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明戰與暗謀篇 第67章 雷雨夜驚魂一瞥
「若離在你手裡?」執扇一把揪住他衣襟,惡狠狠道,「你敢動它試試看。」
白平滿臉鄙夷,冷哼道:「我不介意試上一試。」
「我看你是活膩了。」執扇怒而揮拳相向,卻被李銘勝伸手截下,調和道,「欸,二位都是本將軍請來的貴客,還請二位能看在本將軍的薄面上,姑且放下個人恩怨,先助我李府渡過難關再說。」
執扇不悅:「李將軍此話何意?」
其實一直以來,李銘勝都對沐晨心懷芥蒂,是以將軍府出事的第一時間,李銘勝就懷疑到了沐晨身上,但礙於對方實力過硬,不得已求援到了紫暘真人哪兒,結果紫暘真人沒見著,倒是請來了白平一行人。
不成想白平在將軍府待了數日愣是毫無作為,李銘勝不得不另作打算。請沐晨前來,便是提前在菊院內布下了天羅地網,準備先誘敵深入,再來一招瓮中捉鱉。卻不料白平與執扇之間有過節,李銘勝不得不暫緩計劃道:「李府近日詭事頻出,多個人也就多了份力量。執扇姑娘,本將軍知你眼裡容不得沙子,但性命攸關的時刻,還請姑娘宏量。」
執扇不屑嗤笑:「李將軍,一個招搖撞騙的小道士你都敢請,該不會是真急糊塗了吧?」
「妖女,休得口出狂言!」白平一聲怒喝,李銘勝立馬擺手示意他噤聲,再次調和道,「執扇姑娘有所不知,白道長可不是普通的道士,他是紫暘真人門下大弟子,本事自也不小。」
「管他子羊還是母羊,只要他敢動若離一根毫毛,我立馬讓他變死羊。」
「你,你……你膽敢侮辱我師父,我現在就殺了你替他老人家泄憤。」白平怒而拔劍相向。
執扇也毫不留情拿出了玉扇潛風。然,未等她出手,白平的身子驟然起飛,隨即便咣當一聲砸向了地面,摔得他滿臉是血,哀嚎不斷。
但這還沒完,沐晨大手一揮,白平又再次飛到了半空中,緊接著整個人都呈圓弧形旋轉了數十圈,末了便在一陣天旋地轉中被沐晨扔到了九霄雲外。
其強大的玄力,嚇得餘下幾名小道士膽戰心驚,短暫的痴愣過後,幾人便開始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可沒跑幾步,一股無形的力量又將他們給拉了回去,而後,幾人便肩並肩,背貼背,被一根手指粗細的銀絲捆綁在了一起。
沐晨冷聲發問:「說,若離在哪兒?」
「若離?誰呀?」
「不認識。」
「不知道。」
幾人七嘴八舌,面帶苦色。執扇踢了離她最近的小道士一腳,幫他回憶道:「少給我裝蒜,就是你們師兄口中的那隻鴟鴞。」
「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
「閉嘴!」執扇嫌他們吵,又再次踢了面前那小道士一腳,恐嚇道,「我問,你答,要是敢撒謊,姑奶奶便先宰了你,再刨了你家|祖墳,讓你爹娘上無長輩,下無子孫,孤苦伶仃渡餘生。」
此言一出,嚇得一眾小道士哆嗦不止,執扇面前那位倒霉蛋更是急得連舌頭都捋不直了,結巴道:「不,不不,不敢!」
「那好,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半月前被你師兄刺過一刀的鴟鴞,究竟被你們藏在了何處?」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嘴唇哆嗦著,泫然欲泣。
「還敢說謊,嫌命太長了是不是?」執扇說著又往他身上踹了好幾腳,直到那人不停地哀嚎求饒才又將矛頭指向了其餘幾人。
但最終,幾人給出的答案都是沒見過,沐晨隔空在幾人頭頂攝取記憶,末了面向執扇搖了搖頭,道:「他們沒說謊。」
「算了,放他們走。」執扇有些泄氣,本以為能順藤摸瓜找到若離的線索
,結果卻是空歡喜一場。
想想也對!若離好歹是個神侍,即便神力受鴟鴞之身限制,也不該栽到一群招搖撞騙的小道士手中,是她關心則亂了。
沐晨揮手收回銀絲,幾人立馬一鬨而散。執扇打量著他的舉動,又認真回想了一下自己對他的態度。
自窺聽到沐晨與老闆娘對話的那日起,執扇便將身邊一切不好的事全都歸咎在了他頭上,有人投河自盡,她懷疑他,李府多人夢亡,她也懷疑他。可沐晨從始至終都未有半句怨言,並且總會在她有需要時主動施於援手,如果這些都是惺惺作態的話,那他未免也太會演戲了。
似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沐晨又面向李銘勝微微頷首:「有智者任人唯賢,李將軍應當不會介意才對。」
李銘勝目睹了他「作惡「的全過程,心知自己的天羅地網在對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強行為之,恐會搭上將軍府所有人的性命,不得已硬著頭皮附和道:「無能鼠輩,留著亦惹人生厭,府中之事,還得勞煩沐公子多多費心才是。」
「自當儘力而為。」
「多謝沐公子!沐公子有需要儘管提,只要本將軍力所能及,只要不負恩昧良,本將軍絕無二話。」李銘勝握拳輕擊胸膛,以勇者之名表決心,立正義。
「無須麻煩,你只需安排幾人正常作息即可。」
李銘勝思忖著,讓人正常作息就等於將他們往火坑裡推,可若不這麼做,精力到達極限后,他們一樣會睡著,屆時,死的人只會更多。
究竟是妥協還是背水一戰?
