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剛證道就要我回家？

天音即天意：無論是赫赫有名的仙尊巨頭，抑或是籍籍無名的荒野散修，乃至剛出生的凡人嬰孩，皆可聞之。

寧凡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神情。

沒錯。

他是一個現代穿越者：千年前的一場意外，致使其穿越到了四溟古界，之後，他便一直不近女色，埋頭苦修。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破碎虛空，重回故土。

結果…

眼下他好不容易證道大帝，有能力橫渡諸天了。

兩個世界卻一齊不講武德，直接就給他整了個武魂融合？搞得他都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還是該無語了。

這種感覺。

就像你玩狗頭，在上路坐了整整一局的牢，等到你終於能一q一個ad的時候，對面二話不說就點了投降一樣。

你知道我有多難受嗎？

上路壓我，打野抓我，中路在草里蹲我，連下路都要來拉扯我…一小時，你知道那一個小時我是怎麼過的嗎？

彷彿有一萬隻螞蟻在身上爬，下把必踏馬亂擺！

就…

離譜！

…

寧凡尚且如此，何況他人乎？

其餘四溟古界生靈的心理活動，就更加複雜了：

「地球世界？那是什麼地方？」

「那上面的生靈，也修仙嗎？他們當中有沒有像寧尊閣下這樣的大帝？哪個世界的位面等級，更高一些啊？」

「請問地球上有漂亮仙子嗎？我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四溟的女修，大半都欽慕寧尊，自打那年，寧尊橫空出世，我娘子都千年沒跟我同房了，寶寶心裡苦哇！」

「就你長得那逼樣，換老娘也不可能跟你同房。」

「??，說話就說話，你這人怎麼搞人身攻擊呢？」

「難道不是嗎？」

「區區螢蟲，還妄與九天皓月爭輝？見過寧尊閣下的絕代風華，誰家少女不懷春？哪個還看得上其他男子？」

「我竟無言以對！？」

「咦，你們注意寧尊的神情。」

「寧尊好像對那個叫地球的世界，有所了解呀。」

「嗨，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唄。」

「就是，有寧尊閣下在，怕什麼？不管對方是什麼等級的位面，大帝在三千道界都已經頂天了，我們虛誰？」

好吧。

不管他們內心世界有多複雜，但有一點是不影響的：

有恃無恐！

眾所周知。

茫茫星河，有三千道界，四溟即其中之一。

而修行分四步境。

第一步渡劫七境：

辟脈、融靈、金丹、元嬰、化神、煉虛、碎虛。

第二步仙君五境：

命仙、真仙、萬古仙尊、仙王、仙帝：即大帝。

第三步聖人三境：

始聖開天、涅聖歲月、荒聖不滅。

第四步逆聖仙皇。

雖說大帝僅為第二步修士的巔峰，但在這個聖人被天道鎮壓，無法出世，仙皇受制於大道，難問世事的時代。

稱其為天下無敵，亦絲毫不為過啊！

要知道。

放眼三千道界，可是起碼有三分之二皆未曾誕生過大帝：作為剩下的三分之一，他們有什麼吊膽的…理由呢？

大家都有大帝坐鎮，誰怕誰啊？

再不濟也是平局唄。

當然。

不怕歸不怕，震撼還是難免的。

畢竟兩界融合之事…史無前例！

…

由於出了上述這檔子詭異之事，寧凡也沒了跟一眾修士寒暄敘舊、分享證道心得的想法，便暫時屏退了眾人。

與姬青靈回了自己的大本營——赤天殿。

赤天殿中。

百餘盞價值連城的東海夜明珠，將空曠的大殿，照得燈火通明：寧梵谷居首座帝位，姬青靈則跪倚帝座之下。

一邊蹭著寧凡的腳背，一邊用柔若無骨的玉手，為他捏著腿：那模樣，像極了一隻在討主人歡心的…乖狗狗！

有著傾城之貌、傾國之姿、國色天香、且在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劍祖娘娘，卑微至極的侍奉、諂媚一個男人…

這一幕，倘若流傳出去，不知得傷碎多少男兒心喲～

然而。

身處當事人之位的寧凡，卻表現的異常淡然平靜，甚至…有點想笑：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劍譜第一頁…

忘掉心上人。

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關於兩界融合之事，你怎麼看？」

享受了一陣兒，寧凡忽然問道。

態度十分疏離，連個親昵愛稱都沒有，完全就是正常上司問下屬問題時的口吻：咱也不懂他三十七度的嘴巴…

為何能吐出如此冰冷的…語氣！

不過。

聞言。

姬青靈神情卻無半點變化，彷彿對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青奴沒有看法，主人吩咐什麼，青奴就做什麼。」

