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昭謙,我們就留在這裡了。」saber並沒有理會走來的caster,朝著我說道。
「咦?為什麼啊,saber!都來到這裡了,我們應該一起進去才是啊!是因為繪櫻說的那一句話你就不選擇跟著我了嗎?」
「聖杯戰爭的規則,昭謙應該比我更需要知道。並且我並不是為了來教會,我只是為了保護你。」saber說完召喚出之前使用過的劍,插在地上,悠哉游哉地站著。
「你這樣和caster一起在外面,不會打起來吧??」我朝著saber詢問道。
「那就看你旁邊那個master是什麼樣的人了!」saber不管說什麼話都不會去看caster一眼。
我從saber的模樣中推理出她可能不願意進去的想法,便選擇尊重她的意思吧。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
「但是,請master記住一句話,在這場戰爭裡面,只要和你對立的人,都不能全然相信!」saber說完,視線一直追隨著我和繪櫻的背影。
「繪櫻,就這樣讓她們兩個人待在一起,我總覺得會出什麼事。」
「要我說實話嗎?」
「嗯?」
「caster確實對你的saber有一種特殊的感情,不過我相信saber應該不會對她說什麼做什麼。」繪櫻對我笑著說道。
「可我總在冥冥中覺得caster會出手。」我自言自語地說道。
「那就比試一下唄,怎麼?你害怕呢?」
「我怎麼可能怕!只是....」
「哦!是擔心saber!」繪櫻不懷好意地沖著我笑。
「怎麼可能!」我紅著臉斷斷續續地說道。
這時候,繪櫻率先推開了大門。
寬廣、莊嚴的禮拜堂映入眼帘。
既然有這麼多座位,平常來訪的人應該很多吧。
既然被交付管理這麼多座位,平常來訪的人應該很多吧。
既然被交付管理這麼大的教會,這裡的神父應該人格很傑出。
「繪櫻,這裡的神父,應該是個很好的人吧!」
「怎樣的人?我不清楚應該怎麼說,我也只是剛認識他不久。可我總覺得,他是一個很會隱藏的人。」
「那他的魔術造詣應該比我們都強吧!」我不由自主地說道。
「對啊,這應該沒什麼好驚訝的吧!」
「神父能使用魔術嗎?我依稀記得這是被禁止的吧!」
腦中隱隱浮現出之前金康華告訴我的,魔術師和教會本來就水火不容。
魔術師所屬的大規模組織叫做魔術協會。
而大宗教的內部,一般人一輩子都看不到、屬於這邊的教會,暫且稱呼為生態聖堂教會。
這兩者是似是而非的,雖然形式上是合作,但有空隙的話,隨時都有可能互相殘殺。
只因為教會厭惡異端。
對徹底排除非人者的他們來說,使用魔術的人也是其目標之一。
對教會來說,奇迹是被懸賞的聖人才能使用的。其他人如果使用奇迹,就全都是異端。
就算是屬於教會的人也不能例外。
教會中是地位越高越禁止魔術污染。
能被任命為這種教會的信徒就更不用說,而且,神的加持越多,就會離魔術越遠。
「不對。這裡的神父應該不是教會的人。」
「他只是被任命為聖杯戰爭監督者而已。你說的有沒有神的加持,這倒是個疑問。」
繪櫻說著走向祭壇。
神父不在還來打擾就不太好,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
「對了!神父叫什麼名字呢?」
「james!」
就在繪櫻話音剛落,卡地一聲腳步聲。
是注意到我們來了嗎,那人從祭壇內側慢慢出來。
「這應該就是第七個人了吧!」jamers神父朝著繪櫻說道。
「對,雖然勉強算是魔術師,但是他對於魔術一竅不通。我好像記得你之前說過,當上master的人要到這裡報告吧,雖然是你們自訂的規則,但這次我就遵守吧。」繪櫻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
「很好。原來如此,看來我得感謝這位少年。」
名叫james的神父緩緩面向我。
我不由得退了一步。
我這是在害怕嗎?
不是!
我這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敵意嗎?
也不是!
