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路，多長？

回家洗換完,毛小優就在廚房忙活，食物的香氣在老工房內瀰漫。

這套小兩房，讓她可暫避風雨，是她重回這城市的見證。

但對她來說，卻不算家！

飯菜、魚湯搭配豐盛，她提著食盒出了門，還不忘帶上門口的垃圾。

把換下來的連衣裙連同鞋子丟棄，毛小優一身輕鬆鑽進麵包車。

在市六院附近的營業廳換完手機，她才來到醫院，拎著大包小包向住院部走。

匆忙間，新換的手機響了。

「喂？」毛小優接通電話。

「謝天謝地！小優姐，你沒事太好了！」

是高麗麗，得知她平安而高興不已。

「麗麗，我沒事！」毛小優笑笑。「在醫院看我媽！」

「還以為你會死呢！」

「不是好好的嘛？小姑娘，放心吧！」

「幸虧方文在附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毛小優隨意問：「救我的人...你認識啊？」

「他可是全越科技總裁，張如清的准男朋友，我哪會認識？逃跑的時候聽張如菁說的!」

關於他的這些信息，對毛小優來說並不新鮮。

「她不過是嚇到而已，也算不上逃跑！」

「嗨，她們的德行我能不知道嗎？要不是我爸爸在張氏做事，我也不會...根本不是一路！就像方文與張如清才是門當戶對，有錢人怎麼會看上我們這樣的家世？這個道理爸爸就是不懂！」

「小妹妹，別那麼悲觀，你爸好歹是副總!」

「副總算什麼？人家聯姻不光是郎才女貌，還是生意上的強強聯手！」

「先不跟你聊了，麗麗，上電梯！有時間來餐廳，有新菜，請你幫忙嘗嘗？」

「好啊好啊！你先忙，我找你！」

「拜！」

上來電梯，毛小優暫放下手裡的東西，沒注意指尖因血流不暢而發紫，望著手機發起呆。

...

住院部前是大片草坪，下了涼的黃昏坐在長椅上，深陷這綠意盎然，讓人舒爽神怡。

地勢稍高的綠丘上有兩副女人的背影，倚靠在石椅上不知聊到了什麼，笑得肩膀微顫。

「等出院啦，我帶著口罩陪你去吃油炸金磚。」

「得了吧！每次吃完，你都得讓媽多刷幾遍牙！多麻煩？」毛芸越嘲笑著女兒的違心之語。

「哎呀，我媽終於好了！」

聽母親條理清晰的聊得這些往事，毛小優靠在她的肩膀喜極而泣。

把女兒攔在懷裡，毛芸越疼愛輕拍。

「媽媽不求別的，只要你和寶兒好好的！」

「嗯嗯！」

從前有幾個字是母親的大忌，現在竟能自己提起，毛小優點點頭更加欣喜！

而片刻后，毛芸越好像想起什麼，臉上浮滿憂慮。

「優優，跟媽媽說說，弟弟在學校又打架沒有？功課有沒有多盯緊？」

上秒沉浸的喜悅在此刻散盡，毛小優緩緩坐正不敢直視，垂下頭弱弱回答。

「他...沒有打架，很乖！」

「那怎麼老不帶他來啊？我都多久沒見過寶兒了？」毛芸越抱怨。

「我要忙餐廳的事，就把小寶送到寄宿學校。雖然貴一點，老師會照顧的很好！」

「你弟弟的腿摔骨折過，陰天下雨，可得叮囑老師提醒他穿暖一些！」

「安排好啦！媽媽聽話，好好配合醫生治療，等出院咱就把弟弟接回家住！」

「媽媽一直很聽話啊！」女兒的鼓勵卻讓毛芸越有些焦急，像急於證明沒做錯事的孩子，生怕大人不信，擺動雙手開始坐立不安。「不信啊？真的！優優，吃藥睡覺都聽醫生的！有幾個人，總想搶我的寶兒，媽媽都忍住沒發脾氣！你去問問李主任，問問!」

「媽~優優信！李主任都說了！」圈住母親顫抖的肩膀，她清清嗓子學起醫生的語氣：「嗯，你媽媽最近可乖了！過段時間，就可以回家啦！」

「小寶乖，寶兒等媽媽回家！」

天邊餘光落盡，草地蒙上一層混沌，蟲鳴蛙叫點綴著毛小優純凈的搖籃曲，在女兒的安撫下，毛芸越終見平息。

何時才是盡頭？毛小優不知！

這條路，會是多長的路？

十年了，毛小寶，你是不是還活著？

...

全越科技地處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金融大廈的黃金五層都屬全越房產。

總裁辦公室設在第三十五層，有獨立會議室，貴賓接待處，豪華卧房，餐飲娛樂配備齊全。

坐在廳內的皮質沙發，透過全景落地窗，可縱覽整個城市的絢爛華彩。

方文套上應酬要穿的衣衫，黑稠襯衫搭配西褲，近一米九的身高，天生一副好衣架。

他冷峻的面容壯碩的肌肉，奢華又充斥濃烈的陽剛氣息。

新換的手機振動，他走到窗邊背靠沙發接通。

「嗯？」

「方總，幹嘛呢？」電話里傳出做作的嬌糯女聲。

「什麼事？說！」

張如清對他的反應不依，玩笑般嬌嗔：「怎麼這麼不解風情？那麼多女朋友，偏偏對我這個大美女無視，幾個意思？」

「我沒女朋友！」他回：「你張大小姐，算了！太熟下不去手！」

「那我可向你下手嘍？哈哈...說正經的，後天是我爸爸生辰，在家裡辦酒宴熱鬧一點。你一定要來啊？」

「看情況吧！」

助理錢敬先推門，打著手勢。方文隨手一抬，還沒等助理離去，一個玲瓏的女子趁縫隙鑽進來。

許可媛是三線明星，與作為投資方的方文相識，是有型又多金的他懷中人之一。

她半漏的香肩細嫩單薄，淺色緊身牛仔褲，包裹著翹臀。個頭不高，卻有雙纖細的大長腿。這般性感尤物，沒人捨得拒絕。

看男人在通電話，許可媛乖巧地默不作聲，嬌滴滴靠近。

方文濃眉輕挑，示意助理退下。

「不是看情況，是必須！」電話里張如清威脅。「否則，朋友沒得做！」

「我盡量安排！」

方文邊聽電話，邊從上至下打量她，目光停在勉強罩住傲挺上圍的弔帶小衫上。

他像似想起劉什麼，微皺眉頭匆匆掛掉電話。

「誰准你上來的?」他語氣很淡。

「人家想你了嘛！」

笑意繾綣的許可媛丟掉手包，一雙美目滿含蜜意，一雙小掌置在他胸膛，有意無意擺弄起鎏金紐扣。

對她的嬌媚方文似乎沒有什麼回應，他抬眼望向城市夜景。

墨黑的天際，是被萬家燈火包裹的陽湖，它像似隱在繁星中的暗洞。

這讓他聯想起，白日那雙深邃的眼眸。只是想起那個女人，他仍透出一絲不甘。

可惡！這好像敗了他的心情。

懷中可人的女子滿面魅惑，雙手愈加不安份。方文垂眼而望，毫不掩飾的嫌棄爬上他的臉。

他側身撫著襯衫走出套房，語氣平平不帶任何情感，甚至是冷。

「不要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