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仇人見面

翌日。

無雙城街上，公子白拉著燕楠菲閑逛。

「婆婆，你是這無雙城本地人嗎？」

「嗯，怎麼了？」

「聽聞酒酩樓，乃是無雙城最好的酒肆，那裡的姑娘啊，都是如花似玉的絕色天香，不如我們過去坐坐吧！」

「啊？能不能…不去那裡啊！」

燕楠菲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四天前，她才被媚娘趕了出來。

酒酩樓是燕楠菲的傷心之地，再去那裡，無疑是在揭開她的傷疤，並在上面撒鹽。

但公子白就是要帶燕楠菲去那裡，不然怎麼增加她對他的信任呢？

公子白的臉色驀然轉身，注視燕楠菲閃躲的眼神：「怎麼了婆婆？那裡又不是龍潭虎穴，有我在，別怕啊！」

對於燕楠菲來說，酒酩樓可比龍潭虎穴更可怕，那裡有它熟悉的人、熟悉的事，她不願面對不堪回首的過去。

「我…」

燕楠菲不知從何解釋，說她原本是名動無雙城的第一美女，忽然一夜之間成了醜陋不堪的老太婆？這聽起來就匪夷所思，眼前的少年肯定不會相信的。

「喲！臭要飯的，一兩天不見，你倒是挺起腰杆子來了。」

之前那羞辱過燕楠菲的包子鋪商販，再度見到燕楠菲，不禁出言嘲諷。

啪！

包子鋪商販的話音剛落，臉上就挨了一記重重的巴掌，門牙都被打飛了。

「叫誰吶？」

公子白陰沉的瞪著那包子鋪商販，只把他瞪得身體哆嗦。

「一個臭要飯的老東西，一個斷臂小雜種，你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從地上爬起來的包子鋪商販指著公子白和燕楠菲，咬牙切齒的罵道。

「噓～～」

「大黃，把這兩個不識好歹的傢伙咬死！」

包子鋪商販口哨一吹，一頭大黃狗身形矯健，向公子白飛撲過來。

噗！

公子白一拳打中狗頭，只見那大黃狗的腦袋瞬間被轟爆，血肉橫飛。

旋即，公子白快步上前，提起包子鋪商販，將他扔到燕楠菲面前，一腳踩在他腦袋上。

「好漢饒命，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懇請您高抬貴腳啊！」

「我要你給婆婆磕頭道歉！不然，你的下場就會和剛才那畜牲的一般無二！」

「小白，算了，他說的也沒錯，遇到你之前，我就是個臭要飯的。」

燕楠菲搖了搖公子白的左胳膊，勸說道。

昨晚交談中，她得知了公子白的名字，但卻始終沒向他透露她的名字。

「不行，他如此對你，不殺了難以泄憤！」

公子白正抬腳，準備一腳結果了這廝性命。

卻忽見一群無雙城護衛隊徑直趕來，領頭者便是正要趕往酒酩樓的上官帶刀。

「呼…這下有救了。」

見到護衛隊趕來，驚魂未定的包子鋪商販如釋重負的長鬆一口氣。

「幹什麼呢！在我的地盤上打人，小子，你膽兒挺肥呀！」

上官帶刀帶領著一干護衛隊，來到公子白面前，扯高氣揚的嚷嚷道。

「官爺，你們可算來了，再晚一步，草民就命喪於此了。」

「這斷臂小雜種和那臭要飯的賴在我包子鋪不走，我讓他們走，他們非但不走還打人，甚至將我的看門狗都殺了吶！你們可一定要替草民做主，將這兩個無視王法的傢伙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啊！」

包子鋪商販趕忙抓住機會，一通添油加醋的和稀泥。

「我不僅敢打人，還敢殺人吶！」

噗嗤！

一腳下去，包子鋪商販的腦袋瞬間被公子白踩爆，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好…好得很！」