可能只是這個神父身上有股能夠讓空氣變得凝重的威嚴吧。
面前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如果不是胸前戴著的十字架,我並不會認為他就是神父。
「我就是被任命管理這間教會的james!」
「我是金昭謙。」
「金——昭謙。」james神父靜靜地笑了,像是遇見了什麼可笑的事情。
這種笑容,讓我從他身上連一點身為神職人員的影子都看不到。
james說完走向了祭壇。
繪櫻注視著james,同時靜悄悄地走到了我的身邊。
「那就開始吧。」
「開始什麼?雖然我跟saber簽訂了契約,可是我對聖杯戰爭一概不知!如果master的首要條件是要真正的魔術師,我認為完全不需要找到我!」即使遇見了saber,即使從剛剛到現在發生了很多奇妙的景象,我還是想逃避這場戰爭。
「原來如此!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james嘆了一口氣。
「所以你要從頭教起!這也是你們監督者的責任!」一旁的繪櫻插嘴道。
「哦,原來如此。」james聽完笑出聲來。
可我總有種感覺,他們之間的談話,總會讓我心中升起一種不安的情緒。
「首先還是來跟你說吧!金昭謙,master只要被選定就不能被讓出,也不能辭退。你手上的令咒已經決定了你日後的命運。所以,你先接受這個事實吧。」
「呃——我不明白!」
「聖杯給予的聖痕在得到聖杯前是不會消失的。如果你想要退出,除了得到聖杯,實現願望,別無他法。這樣一來,都能恢復從前。」
「因此,戰鬥吧!你已經毫無退路吧,除了接受你沒有別的選擇。」
「什——」
我有些頭暈。
我只覺得眼前的人說的話和繪櫻說的差不多。
都是沒有重點並且讓我越聽越混亂的話。
但是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麼,故意說著帶刺的話語。
「我帶他來是讓你說明規則,請你記住我們的目的!james神父。」繪櫻的話蓋住了神父的聲音。
繪櫻的這句話讓我腦中的混亂變得有些清醒。
「這樣嗎?很多東西你們都已經說了無數遍了,所以其實對他什麼都沒用了。我也只不過是想讓他一些錯誤的道德觀改變而已。」
「你說的話越來越奇怪了!」繪櫻說道。
「好了,金昭謙。你被捲入的這場聖杯戰爭我相信蘇繪櫻和你的servant都已經告訴過你了吧。
「嗯,我認為這隻不過是七名master互相殘殺的荒唐事。」
「沒錯。但是,對我們來說,並不是自己喜歡才做這種事,我們所有人最後的目的,也只是為了得到聖杯,靠大奇迹實現自己的夙願。」
腦中隱隱浮現出之前看過的關於聖杯的傳說。
那廣為流傳的持有聖杯者可以得到世界的傳說。
可我卻認為那是騙人的,聖杯本身就是在傳說中杜撰出來的。
「你說的聖杯,是真的聖杯嗎?」
「如果不是,英靈又是如何出現的呢?如果沒有聖杯以自身的奇迹來召喚。已死去的人又如何將自己的意志帶到現在呢?」
我理解的,可能就是,他認為就算是假的,只要有超越真品的力量就不管他自身。
「而聖杯只有一個,所以得到它的人也必須是在考驗中獲勝的人。而其他被聖杯選上的人,也會成為最後一人獲得聖杯的殉道者。」
神父淡淡地說著。
我無法反駁他的話,眼光落在左手。
那三道聖痕仍然清晰可見。
我可能明白了,這個東西告訴我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master是我現在沒有任何理由放棄的身份。
「可我做不到!我不會做出殺害他人的事情!」
「等一下!並沒有說一定要殺其他master!」繪櫻解釋道。
「互相殘殺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在這裡出現的聖杯是靈體,並不是什麼實在的東西,最後也必須用特別的儀式召喚出來罷了。」
「不是實在的東西,那又如何獲得呢?」
「我們的servant不就是靈體嗎?所以最後爭奪權力還是在servant身上。總之呢,servant才有爭奪的可能,我們只是在旁邊輔助。互相殘殺,也只是對於servant。」
「我明白了。」
真不明白為什麼神父要繞那麼大圈子。
總感覺這兩個人有些壞心眼。
不過,我大致明白了。
「不過我還是想告訴你,servant的存在前提是要有master。如果master死亡,servant也會消失。」
神父的話點醒了我。
我突然明白之前saber為什麼只選擇殺死繪櫻。
