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奴要不要考慮當個全民女神？

帝旨一出，舉界風雲變色：作為寧凡證道大帝后，所頒布的第一封帝旨，其背後所蘊含的特殊意義不言而喻。

是以，在接到旨意的剎那。

四溟眾生，不論是何等桀驁不馴的妖魔巨頭，亦或是何等蒼茫古老的仙神鬼佛，俱是第一時間從長眠中蘇醒。

且，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不停蹄地朝赤天殿，趕來。

帝命不可違。

帝威不可觸。

形容的，便是此景了。

…

一日光載，赤天殿外，人聲鼎沸，熙熙攘攘。

神霞萬道，一尊尊至尊寶器沉浮，一道道無上法則彰顯，異相頻頻：有仙魔爭鋒、有妖魔橫渡、有鬼神吟喃。

平常見上一面都困難的遠古生靈，在地底埋葬無數歲月的終極古老，此刻卻像街邊的大白菜一般，隨處可見。

「喲，葉仙王，好久不見，還沒死呢？」

「古老魔？」

「呵，托寧尊的福，一切安好，倒是你這老魔頭，前些年才被一位九劫仙尊，追殺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怎麼？還敢出來？」

「九劫仙尊，很強？」

「狐九心？你居然還突破九劫仙尊了？呵呵，不愧是九尾天狐一族，青丘一脈，返祖級的王血，佩服佩服。」

「有什麼用？未入寧尊法眼，縱證仙帝又如何？」

「唉，可憐本宮都不要臉的自薦枕席好多回了。」

「奈何寧尊就是不肯將本宮收做妖奴侍妾…真不知道那個冷冰冰的臭女人，到底贏在哪了，她有本宮騷嗎？」

「生氣氣！」

「…」

熟人寒暄，仇人挖苦。

那一紙帝令，倒是讓往日冷冷清清的赤天殿，難得熱鬧了起來：而就在諸位大能小輩，各自聊得熱火朝天時。

熏香裊裊，芸焚娉婷，一襲紅衣，跨出赤天殿門。

那身似火，堪堪包裹著其主人，玲瓏有致的身段，卻又露出十根如珍珠般晶瑩圓潤的玉趾，淺淺點踏於半空。

居高臨下，霜眸漠然，斜睨眾生，再配以其腰間那柄藏劍於鋒的薄蟬劍，叫過目之人，俱渴望跪倒於其足下。

全場頃刻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劍祖姬青靈。

說實話，她的威勢，一點不比寧凡要弱：遙想當年帝路初開，她可是唯一一位有資格與寧凡爭渡彼岸的存在。

只是後來不知何故。

在某個萬籟俱寂的夜晚，她孤身獨劍大鬧封魔巔，並強闖了一趟赤天殿，再出來，就開始以寧凡侍女自居了。

也有大能好奇，推演過其中因果。

然而…除了遍地鮮紅的蠟油，與一根斷成兩截的牛皮鞭，以及一副殘破不堪的銀質枷鎖，他們什麼也沒發現。

這件事，也就成一場未解之謎。

只能說，寧尊牛逼吧：連劍祖這樣的天之驕女，都能翻手鎮壓，叫其心悅誠服…難怪最後能證道大帝之境呢。

…

當然。

上述並不影響眾人對姬青靈的敬畏，該給的尊重，還是得給的：畢竟折服她的人是寧凡，跟他們又沒啥關係。

因此。

短暫失神片刻后，眾生靈便齊齊朝其伏首，山呼道：

「我等參加劍祖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平身。」

姬青靈面無表情地抬了抬手，紅唇輕啟，語氣冷清。

她的熱情似火，只屬於寧凡。

「謝娘娘。」

眾生正腰，姬青靈接著講道：「我家主人正在推演天機，不便出世，故而由本座代替他，傳達帝意，爾等…」

「可有疑意？」

傻子都曉得，這不過是套口頭說辭，真正的原因是：

他們這些螻蟻，哪有覲見一位大帝，近距離聆聽大帝教誨的福份？真當這裡的大帝，是凡人王朝的小皇帝呢？

但曉得歸曉得。

你感動嗎？

不敢動不敢動。

眾人只得齊呼：「全憑娘娘吩咐！」

「還算識趣，省得本座大開殺戒。」

姬青靈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正色肅容，講道：

「地球之界，乃是我家主人故鄉。」

「是以。」

「主人有令，兩界融合前，要與爾等各宗門、世家之主約法三章，避免某些心懷不軌者，趁機霍亂其故土。」

語出驚人。

眾人心驚肉跳：那個地球，竟是寧尊的…故鄉？

難道此次兩界融合，正是寧尊的手筆？大帝手段，莫非已經恐怖到了這般田地，甚至都足以影響兩界版圖了？

這…

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點吧？

姬青靈並未替眾人解答疑惑，自顧自地繼續道：

「第一，兩界融合后，爾等若不願出四溟則罷，若欲前往地球，尋找機緣，歷練紅塵者，需遵守地球律法。」

「所謂律法，即，不得濫殺無辜，不得偷搶擄掠，不得尋釁滋事，不得用法術神通，欺壓、凌辱地球生靈。」

「第二，凡是有主之物，無論是何物，皆不得使用下作手段進行盜取，要麼以物易物，或以正規手段獲得。」

「第三，參照第一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要有地球生靈冒犯仙威，爾等可自行處理，本座不會過問。」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此三項約法，諸君銘記於心否？」

