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少年
「相術師，傳旨」
商王走至外口，面色冷峻，只見眾人依舊等候，不作聲色。屏息等待。
就連日常喋喋不休的四公子，也出了奇地一字不發。
或許，是看到了商王，已經恢復了霸道。恢復了王的尊貴～
眾人朝向商王，只見他的面容，已恢復了往日神色。
再無近日來，毫無血潤之模。眾人立刻便知，那個曾經霸氣高貴的王。又來到了此地。
「王，請您宣布。」
相術師快步向前，不敢有所耽誤。
商王轉身，道，「王族郡主，清靈，自即日起，罷黜王族身份，令其，在雲歌城靜修，牧塵陪同，如無王的旨意，不得再回王族。」言辭之中，冷漠異常，沒有絲毫的感情，沒有輕微的解釋，仿若變了一個人。
「父，父王…」
清靈一字一句聽聞，如同晴日霹靂。但轉眼，仿若明白了緣由，清靈沒有任何掙扎，只雙目眼含熱淚，緊閉雙目，又睜開，「兒臣領旨。」
頃刻間，眾人瑟瑟發抖起來。呼吸也變得急躁，無聲的恐懼，夾雜著不知名的氣息，緩緩覆蓋了四周。
清靈是王最疼愛的郡主，如果連她也會被罷黜王族身份，那更何況別的王族，眾人不敢想……
又過片刻，人群里，傳來了聲息…
「臣，接旨！」眾人循聲望去，只見
清靈一旁，一個俊美少年，雙手作臂，少年沒有任何情感，他的雙目，只有面前這個少女，以及，手中的劍，還有面前的王。他很純粹，如同他那澄澈的雙眸，再無別的雜質。
商王緩步走來，又在細看了一眼少年，他的目光莫名柔和，輕聲附在少年的耳際，「牧塵，你可願意，終身保護那個孩子，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把她看得，如同你的生命一樣。」
商王這句言辭，極具誠懇。又略帶無奈。
「臣，願意。」
商王聽聞這個想要的答案，滿意得點點頭。轉瞬，又輕柔地從少年手中，拿過少年的劍，他的神色，夾雜無限複雜。過往不自覺浮現～
那是數年前，商王記憶起，那時正與雲海大陸最為強大的軍隊交戰，無數的鮮血，瀰漫並且染紅了整座城，他在無盡的黑夜裡，聽到了哀嚎遍野，看到了家破人亡。
直到，他看到了一個清秀的孩子，
正在對方手上，孩子長得很美，美得無法用言辭形容。
他的眼睛，他的雙眸，他的一切，是那麼乾淨。美得就像不是來自於人族的一樣。
而那個孩子，正被敵方的軍隊，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下一刻，便是戰爭註定的命運。
「斯」，商王不做多想，立刻揮舞手中的刀劍，隨著「怦」地一聲，他便擊敗了對方數位將領，擊敗了他們的盔甲，他們的傲慢，他們的無知，他們的頭顱。
商王，從他們的手中，救下了那個孩子…救下了，那個美麗的孩子…
「您，便是商國最為尊貴的王嗎？」
孩子在極其虛弱的言語中，用盡最後的力氣。
「是的，孩子。我是王。我是商國的王。」
「那我以後能跟著你嗎？我的師傅說，我未來會是這片大陸里，最強大的劍術師，我可以隨你征戰，做您的護衛。護您的一生，以報，你的恩情……」
「好」，商王溫柔地道。
商王也並不是因為他的承諾，收留了這個孩子，只是因為，
這個孩子，有著無法形容的清秀，俊美，他比一個女孩子，還要生得俊美，這，使他無比地疼愛。
隨後，商王將孩子帶到了王族，並賜予了他如同面容的尊貴的名字，「牧塵。」
那以後的許多歲月，這個清秀的孩子並沒有辜負商王，只用到了數年時間，這個孩子便成為了商國最頂級的劍術師，他擊敗了幾乎所有的王族高手，以及，王族以外的高手。
他讓許多的高手，沒有出手的機會。
他幫助商王，躲避了無數次的暗殺。
最後一次記憶，是在。
幾年前，在征伐另一個強大的國度時，商王繳獲了一把強大的劍，並把那把劍，賜予了那個孩子。
那把劍的名字，叫做浮沉。
那把劍，正是，商王從少年手裡，拿過的強大靈劍。
商王看了看這把強大的靈劍，持續半久，終於，又用略帶溫柔的口吻道，「這是整個商國，最為強大的靈劍，沒有之一，只有商國，最為強大的男人，最強大的劍客，才能夠擁有使用他的資格，牧塵，你是唯一一個能夠配得上他的人族少年。也只有你，能夠駕馭他」
「是的，王。」少年真誠，沒有否認，也沒有推諉。
商王看著俊美澄澈的雙目，甚是喜愛，他好像，從來不會說謊。或者，從不對自己說謊。
片刻…
商王又道，「牧塵，一生如此，你也願意嗎？」
「是的，我願意。」牧塵面無表情。但他的回答，沒有人可以質疑。
「可是，你將來會遇到命定之人，難道，你就不想去共度一生，那時的你，還會遵守這個諾言嗎？」
「我會。」
少年不假思索。
商王看向相術師，又看向少年，最後，看向那個她最疼愛的孩子，清靈。看向了身後那個美麗的王國，那個，他一生征伐的王國，淚流滿面。
「我將會告訴我的孩子們，這是我的末路了，但是我也會告訴他們，一定要愛戴子民，愛戴大陸，不要再興起煙火，不要再戰亂，不要再顛沛流離，不要再受深淵盡頭的支配。不要再受命數之魔的糾纏，他們，將會新生，將會擁有美好的人間。」
是的，如果，許多年前，我反抗的話，我會這樣告訴他們。
可惜，沒有機會了，如今，我已錯失了一切。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後悔，也許會，也許不會。
商王的眼眸，暗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