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化繭重生
對帝姬突如其來的改變,南慶帝略顯驚訝,卻稍縱地平復道:「阿僖,皇父知你不舍雙親,然,此婚約已然昭告於天下,北夷之地,此番更是會入慶與我地達成盟約,此後息戰。」
「白陰卿串通北夷與東河舊部,欲在陰日,我同他的大婚之日,一舉入城,佔領我南慶。」周僖一字一句地說著,雖然已經極力鼓勵自己鎮靜,可仍然忍不住的顫抖。
她無時間思慮,為何化繭重生,為何重來一次,她只知,那一場場血色歷歷在目,不可能為假。
南帝沉默半晌,遂說道:「絕無可能。東河舊部早在十年前已被我南慶所滅,北夷有休戰之心,至於白太師……十年來於我南慶忠心耿耿,絕無可能。」
「父皇!」南帝慈悲之心,世人皆知,可正是他的過於慈悲,尚才讓南慶在一日之間,國破而亡。
周僖瞬間感到深深的無力之感:「父皇,是真是假,您派遣兵將,去外一查便知,看看北夷的大軍,此刻,是否已經到了南慶城郊之下。」
「好了,你累了。」南帝一皺眉頭,截斷了周僖的話:「送公主回屋休息!」
「公主…我們回去罷……」柔奴顯是嚇壞了,拽著周僖就走。
「父皇!南慶滅國在即,父皇!請一定要相信兒臣!!」周僖顯不放棄,被人拉走之時,仍是歇斯底里地喊著,旋於王宮上空,是夜,人人皆知。
待周僖走後,王座上的人沉默良久,須臾之後,沉聲一響:「傳,鎮國將軍,即刻覲見。」
程頡連夜領兵入南慶王城之時,皆聽王城宮女議論紛紛,道是貞文公主於出嫁前夜,不知緣何瘋癲,口中大喊「南慶滅國在即」,聞及此處,程頡愈是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往宮殿而去。
程家最幼的兒子,自兒時便隨父征戰四方,長后承父宣勝將軍衣缽,帝封「鎮國將軍」,此後更是戰功無數,保一方之安,亦是帝允唯一能帶兵刃入城之人。
「臣問請陛下聖安。」少年將軍,意氣風發,於殿中風姿,自是棣棣不減。
「起來罷。」南帝淡然一句:「可知今夜宣你前來,所為何事?」
程頡眉稍一蹙,問之:「可是,文貞公主?」提及周僖時,程頡顯是音色一緩。
「不錯。陰日正是文貞出嫁之日,今夜王城鬧事,想必你應該有所耳聞。」南帝負手於王座之上,顯是擔憂,卻不願意讓程頡瞧見:「你如何看?」
「臣以為——」程頡言中一頓,好似心中早已有想法,不吐不快,是以高高揚首,面對南帝,依舊不卑不亢道:「文貞公主素來知禮,此番言論,未必是空穴來風,無稽之談,且——陰日正是公主大婚之日,為請穩妥,臣懇請領兵,速速去城郊一探!」
南帝依舊是良久的沉默,適才點首,當是默許了程頡的作為。
夜深陰月懸之,愈顯白府內門晦暗。
白陰卿狠狠地一擲茶盞,清脆震響:「皇城中的流言,可為真?!」
侍從顫巍驚恐地匍匐在地,發著抖:「真……都是真的……那文貞公主好似預測到了一般,聽聞陛下已經,已經連夜召喚鎮國將軍入宮。」
白陰卿狠厲一笑,仍舊把玩著指尖的板指。十年苦心積慮,卧薪嘗膽,怎能教她文貞公主一句話,頃刻覆滅??
「傳我令,告知北夷少主,繞開鎮國將軍,即刻發兵,一舉攻入南慶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