…

聽完三條勒令，四溟生靈面面相覷，紛紛有些不滿。

是啊。

他們都是修士啊。

不殺不搶不掠奪，那還修個屁的道？乾脆去路邊當乞丐要飯得了唄？也就寧凡證道大帝，能壓製得住他們了。

假如換成其他人…

呵呵。

誰特碼搭理你啊？

不過。

就算有寧凡在上頭壓著，依然有幾個無法無天慣了的老不死，質問道：「娘娘，這恐怕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我們這輩子，能有今天的成就，那可都是靠拳頭打出來的，弱肉強食，優勝劣汰，不是天地生存法則嗎？」

「憑什麼要我們給予那些螻蟻尊嚴啊？他們配嗎？」

「何況我輩修士快意江湖，講究的不就是一個隨心所欲，隨性而為嗎？您往我們身上，套了這麼一層枷鎖…」

「萬一影響到了我們的道心，算誰的啊？你的嗎？」

這幾個老不死很聰明，知道那天下大勢來壓姬青靈。

企圖逼她，收回成命。

實際上，兩人的話，也的確引起了諸多修士的共鳴。

可惜，姬青靈和寧凡都不是會被天下大勢左右，然後跟你講道理的人：「你們說螻蟻不配得到尊嚴，對嗎？」

姬青靈輕叩劍柄，霜眸斜睨說話的幾人。

其實被她冰冷如刀的眼神看上一眼，幾人就已經在打退堂鼓了，奈何騎虎難下，幾人也只能硬著頭皮，講道：

「我等沒有別的意思，只想要個說法，僅此而已。」

「要說法？好啊，那本座…就給你們個說法！」

噌！

音落剎那。

只聞劍鳴鏗鏘，只見劍氣浩蕩：無數道浩瀚無垠的劍芒，彷彿橫跨悠悠亘古而來，直接穿透方才幾人的眉心。

那幾個可憐的老傢伙。

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被姬青靈抹去了生命，連同他們的靈魂，一起永遠的湮滅在了歲月長河中，永不超生。

「這個說法，夠了么？」

劍祖風輕雲淡地薄劍歸鞘，宛如僅是踩死幾隻螞蟻：

「還有誰，想要說法？」

眾人見狀，當即汗流浹背，臉色煞白，只覺一股莫大深如海的恐怖壓力，鎮在心頭、肩背，當下哪還敢放肆？

只顧連連搖頭：「我等不敢，全憑娘娘安排！」

那一劍。

只有真正的不朽，才能看得懂：看似樸實無華，卻是一種升華，那是返璞歸真的一劍，將大道至簡這四個字…

貫徹地淋漓盡致！

它斬的不止是肉身、神魂，還有因果。

任何與他們有關係的存在，不管是什麼修為，什麼身份，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乃至身死道消、天人永隔。

放在地球上，這叫誅九族，會被史官記載，後人唾罵。

但在四溟界，無人敢言其不是，甚至，只產生敬與畏…

而無半分反感！

因為至強者主宰孱弱者的生死，在他們看來，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包括寧凡和姬青靈，也都是這樣認為的。

這，就是修真界的生存之道。

「誰是螻蟻，誰的尊嚴，皆與本座無關，本座也沒興趣糾結這些，本座只知道，主人的命令，必須服從！」

「我家主人說的每一句話，不是在跟你們商量，而是在通知你們，換而言之…你們，沒有拒絕他的權利！」

「聽，大家相安無事，不聽，本座就殺到天下人頭滾滾，直至再無反對之音…一句話，帝威，不可冒犯！」

「本座言盡於此，爾等…好自為之。」

…

姬青靈回到赤天殿。

外界沉寂了好一會，忽然響起陣陣竊語聲：

「巾幗不讓鬚眉…劍祖娘娘好霸道啊，好喜歡！」

「天吶，簡直像女王一樣，要是能被她用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以一種嫌棄的眼神，像看待螻蟻一樣俯瞰…」

「最後在我羞憤欲死的求饒聲中，再被她用靴子，踩上一腳的話，就算把我給她祭劍，我也心甘情願了呀！」

「太美了，好想被娘娘當狗。」

「殺了我吧，娘娘，求求你，殺了我吧，嗚嗚。」

…

赤天殿內。

寧凡透過水鏡，饒有興緻地欣賞著外面的一切。

隨後朝身下調侃道：「嘖，外面那些個可都把你當女神了呢，要是被他們知道，他們女神正在給本座洗腳…」

「你說他們該有多傷心吶？」

姬青靈玉手纖纖，白皙嬌嫩。

在寧凡腳縫間輕輕揉搓，仔細清理著，他的每一寸皮膚：雖一言不發，但寧凡能看出…她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知道你這種行為，在地球上叫做什麼嗎？」

寧凡捏起姬青靈一隻玉手，姬青靈也不反抗，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指頭，送進那瓣櫻桃小嘴兒：「反差b啊。」

「那個詞…什麼意思？」

姬青靈歪著腦袋，好奇地問道。

寧凡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沒作解釋。

后兩人緘默半晌。

像是自學成才。

姬青靈兀然霜眸驟亮，接興緻勃勃道：

「主人如果有興趣的話，青奴也可以努努力，嘗試當上地球人的全民女神，然後…然後在私底下，給主人當狗！」

寧凡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