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規則

比試時間將近，一直以閑散坐姿坐在兩位堂主身邊的付晚秋終於坐直了身子，顯露出幾分正經姿態。除卻兩位堂主，在場的千機閣弟子皆身著統一款式的藍白色衣裳，付晚秋也不例外。只不過她的衣裳似乎比其他人的衣服要更複雜一些，在悄無聲息中顯示出了地位的差別。

其他人一律是簡潔大方的款式，沒有過多的裝飾和點綴，便於在外走動做事，是大多數江湖門派一貫的穿衣風格。

付晚秋環視一圈周圍的情況，開口說道：「第一場比試即將開始，還請各位稍安勿躁，聽我說上幾句。」

她分明沒有奮力喊叫，也沒有刻意扯著嗓子去大聲說話，聲音卻很奇妙地在一瞬間傳遍了四面八方，令在場的幾百號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杜芸香快速伸出手，在空氣當中劃了幾下，低聲對楚璉幾人說道：「是秘術。」

「什麼？」文素榮驚奇於她這樣不尋常的反應，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這是一種類似於千里傳音的術法，並不常見，我原以為只有少數落幽谷的人才會使用這種法術，沒想到在這兒竟然也能遇見。」杜芸香嘖嘖稱奇：「看來我沒來錯地方。」

文素榮被她這一句話勾起了好奇心，正要繼續詢問幾句，楚璉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手，出聲提醒：「先聽付姑娘說比試規則。」

付晚秋在前方，對著在場所有人說道：「第一場是做文章，由我說一個主題，你們在底下寫，需在半個時辰之內完成，字數限定在兩千字左右，不可過多或過少。我們對文章的格式沒有限制，只要言之成理即可。」

話音未落，底下已然多了許多細碎的聲音，白慕雅更是面露難色，喃喃道：「我倒是不怕寫文章，只是半個時辰未免也太短了，這……」

付晚秋指向遠處的一排桌子和坐墊，她並不在意底下的議論聲，自顧自地說道：「各位可以自己尋找座位坐下，若是坐滿了也不要緊，旁邊的私塾里有足夠的座位，我們已經和私塾的夫子事先請示過，今日那邊沒人，大家盡可放心。」

眾人紛紛落座，杜芸香坐在楚璉左側的位置，坐下還不忘感嘆一句：「來之前我便打探過千機閣去年的比試內容，誰料今年竟加了做文章這一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楚璉全程都很平靜。

她的幼年時期在鄉野之中度過，稍微長大些之後，歷經戰爭動亂與親人分離，再往後，便是長達三年被關押的時光。

坎坷波折的十多年時光，她錯過了許多，也曾因為某些原因使得身體孱弱不得習武，卻唯獨沒有落下過讀書。於她來說，做文章的確不算是一樁大事。

母親曾私下裡拜託楚國風丞相看過她的文章，對方說她的確有幾分才華，若能參加科舉，中個舉人不在話下，便是做官也是有可能的。那時的楚璉聽了這話，正要驚喜，母親卻是一聲嘆息：「這孩子看著柔順，實則心狠，且性格執拗，一旦認定了某件事情就絕不會改變心意。若是個她平庸的，倒也罷了，偏偏擁有如此才學，也不知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