「那如果我把servant打倒了,那個被選中的人還會使master嗎?如果不是,那他應該就可以退出了吧。」
「不,只要令咒還在,你就仍然是master。即使你失去了現在的servant,但是後面仍能跟其他servant簽訂契約。」
「所以,失去servant的master或者失去master的servant還是可以互相簽訂契約。
「那如果令咒用完的話,是不是就說明master退出了這場競賽,恢復了自由的身份?」
「可以這麼說,那個時候你應該就從中脫身了吧。」james還是用他低沉的聲音回應著我。
「不過從我閱讀這麼多關於聖杯戰爭的歷史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有人這麼白痴吧!」神父像是看穿我的思考般笑了。
我總覺得神父最後一句話是在對我說的。
隱隱有種被挑釁的感覺。
著神父好像從見到我的第一面就把我當作白痴。
「懂了嗎?那規則說明就告一段落了,我們回到開始吧。金昭謙,你現在是否還打算做master呢?」
「如果你真的想放棄,那就照我說的,用光令咒。我會保護你直到結束。」
「保護?」
「只是規定罷了,所以你的決定是?」
「從剛剛你說的,這聖杯戰爭倒是有那麼一絲絲有趣。」
「有趣?」
「實現願望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那麼多的夙願縈繞在我們的一生。可我還有個問題。」
「嗯?」
「如果某個人把聖杯的願望用在自己邪惡計劃上,這應該會有很糟糕的結果吧。你們設為監督者,對此不會不管不問吧。」我抱有些許期待地問道。
聽到我的疑問,james神父跟我預想的一眼,以客氣而可笑的表情笑了起來。
「參加這一場戰爭的魔術師,又會有多少是為了大義而來?我們管理的只是規則,之後勝利者的願望於我們而言都無所謂。不管是什麼人,我們都不會去管。」
「怎麼這樣!那麼,如果得到聖杯的人是個大壞蛋,那要怎麼辦?」
「我們沒有權利也沒有力量去干涉這些。再怎麼說,那都是實現願望之杯。得到它的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吧。只不過,若你討厭如此的話,只要你獲勝不就好了。跟推到他人身上比起來,這是最實際的方法吧?」
james雖然這麼說,但是我總能看出他在忍著笑。
像是對我的可笑想法以及無法接受master身份的悲慘摸樣而感到愉快。
「怎麼樣?我剛剛說的主意,你沒有參考的意思嗎?」
「夠了!」繪櫻突然從中插話。
「我只是叫他來讓你告訴他規則而不是讓你給他出主意!而且你出的是什麼主意?」繪櫻也對james說的話有些憤慨。
「嗯....我沒有戰鬥的理由,我對聖杯沒有興趣,我對master這個身份毫無感覺。」
「你就不希望世界上的人都過得好一些?贏得了聖杯,你就不會再害怕那些所謂大壞蛋了。」james好像看透了我埋藏在內心的小心思,故意試探著。
「這.....」
被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沒有反駁的話語。
可惡,這傢伙的話就像暴力一樣。
完全不考慮我的心情,只要是事實,就毫不留情地說出來並逼迫我。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金昭謙,你應該明白了這些呢,我們走吧!順便休息一下,你的臉白的有些嚇人。」繪櫻略帶關切地說道。
「不用擔心,看到你這張怪臉就好了!」
「等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只是看著你的臉我有種莫名的心安。」
繪櫻被我說的這一句話給驚訝到了。
當、她可能找不到什麼方法化解這尷尬局面便敲了一下我的腦袋。
「別太欺負我啊、繪櫻。不過,現在,我有些事緋聞不可。」
呣、繪櫻還是一臉想繼續打下去的表情,不過還是讓開了。
「喔,還有問題嗎?把想說的全數說出來吧。」
像是看穿我要問什麼事一眼,神父愉快地催促著我。
「那我問了。迄今為止,有人得到過聖杯嗎?」
「當然」
「那——」
「別著急。只是拿到手的話,很簡單。再怎麼說,聖杯都是這間教會在管理。只是拿在手上的話,我可是每天都在摸的喔。」
「你的意思是?聖杯在這間教會?」
「不過這只是容器而已,內部是空的。正如剛剛說的,聖杯是靈體。我們所保管的只是複製品。但以此為媒介,就可以降靈出真正的聖杯,做成實現願望之杯。」