李銘勝猶豫良久,終究也沒敢賭上整個將軍府,妥協道:「好,本將軍今晚便安排。」
執扇聽他二人有板有眼的商榷,思緒卻開始跑了偏,方才白平提到了帝君老爺,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帝君,應該就是指她的師父青吾帝君。也不知李洳鳶現在在哪兒?是否真能得到師父的庇佑?
———
李洳鳶被其父強行送來帝君廟已達五日,連日來的憂心忡忡,寢食難安,讓她本就嬌小的身子看起來愈加羸弱了。
帝君廟香火鼎盛,來往之人絡繹不絕,李洳鳶被父親困在此處著實乏味得緊,便自行做了些為帝君神像添香火,撣灰塵的小事。
一直到戌時初,前來祈願的香客才悉數散盡,帝君廟的院門也會在這時候落鎖,之後便到了一日之中最為難捱的時刻了。
李洳鳶所住的西廂房是離廟堂最遠的一間房,平日里鮮少有人來往,白平將她安頓在此便是看中此處清凈。奈何李洳鳶生性怯弱,越是靜謐的時候越會胡思亂想,而且自李府發生了一系列的怪事後,李洳鳶不忍連累其他人,便將侍奉過她的幾個小丫鬟通通遣回了家。現如今,她身邊連個講話的人都沒有,便也只能以抄寫經書的行為來轉移注意力,實在困得不行就趴書案上小憩片刻,根本就不敢沾床。
今日大門落鎖后,李洳鳶照例是在兩名士兵的護送下回了房,可剛提起筆,就感覺地面輕輕搖晃了一下。李洳鳶愣了愣,以為是自己多日不眠不休產生了幻覺,逐又打開經書認真研讀起來。
少頃,驚雷入耳,地面又再次搖晃了幾下,而且這一次,地面晃動的強度很大,時間也相對久了些許。李洳鳶很快意識到這不是幻覺,於是便開門想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知為何,門外負責保護她的兩名士兵全都不見了。
電閃雷鳴間,暴雨傾盆而下,就連地面也隨之劇顫了好幾下。此情此景,像極了李洳鳶幼時聽先生提到過的」虺蛇走蛟」。
傳說中在深山老林修鍊上千年的蛇會變成虺,虺再修千年便可成蛟,蛟需得飲風露,歷雷劫,走山川,游四海,方可成龍。虺蛇走蛟時常伴有狂風暴雨,山崩
地裂,洪水肆虐等毀滅性的災難。
李洳鳶怕極了,卻也不敢回房,畢竟房屋也有坍塌的可能,只得順著長廊往廟堂的方向跑,那裡有帝君老爺的神像在,相對來說應該會安全些。
可還未靠近,一陣女子的嬌笑聲便傳入了耳中,李洳鳶蹙了蹙眉,不明白這麼晚了怎還有女子停留在廟堂之中,不過廟堂既然有人,她也就沒那般害怕了。
慶幸之餘,李洳鳶忙加快步子往廟堂趕,可這時,一道閃電突然斜劈而下,生生將地面撕開了一條狹長的裂縫。李洳鳶嚇得抱頭蹲地,瑟瑟發抖,等好不容易戰勝恐懼抬眸時,卻又看到了駭人聽聞的一幕。
只見屹立於廟堂之中的帝君神像神光乍現,緊接著一位身型健碩,橫眉怒目的中年男子便從神像之中走了出來。隨即,數十位身姿窈窕,輕紗遮面的女子齊齊欠身行了禮:「恭迎主上。」
男子張開雙臂,輕蔑一笑。眾女子便齊齊摘下面紗,褪去衣衫,嬌笑著舉步往他身邊湊,接下來便是不堪入目的肉搏之戰了。
李洳鳶羞得面頰通紅,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信奉的神明,竟是一個***熏心的登徒子。
如若作為天地共主的青吾帝君尚且如此,試問這天地間可還有神明值得供奉?
心中悲憤交重,淚水在眸中橫衝直撞,李洳鳶拚命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然,廟堂中人並未因她的羞怒與膽怯而停下動作,反而變本加厲玩起了殘食配偶的螳螂遊戲,而那被吸食的一方,卻是那群阿娜多姿的鶯鶯燕燕。
宣欲過後,男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耀眼的金光,而女子們卻在這陣金光之中模糊了身影,並化作星星點點的光融入了男子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