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崩壞神殿
進入古城的瞬間，像是被一張深淵巨口吞沒，隨著沙塵暴的呼嘯，只覺得一陣天翻地覆。
周身的景象像是水洗后的油畫布，變得模糊不清，蘇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好一會才緩過來。
等到不再有暈眩感，腳下才踏實落地，他睜開眼睛，打量這座遠古時代屬於諸神的城邦。
高聳的金字尖塔矗立在眼前，周遭是沙漠風情十足的宮殿廟宇，抬眼望不到頭的穹頂與精細的浮雕讓人很難想到這是萬年前的遺迹。
然而，現在已經荒蕪，樑柱崩倒，大殿傾頹，台階塌陷，一副荒蕪的模樣。
倒也合理，畢竟當初神國一夜間消失，肯定是遭遇了不測，淪為廢墟意料之中。
但，有處地方很不對勁。
這裡，綠意盎然，長滿了植株與藤蔓。
一座沙漠中的城市，內部卻雜草叢生，花草如茵？
蘇靈走到一根側倒的樑柱前，上面纏繞著相當堅韌的綠色藤蘿，如同爬山虎一樣緊緊貼合著牆壁。
他試著用手觸摸這株藤蔓，觸感堅硬無比，像是金剛大理石。
「這是什麼東西？」
這也太反常了，外邊是黃沙滿天，內部卻是春意盎然，而且b這裡與世隔絕，沒有降水，植物過了萬年怎麼還沒枯死，甚至保有如此堅韌？
蘇靈翻出令牌，輸入精神力，試圖和女王取得聯繫，看看她能否解答這座古城的異樣。
手心的令牌微微發熱，傳來一陣陣雜音：
「嘟......嘟......」
看來這裡信號有點不好，蘇靈試著加大精神力的輸入。
這回終於接收到了清晰的信號：「把你眼前所見的告訴我，我來為你解答。」
不知為何，蘇靈覺得這語氣聽上去有些不對，但也顧不著多想，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那個聲音遲疑一會，這才慢慢說：「我對此也並不了解，但想來應該和諸神消亡脫不了干係。」
蘇靈心神一震，連忙追問：「什麼？」
那聲音幽幽道：「萬年前澤塔也曾是富饒之地，卻莫名一夜間化為沙海，諸神締造的文明蹤跡全無，其中必有貓膩，說不定就是這些植物造成的。」
蘇靈摸著下巴，觀察了這些遍布大殿的藤蔓一會，沒發現個所以然來，決定繼續前進。
「阿莎？」
他喊了聲阿莎的名字，卻發現身邊居然沒人。
這丫頭有擬態的本領，平時可以和環境融為一體，但他喊一聲還是會出來的，可現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蘇靈打了個冷顫，空蕩蕩的遺迹配上荒蕪的雜草有些滲人。
試著向女王詢問阿莎的動向，但令牌卻忽然沉寂下來，沒有半分回應。
「......」
手上的令牌原本是連接外界獲取信息的渠道，現在他能明顯地感到，自己和令牌那端的聯繫被單方面「切斷」了。
「嘖，鬧鬼是吧？」
蘇靈撇撇嘴，身上冒出黑霧。
黑霧凝聚成人形，裂口女和米婭一出來就長呼口氣：「啊，終於能出來透透氣了。」
既然沒有旁人在場，放米婭她們出來也就沒關係了。
花子和水銀砂都很不滿：「為什麼不讓我們出來？」
蘇靈義正言辭：「五個人太擠了，再說，我不放心你倆。」
一個沒心沒肺的小瘋子和一個無時無刻想著cpu自己的病嬌，呃，還是關起來好。
裂口女不僅會醫術，而且知識豐富，或許能幫自己解決一些難題。
米婭更不用說，一隻可愛的蘿莉偵察兵你值得擁有。
「嗚......」
顯然花子兩人知道自己出來是幫倒忙的，索性當鴕鳥不再接話，老實充當氣氛組講笑話。
「米婭，能去探索一下前面的區域嗎？」
蘇靈示意小蘿莉充當一回偵察兵，米婭裝模做樣地舉手做了個可愛的軍禮：「收到，長官！」
幽靈蘿莉施展穿牆術，去探索這處未知的遺迹。
蘇靈轉頭看著裂口女：「秋子，這些植物你有映像嗎？」
裂口女走到一根藤蔓面前，指尖冒出黑氣，輕觸藤蔓，頓時這根堅硬的植物便四分五裂。
她取下部分根莖查看，看了許久，皺起眉頭：「抱歉，醫生，我沒在任何典籍上見過這種植物，有點像葎草，分枝和再生能力很驚人，但堅韌程度遠超，或許是我見識太少了，也或許是未被發現的古代品種。」
好吧，蘇靈嘆口氣，裂口女也不知道，那麼辦法了，他是心理學家，可不是植物學家。
見他失望，裂口女連忙挽救：「醫生，但我還是有所發現的，這些藤蔓是主根結構，也就是說，它們一定由一根最原始的根莖生長而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恐怕這座廢墟是被一株參天的植物毀壞的。」
蘇靈看了眼四周的藤蔓和雜草，有些膽寒。
這座城市的規模堪比現代一個大型城市，什麼植物能佔據如此巨大的範圍？
接下來兩人便在周圍進行考察，蘇靈發現這裡破敗不堪，不僅建築毀壞，而且連一點生活的氣息都沒有。
好像一瞬間所有人全部消失了一樣。
要是毀於災難，總得留下點屍體吧？骸骨、血跡、腳印......一個都沒留下。
神跡覆滅的原因到底是為何？
在他冥思苦想的時候，裂口女忽然招呼他：「醫生，這裡有發現！」
蘇靈精神一振，迅速跑過去。
裂口女站在一處廢棄的祭壇前，蹲下身子，指著前方：「你看......」
蘇靈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看見一朵巨大的花，形狀酷似蒲公英，搖搖欲墜，通體紅色。
這朵紅色的蒲公英，紮根在祭壇中央，從倒塌的磚瓦中生長出來，但已經枯萎了。
「這是，一朵凋零的蒲公英？」蘇靈不解地看向裂口女，希望她做出解釋。
「不，」裂口女嚴肅地說，「是真菌形成的菌叢，形狀酷似蒲公英罷了，你看到的那些種子，其實是孢子。」
「真菌？」蘇靈似懂非懂，「蘑菇？」
裂口女白了他一眼：「不是所有真菌聚合體都是蘑菇......但這株植物出現在這裡太反常了。」
「為什麼？」蘇靈搞不明白一株蘑菇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裂口女掀開倒塌的石塊，指著那株枯萎的蘑菇根莖處：「你看，它紮根在了祭壇中心，而祭壇下是金屬和石頭，根本沒有足夠的無機物和有機質供它生長，也就是說，肯定有什麼東西給這些真菌提供養分！」
蘇靈頓時反應過來：「你是說？」
裂口女點頭：「說不定這些真菌就是導致神國滅亡的元兇，它們靠吸取周圍生物的生命力維持自身發育，那些藤蔓估計也差不多，暫時還不清楚二者關係，但肯定有所關聯。」
蘇靈頓時警惕地看著那枯萎的「蘑菇」，生怕它復活過來給自己吃了。
輝煌的神國文明覆滅於藤蔓和蘑菇，有些可笑，但現在由不得他怠慢。
好在萬年過去什麼蘑菇也萎了，確認沒有危險，蘇靈跨過這株蘑菇，打量祭壇周圍的信息。
本來也沒想找到什麼有用消息，但未曾想真讓他找到了。
一副壁畫，一副描繪祭祀的壁畫，承載著昔日的文明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