「那麼,得到聖杯的那傢伙到底怎麼了。」
「什麼都沒有。那聖杯還未完成。愚蠢的男人,結果,只不過是被無聊的感傷沖走罷了。」
神父這時候似乎改變了剛剛的姿態,很懊悔地眯起了眼睛。
「聖杯不是出現並被拿到了嗎?」
「被拿到了又如何,之間有某些原因使得聖杯得到者並沒有完全得到吧。」
「看來這個聖杯也就是個幌子而已。」我故意地說道。
「如果是個幌子,你也就不會經歷從剛剛到現在這麼多了。」james回復我道。
「好了,話就到此為止吧。有資格得到聖杯的,只有servant所服從的master。當你們七人最後只剩下一人時,聖杯就會自動出現在勝利者面前。這場戰爭,你就現在決定要不要參加。」james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詢問最後的決擇。
我說不出話來。
沒有戰鬥理由是剛才的事情了,而現在我有了充足的理由。
並且,我確實地產生戰鬥的理由與意願。
可是,同意之後我要承擔什麼
「你還在迷茫嗎?聽好了master能不能當可不是你的意願。這是你自己的命運!」
「能被選為master的只有魔術師。應該早就有所覺悟。如果你說沒有,那我也沒辦法。如果實在困擾,就在此消去令咒吧。」
「用不著你說,我承認我在某些方面害怕了!但我卻覺得這場戰鬥是我必須遇見的!如果就這麼放棄掉,未免有些草率。」
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腦中都沒有怎麼想就直接說出來了。
我現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能逃避,即使這是一個毫無真實感的戰爭。
至少為了saber剛剛救我時付出的努力,至少為了saber那爽朗的笑容,我也不應該放棄她。
既然我已經被冠以魔術師的身份,那麼就應該貫徹到底。
「我要參加這場戰爭!」
神父好像對我的回答感到滿意,james浮現出滿足的笑容。
我深深呼吸。
這時候的我好像已經切斷迷惘。
男人、既然開口說要戰鬥。
那麼,為了以後不會因為這時候的退縮而覺得丟臉,就應該抬頭挺胸前進。
「那麼,我就承認你是saber的master!在這一刻,受理這次聖杯戰爭。之後,許可在這城市的魔術戰,直到剩下一名主任未知。各自遵從自己的驕傲,盡量競爭吧。」james的話語,在禮拜堂內沉重地迴響。
於此,聖杯戰爭開始的鐘聲,在這一刻回蕩在這座城市中。
「決定了呢?那麼我們就回去吧!對了,james神父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繪櫻有些不懷好意地說道。
「只要是我知道大部分問題,你都可以提問。」
「那我就不客氣了。james神父身為監督者應該知道很多其他master的情報,所以,請告訴我吧!」
「這可不在我回答的範疇之內!」
「這樣啊。那我就失陪了。」繪櫻說完準備走出去。
「聖杯戰爭這時候正式開始了。所以在這場戰爭結束前,你們不能再度踏入這件教會,想進來的話,那就是——」
「失去servant后的保護是吧!」繪櫻接下了james的話。
「沒錯。」james說道。
「那好吧!金昭謙,我們快到外面去吧,在這教會已經沒事可做了。」繪櫻頭也不回地從禮堂中間的過道走了出去。
我嘆了一口氣,跟著繪櫻後面。
這時候,我感受到背後有種冷冷的氣息,不由得回過頭去。
只看見james站在我身後,不發一語地低頭看著我。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面對突如其來的動作,我的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
果然,這個神父在某些方面讓我感到棘手。
「沒話說的話,我要回去了啊!」我趕忙朝著繪櫻方向跑去。
「有你的加入,這場遊戲,可真是越來越愉悅了!」james悄悄地說道。
他的這句話,像是某種箭矢插入了我的背部。
我聽著有些發懵,但還是朝著出口走去。
「再見了,金昭謙。最後的忠告是,回去的路上要小心。從今以後,你的世界將大大改變。你處在不是殺人就是被殺的立場!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教會外面已經有打鬥的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