寧凡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低下頭：

「那我讓你去死呢？」

姬青靈面無表情，鏗鏘有力道：

「為主人赴死，是青奴的榮幸！」

寧凡斜睨了她一眼：

「好，那你去死。」

姬青靈立馬停下手上動作，抽出腰間薄蟬劍，架上自己吹彈可破的雪頸，作勢就要斬下：寧凡連忙屈指一彈。

將薄蟬劍打落。

「開個玩笑嘛。」

寧凡訕訕一笑，眉宇間，充斥著尷尬與無可奈何。

姬青靈收起薄蟬劍，宛如方才所有，從未發生過。

見狀，寧凡忍不住喟然長嘆：他不是不喜歡仙姿玉貌的姬青靈，而是不知該如何回應，姬青靈那炙熱的愛意。

前世的他，經歷過女友的背叛：

他舔了十年才舔到的女友，在新婚之夜將他灌醉。

當著他的面，輪流跟十幾個前男友促膝長談，最後還毫不留情地告訴他，兩人結婚，不過是主人的任務罷了…

這樣的心理陰影，讓他怎麼還能，繼續相信愛情？

因此。

他根本就沒有開始一段新戀情的想法。

偏偏姬青靈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就認準一個死理：寧凡之所以不肯接受她，只是因為她做的還不夠好。

沃特碼的，您老可真是一個大…聰明！

然後。

讓寧凡抓狂的地方就來了：姬青靈賴上了他，不管他如何刁難捉弄，她就死活都要粘著他，怎麼趕都趕不走…

跟提莫飛蛾撲火似的！

最後他實在沒轍了呀：打都打不走，那還能怎麼辦？

只能將她收作侍女，寄希望於某一天她會知難而退了嘛：結果這一收…好傢夥，姬大小姐直接就放飛自我了。

最踏馬恐怖離奇的是：

每回姬青靈全神貫注地侍奉他的時候，再聯想到那些一瞧見姬青靈，就恨不得跪下給她當擦腳布的男性生靈…

寧凡總能產生種感覺：

自己大概率，是要活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了！

…

兩個世界即將融合的消息傳開后。

世俗王朝。

各大宗門圈養在世俗，夜以繼日，為他們播種糧食瓜果的農奴們面朝黃土，揮灑汗水，辛勤勞作，無視天音：

不管天變成什麼樣，都跟他們沒有半毛錢關係。

他們大苦大難的人生，也不會因此而減輕半點。

「爹，世道馬上要變了，我們不提前做點準備嗎？」

「準備你個頭，你個小兔崽子，活幹完了嗎你？世道變了能咋滴？老子就不信，世上還有人人平等的地方。」

家財萬貫的富賈如坐針氈，寢食難安：他們擔心兩界融合之後，會導致當下的財政體系崩盤，影響他們發財。

「來人。」

「去，將老爺名下部分產業變賣，兌換成靈石，以備不時之需…萬一天下大亂，還能靠它們尋個宗門庇佑。」

王公貴族、帝王將相，則紛紛聚攏在一起，商議探討大世走向，以謀不管未來如何，他們都能繼續壓榨百姓。

唯有落草為寇的流民、盜匪、殺手等喜氣洋洋：亂世發橫財，越亂的世道，他們越是興奮，這是他們的機緣。

修士圈子。

魔道合歡宗。

「姑娘們。」

「我們合歡宗在四溟界名聲太差，無人敢與我們結為道侶雙修，眼下即將迎來個新世界，我們的機會來了。」

「為了男人，諸位可要抓緊修鍊啊！」

「謹尊宗主聖諭！」

正道千佛國。

「阿彌陀佛。」

「大勢將啟，是封山避世，規避亂世鋒芒，還是派遣弟子入世修行，以傳播我佛國教義，諸位拿個主意吧。」

「回大如來佛，我等已有決議，當入世修行。」

「貧僧複議，此番大世，是危機，亦是機緣。」

「我等複議。」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各大宗門、世家，有人歡喜有人憂。

除此之外，類似赤天殿、劍冢、黑魔派、千秋宗等依附在寧凡與姬青靈麾下的宗門，表現的倒是十分淡然。

只因他們的靠山，太高…無所畏懼！

…

入夜。

打發走姬青靈。

寧凡一個人坐在大殿里，左手撐著下巴，眺望著靜謐祥和的夜空，深邃瞳孔中，罕見地流露出些許迷茫之色：

他有些沒想好，兩界融合之後，他該如何…自處。

說他是地球人吧，他在地球，也就生活了幾十年，反而在四溟古界生存的時間，更長；但說他是四溟生靈吧…

他的靈魂，又來自地球…

萬一到時候兩邊世界，鬧出什麼摩擦，他幫誰啊？

這可不是杞人憂天，而是必然之局：凡人還好說，好歹勉強算作同類，跟地球上那些人，興許能處到一塊兒。

但修士們不一樣呀。

人這種生物，活得久了，經歷得多了，心就冷了，感情就淡了：殺生對他們而言，真的就像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更別提部分魔修為了提升實力，動不動就搞血祭那套了。

再一個。

地球上的個別勢力，也不是啥好鳥，難保有人不知死活…

「屮，麻煩，都是麻煩，麻煩什麼的，最討厭了。」

想著想著，寧凡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喃喃道：

「天道這狗東西，本座都熬成帝了，也不說讓本座清閑幾年…唉，罷罷罷，誰叫本座生來就是個勞碌命呢？」

「還是把他們叫來定幾條規矩，稍微約束一下吧。」

念及於此。

只見寧凡袖袍一揮，大開殿門，煞氣離體，於半空之中凝成煞雲，隨後碎雲成音，傳出千百萬里，天下皆知：

「所有宗門、世家、聖地、世俗王朝皇帝，速來赤天殿共議兩界融合之事，抗命不從者，誅九族，滅其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