了個地方。

「當然可以。」

「喏，阿雪，這是你要我查的那個人的生平資料。」路奕將檔案地遞到朝雪的面前，端起檸檬水喝了一口，「不過，阿雪，你為什麼要查這個人？」

朝雪打開檔案袋，將資料從裡面抽出來，遞到路奕的面前，「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外公的家鄉在哪裡嗎？」

路奕接過，在上面粗略的掃了一眼，「你是說三度鎮？」

「嗯。」接過檔案朝雪情緒明顯低落下來，「路奕，我想你應該很難明白我這種感受。你們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知道從哪裡來，自己應該做什麼，無論怎樣，都有人在背後堅定的讓你們依靠。」

路奕在朝雪的身邊坐下，一把將朝雪擁在懷中，在朝雪的額頭上印下安撫的一吻，「阿雪，對不起，我不該問的。只要你願意，我的就是你的。」

朝雪逐漸安靜下來，路奕握著朝雪的雙手蹲在她面前，「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爸讓我向你求婚，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同意。」

朝雪的整個人都僵硬了一下，下意識的手就要從路奕的手掌中抽出來，緊張到掌心濡濕的路奕卻沒有發覺。

「呲。」

「差點忘了，我廚房裡還燉著湯。」朝雪如蒙大赦一般，將手從路奕的手裡抽出來，急匆匆朝廚房走去。

已經過了看電影的時間，朝雪提議去江邊走走。

路奕停好車，才發現他和朝雪來的地方和發現潘文龍屍體的地方相距不遠。

「要不然，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就在不久前才發生過命案，到清江邊上來遊玩的人明顯少了許多。他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地方作為約會地點的？路奕真是想抽自己一個巴掌。

「不用換。一來一去的浪費時間。這裡風景挺好的。」朝雪張開雙臂，爽朗一笑，「總不能因為這裡發現過屍體就再也不來了吧，那豈不是因噎廢食？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在嗎？」

「說的也是，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的。」路奕將胸膛拍的啪啪響，朝雪忍不住笑了出來。

「對了，你不是說有個流浪漢住在這裡嗎?你還拜託這附近便利店的老闆照顧他。」走出一段路，朝雪突然問道。

「嗯，在潘文龍案子的發生的前幾天，他就在這裡了。」

「你等我一下。」路奕朝便利店跑去，不多一會，就提了一袋東西走過來。

「我買了麵包和牛奶。」路奕打開袋子給朝雪看了一下，麵包看不出是什麼牌子，飽腹是沒問題的。

路奕所說的流浪漢躺在公園樹蔭下一塊黃色巨石上睡覺，他被路奕叫醒之後，驚叫從石頭上下來，滑到石頭後面躲了起來。

等看清是路奕，他才從石頭後面出來，從路奕的手裡接過麵包和牛奶，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你說他在案發前幾天就住在這裡，那，他有可能看到了兇手拋屍的過程。」朝雪輕聲問路奕。

路奕點頭，「可能吧，只是他長久沒和人說話，語言功能缺失，只能發出模糊的音節。」路奕一把攥住朝雪的手將她往自己的懷裡拉，「我跟隊長提議過，要把他接到局裡去，等到他的語言功能恢復了，提供的的線索應該對我們破案有很大的幫助。」

朝雪從路奕的懷裡抬起頭，「許隊長沒同意？」

「隊長有了更好的線索。」路奕笑了一下，「也許隊長有更好的破案的方法吧。」

朝雪沒有說話，將頭枕在路奕的腿上，望向洶湧江面的眼睛也涌動著異樣的情緒。

電視台里，清晨是慵懶的，朝雪在工位上坐下，整理了一下資料，從一份文件夾里拿出一張紙寫寫畫畫。

寫到一半，她的肩膀一沉，朝雪臉色一冷，猛的回頭，沫沫被朝雪的眼神嚇了一跳。

不知所措的撤開手，沫沫絞著手指澀聲說道，「雪姐，有人打電話進來找你。」

「哦，什麼人？」朝雪笑了一下，讓人如沐春風，沫沫的膽子這才大了些，「打電話過來的人說，他是火車站附近開賓館的。」

「火車站附近，開賓館的？難道他也有什麼感情糾紛？」

「不是。」沫沫搖頭，「不是因為感情糾紛的事，好像是，孟超。對，就是孟超。」

「孟超？」朝雪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她豁然站起來「我去看看。」

吳玉穎的前男友！可是據吳玉穎說，孟超已經失去聯繫很久了。難道他來了青城，可，賓館老闆又和孟超有什麼關係呢？

朝雪滿腹疑問，接線員拿著聽筒，一看朝雪來了，如蒙大赦般將話筒塞到朝雪的手裡。

「雪姐，你總算來了，這人在電話里罵了老半天了。」

朝雪拿起聽筒放在耳邊，粗魯高昂的女聲衝進她的耳朵，「孟超現在哪裡？找不到孟超也沒關係。他不是有女人有孩子嗎？把他女人叫過來結賬也是一樣的。孟超這個殺千刀的，6月4日在我這裡訂的房，說是有東西放在裡面，讓我別讓其他人住，他多給我錢，結果呢！這都多久了，我一個子都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