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我來這兒是因為……」白慕雅猶猶豫豫地想要開口，奈何她聲音太小，聲音很快被杜芸香壓了下去。

「當然是為了夢想，」杜芸香回答地飛快：「我從小就想行走江湖，做一個行俠仗義的大俠。我爹娘擔心我在外面遇到危險，一直到去年，看我的確有些功夫在身上，才准許我獨自外出。實不相瞞，去年我曾去過一次落幽谷，本想著能一舉進入天下第一門派，誰知竟然在最後一場比試被刷下來了。我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來這兒，千機閣雖不如落幽谷厲害，卻也是個厲害且神秘的門派，倒不如來這碰碰運氣，說不能定真就選上了呢。」

「落幽谷當中的弟子大多在年幼的時候就被收入門下，等到少年時期，若再想加入，需要通過四次極為嚴苛的比試才能入門，」楚璉笑道：「你既然能通過三場比試，必然也有你自己的能耐，相較於落幽谷，或許千機閣更適合你呢。」

「是……是我爹讓我來的。」白慕雅一直老老實實地站在旁邊，等著杜芸香和楚璉說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說話，她有些緊張地捏住自己裙子，細聲說道：「我爹說我既不精通琴棋書畫，又不擅長女紅，怕是沒有好的婆家肯要我。他說我只有在耍嘴皮子方面有幾分天賦，倒不如去千機閣呆上兩年，以後他再向別人介紹我的時候，可以說我是千機閣的弟子，也算是給他長面子了。」

「既然想進千機閣，就不能太害羞，」一旁的文素榮抿嘴一笑：「好在比試還沒開始，你倒不如就趁著現在向喬英姐姐請教一下該如何說話做事，也不至於等下輸的太慘。」

白慕雅尷尬地低下頭去，揪著衣服的動作愈發用力起來，嘴巴動了又動，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都說喬英姐姐是個有身份的人，」文素榮湊到白慕雅身邊，眼睛卻是看向楚璉的方向，她繼續說道：「說不定都不用比試，直接就能入門。喬英姐姐一貫心軟，你若是求她，說不定她會幫你呢。」

楚璉收了笑容，臉上倒也沒有浮現出怒氣，只是平靜地問道：「文姑娘，這些話你是從何處聽來的？你既然有心想要進入千機閣，可不能連辨別真假的能力都沒有啊。」

「我也是隨口一說罷了，」文素榮偏過頭去：「要不是她告訴我……」

「我沒事。」

「文素榮的話沒說完，白慕雅忽然上前一步，打斷了這一小插曲。她扯了下楚璉的袖子，又低下頭去，她低聲說道：「喬英姐姐，你光顧著問我們了，都沒說過你自己的故事呢。」

「我？」楚璉短暫地愣了一下，隨後指向自己的頭髮：「之前在家犯了錯，被關了幾年禁閉，剛被放出來，我氣不過，離家出走了。」

這話讓人分不清真假，也無從考證，旁人很難將這樣一個看起來溫柔到了極點的女子和話語中充滿叛逆氣息的少女聯繫起來，若有古板嚴厲些的人在場，聽她這樣說，恐怕當場要怒罵一句不孝。就連生性活潑的杜芸香也愣了半天才接上話：「因為和父母有矛盾就離家出走好像不太好，不過我相信喬英姐姐一定是有苦衷的，絕不是那樣任性的人。」

不遠處的遲承稷忽然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