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淵

「我想知道，神選擇的那個人，是誰？」

從回憶盡頭走頭，商王只留下滿面的感慨。

迷霧道，「商王啊，你可知道，神明是多麼地眷顧你，他選擇的人，亦在王族，是您的孩子，他將代表您征伐，從而，統一整個雲海大陸。」

「這不可能的」，商王道，「對面的北塵政通人和，已然成為了一個新的強大無比的國度，他們國民團結，軍隊強大，以戰為生，哪怕再強大的商國，也無法打敗。」

「商王啊，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是無窮極的戰爭，我說的統一，不一定就是商國統一北塵，也許是北塵統一商國，但不管誰統一，我都不會在意，我只要，戰鬥在一直持續。且，就算國度統一，內部的戰鬥，也會無窮盡地繼續。動亂的戰鬥，無盡的恐懼，這正是我的力量來源。我最大的力量來源。」

深淵盡頭，另一團更為強大的迷霧，傳來了攝人心魄的聲息。直逼商王的靈魂深處～

迷霧見此，也忙作揖道，「偉大的深淵之主，您，還是出現了。」

聽聞深淵二字，商王立時愕然。雖見過多次迷霧，他亦感受到了迷霧的恐怖，然，迷霧之上，卻還有更為強大的存在，這是商王一直未曾預料到的。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強大的存在，卻是雲海大陸談之色變的噩夢～深淵。

是的，深淵一直是雲海大陸的噩夢，無比可怕的噩夢。

但在這之前，這個名字，一直還只是一個傳聞，卻並未有誰真正見過他的模樣。然，這個可怕的存在，竟一直在這裡，商王更是無比驚愕。

「深淵真的存在嗎？」

商王看向盡頭，終於，提出了疑問。

深淵道，「是的，我一直，就在這裡。」

「我想知道，下一任，你所選擇的傀儡是誰，代替你們，製造無窮盡邪惡與混亂的人。」

終於，商王的情緒，也爆發了起來。

這許多年來的征伐，雖然，使得商王成為了最為強大的存在，也毀滅了許多個國度，然而，商王一直想要的，卻是和平。因為他親眼目睹，窮兵黷武?子民帶來的，是怎樣的磨難，是怎樣的顛沛流離，甚至是流離失所。

只是一直以來，商王，從未有過選擇。

他也不能選擇。

整個商國的子民，或者，整個雲海大陸的所有人族，都知道商王是一個無比尊貴的存在，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戰鬥頂級人物，但他們不知，自那很小的時候開始，自他還是個少年開始。他便成為了傀儡，一個，沒有選擇的傀儡。

「不，他不是傀儡，你也不是，商王，除了戰鬥，我可曾脅迫你做過何事？」

終於承認是脅迫了嗎？商王聽聞，神色不自覺已

然抖動，不過，他並未讓對方有所察覺。

「那不如，我換一個問題。」商王道，「您，選擇了何人，成為新一任的商王，就算你告訴我這個問題，我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只不過，想在最後的盡頭，知道答案。」

「你當然改變不了什麼。」

迷霧迅即打斷商王的言辭，面色變得輕蔑起來。

「商王啊，你自小身體孱弱，尤其在十年前，你的生命，已然走到了盡頭，如果不是深淵之神，每年賜予你來自神的庇護，你早已毀滅。你可知道。」

迷霧口中的庇護，

商王自然明了，是一粒塵葯，來自深淵的…這種葯每年至少服用一次，否則，必然毀滅，這一直是迷霧的籌碼，也是迷霧的脅迫，這也是商王，每一年，來雲歌的緣由。

「是的，我知道」，商王道，「所以，我對深淵之神，您，是完全沒有威脅性的，所以。我想知道答案。」

「他和你一樣，也是自小疾病纏身，朝夕不保，不過，他繼承了你的智慧，繼承了你的天賦，他會成為新的偉大的王，會傳承你沒有進行的使命，完成你所做不到的事，他，正是你的第三個孩子。」

深淵盡頭，強大的迷霧，攜帶著古老的氣息，似在傳遞強大的預言。

而正在這時，一陣黃色的原點，自盡頭之處，緩緩走來。

商王看去，正是每一年，他務必服用，維持生存的葯塵。

商王接過葯塵，不做思索，立刻服用。

片刻后，面色漸漸有了紅潤。仿若之前，無色的面龐，漸漸有了新的生命。

「去吧，商王，繼續你的使命，神，會一直庇護你，庇護你的王國，庇護你的家族，庇護你的孩子，庇護你的一切。」

聲息言至，兩團迷霧。便緩緩消散。

商王回眸，只看到通往閣外的出口。

商王立時，朝出口走去。

腦海里，一直閃爍著深淵盡頭，那個聲息聽到的，是那個自小疾病纏身的孩子。

頓時，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