上官帶刀向後揮了揮手，朗聲命令：「給我上，把這傢伙抓起來，倘若他敢不從，直接亂刀剁成肉醬！」

上官帶刀氣得不是公子白當街打人，而是當著他的面，毫無顧忌的就把那包子鋪商販給殺了。

這等於是一記重重的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讓他如何能不憤怒。

「我看誰敢？」

公子白大喝一聲，拿出一塊鐵青令牌，正面赫然以浩然正氣刻著「鎮魔」二字。

見狀，正要動手的護衛隊，全部跪倒在地，連上官帶刀都不例外。

「拜見元帥！」

護衛隊們異口同聲。

公子白手中的令牌，乃是鎮魔元帥公子殺的一枚帥令。

十二從軍行之際，公子殺就將它交付到了公子白的手上。

「起來吧！哪兒來的，滾哪裡去，別打擾我的興緻，順帶把這裡清理一下！」

「是是是！」

上官帶刀一行人連連點頭，一臉賠笑。

燕楠菲獃獃的看著公子白，儘管她猜到這個斷臂少年可能擁有不凡的身份。

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公子白竟然能讓上官帶刀都服服帖帖的跪在地上。

要知道，上官帶刀可是無雙城城主之子啊！

「那個…大人，小的看你走的方向，是要去酒酩樓吧！」

上官帶刀一路小跑，跟了過來。

公子白眉頭一挑：「嗯，怎麼？你對那裡很熟？」

「嘿嘿…熟，當然熟，可以說是瞭若指掌，大人若不嫌棄，小的願盡地主之誼。」

「如此，那就麻煩了！」公子白隨口道。

「不麻煩不麻煩，為大人效犬馬之勞，乃小的分內之事。」

……

回到「酒酩樓」這個傷心之地，燕楠菲坐立不安，接二連三的找借口，讓公子白帶她離開這裡。

但公子白怎能如她願。

要說那上官帶刀，不愧混跡無雙城多年，眼力勁杠杠的。

把公子白帶到酒酩樓后，就樂不可支的親自上樓叫來媚娘，直把雪劍生、浪子煥等平日幾個一起吃喝玩樂的好友看得一愣一愣的。

其中，不乏有人叫住上官帶刀，向他打聽公子白的來歷，他都是隻字不提，想抱公子白的大腿兒，怎麼也得我上官帶刀抱穩了再說。

「上官這是魔怔了？」

「不知道，在陌上霜面前，也沒見他這般殷勤過，莫不是那兩人大有來頭？」

「要不過去問問？」

……

沓沓沓！

媚娘來到樓下，聽上官帶刀這個混賬無雙城少主說來了稀客，特意囑咐酒酩樓現存最好看的五個絕色佳人下來陪酒。

然而，當看到燕楠菲之後，笑容滿面的媚娘臉色唰的一下蒼白起來，旋即快步來到燕楠菲旁邊。

「你怎麼來了？不怕我戳穿你得身份，讓你顏面掃地么？」

「我帶她來的，有什麼問題嗎？」

公子白淡然的瞥了媚娘一眼。

白衣獨臂少年的話，讓媚娘心生不爽，她掃了一眼二人，「呵…兩個殘廢，我這裡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離開。」

「我若說不呢？」

公子白端起一杯美酒，一飲而盡。

「那就休怪我讓人把你二人請出去了。」

媚娘臉色沉了下來，特意把第二個「請」字說得特別重。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把我們請出去的。」

公子白似笑非笑，坐懷不亂。

只見媚娘拍了拍手，霎時間，七八個身材魁梧的壯漢，神色不善，朝這裡走來。

「動手！」

媚娘一聲令下，那七八個漢子二話不說，捏緊沙包大的拳頭，就往公子白身上招呼過去。

砰砰砰…

三拳兩腳之下，媚娘叫來的打手，就被公子白打得倒地不起，慘叫連連。

「你…你要幹什麼？」

見公子白步步緊逼，媚娘不斷後退，神色惶恐，「我警告你，這裡是無雙城最大的酒肆，你要敢在這裡胡作非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沓沓沓！

就在這時，上官帶刀帶著酒氣衝天的陌上霜從樓上走了下來。

「上官少主，你來了就好，這裡有人鬧事，你趕緊把他們抓起來。」

媚娘跑到上官帶刀面前，緊張兮兮的說道。

「哦？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在你的地盤上鬧事？」

上官帶刀此時正是春風得意時呢！因為他快要抱上公子白這棵大樹了，所以說話的姿態也是比起平日都要囂張三分。

「是我！」

公子白朗聲回道。

「這…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啊？」

上官帶刀扭頭看去，卻見公子白正一臉不悅的看向他。

「大人，是…你！」

上官帶刀一時間臉色煞白。

媚娘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繼續對上官帶刀說道：「上官少主，你可是無雙城的少主啊！現在有人在你的地盤上撒野，你怎麼…」

啪！

「臭娘們兒，給老子閉嘴！」

一巴掌抽在媚娘的臉上，上官帶刀嬉皮笑臉的向公子白迎了上去。

「大人，小的方才不知道是你，否則給小的十萬顆狗膽，小的也不敢對您不敬啊！」

伸手不打笑臉人。

既然上官帶刀如此討好公子白，公子白也不能讓他下不了檯面。

「方才那女人要將我們請出去吶！你會不會把我請出去啊？」

「嘿嘿…沒有的事，完全就是子虛烏有！」

上官帶刀一臉賠笑。

眼見上官帶刀靠不住，媚娘捂著紅腫的臉頰，來到了醉醺醺的陌上霜跟前。

「小王爺，你不是要找你的菲菲嗎？現在她來了。」

「菲菲…她，在哪兒？」

一聽說燕楠菲在此處，陌上霜立馬來了精神。

而燕楠菲聽到媚娘的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她看向陌上霜，對他恨意滔天。

燕楠菲並不知道將她害得落魄至自盡地步之人，是已經取得她足夠信任的公子白，不過，她永遠也不會知道真相的。

因為公子白已經把事情謀劃得天衣無縫了。

「她，就是『行香子』燕楠菲。」

眾目睽睽之下，媚娘伸手指向了站在公子白身旁那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