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挫折」

經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關卡檢查我算是走出這個邊境城市，孤身一人來到了美麗的春城昆明。我到了之後又轉車來到另一個客運站老爸就在車站口等我，我們見了面也沒多說什麼就直接上車又開始乘坐去往那個我聽都沒聽過的地名。

到了貴州興義老爸帶著我去到他們幾個合夥創辦的小廠房裡面，果然跟我想象中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也是擺著幾台機台在廠里。隨後他又帶我到了住處三室一廳的出租房一開始就住著我們兩個，其他的合伙人由於他們出資多所以他們也不過來這邊看管，只有一個合伙人派了他小舅子過來，這樣我們就開始接單營業了。剛開始沒什麼活就到處去跑市場東跑西跑的也是沒有什麼效果，最後還是那些遠房親戚帶來了點小活試手，就這樣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我開始發現老爸日漸消瘦天天咳嗽不止。三天兩頭就往醫院去打點滴，我跟他說這樣也不是辦法最好去好好做個全身檢查。可憐天下父母心他的心裡始終放不下我讓我自己獨自一人，我跟他說身體要緊趕緊回老家檢查檢查這裡反正還有我跟另外一個合伙人的小舅子。

終於在我幾番勸說之下他還是回來老家，可是他一回去不是去醫院而是去找我二伯叫他小兒子上來跟我學習。二伯也是同意的挺快畢竟那個小兒子整天弔兒郎當遊手好閒的，上來給我打打下手也是可以的。於是過了兩天我二伯的小兒子「樹發」來到了我在的地方。因為我們從小就玩到大也是跟我同齡但是就一年多沒見而已，小夥子變化巨大那飄逸的頭髮、非主流的穿衣風格屬實跟我不合。

樹發很喜歡人家叫他「發哥」（說實話跟周潤發一點都不像），雖然只有一年沒見但是他的變化巨大，我好奇的問了他一下原來他這一年去到了理髮店當學徒（實際是去泡妞）。難怪看上去就是時尚說話又好聽的，他會上來陪我也不是因為我爸去說清的，而是他老爸迫於壓力下把他輸送出來。從小也沒吃過苦去理髮店當學徒還是天天找他老爸要錢花的所以送上來吃一下苦頭。

就這樣開始了他上班的第一天，我早早的就來到廠里等了足足一個小時他才和那個合伙人的小舅子慢悠悠的來到。我象徵性了念了他們幾句畢竟都是同齡人也不分大小，他們還來勁了有點不爽的回答「反正又沒有生意這麼早過來幹嘛呢」這句話真讓人痛心啊！後來想想站在人家角度看這件事的話確實沒錯，因為他們只是打工的又不是老闆。

就這樣我跟他們的矛盾就從這一刻開始了，從那天起他們兩個就站在了同一戰線上，而我只能孤軍奮戰。兩個人老是排斥我，去哪裡兩個人都形影不離一樣，我也是從那天起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時間幾乎都是獨自一人。他們兩個則是夜夜笙歌、燈紅酒綠的。不是在網吧通宵就是在夜店蹦迪的，這樣的日子也是持續了有十來天。哪裡經得起那麼揮霍呢？錢始終是入不敷出，合伙人一打電話給他小舅子就立馬撒謊說生意馬馬虎虎還行。其實賺的錢都還不夠他們去揮霍，我想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也沒去多嘴，看他們自己能不能節制一點。或許是我想太多前腳剛掛完電話後腳就在約人了，晚上去哪玩呢？我也是實在受不了就打了電話給老爸向說明一下這裡的情況。

「喂！老爸」電話通后我滿懷期待的說道。

「喂」電話那頭是女的聲音原來是我老媽。

老媽好像剛哭過，我聽出她聲音的變化。

我問她老爸怎麼了，她抽泣的說了一下具體情況。原來老爸得了癌症而且已經是晚期，我如晴天霹靂一般這個天感覺要塌了一樣。我問了老媽現在的情況，他說老爸叫她不要告訴我怕影響我在這邊的工作。他們現在已經到了上海要做手術，雖然這是無謂的掙扎但是不治人存活的機率就很渺茫。

就這樣我也受不了老媽在那哭泣把電話掛掉，然後自己在那沉思到底要怎麼辦。後來經過了思想的鬥爭我還是選擇把這個廠看好。於是我好好的努力把工作做好，老媽那邊也是傳來了好消息說手術很成功，已經回到老家修養了，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地的。

日子天天過去了生意也慢慢好了起來，每天的忙碌也讓我漸漸的放下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可是老天總是那麼的不公平，老媽的一個電話讓我不知所措。她說老爸已經好幾天沒辦法進食了，整個人暴瘦幾十斤。我聽了實在難受問她醫生怎麼說的呢？她說這種病晚期的沒辦法醫治只能拖多久算多久了。就是說沒藥醫了人去世只是早晚的問題了。

隔天上午老媽又打來電話喊我趕緊回去老家了，我猜到了可能是真的不行了，於是我坐上了人生的第一趟飛機就是為了見老爸的最後一面。我回到了老家的機場親戚開車來接我，已經是晚上了我回到家裡跑到老爸躺著的床上看著他的身體已經骨瘦如柴容顏憔悴，我真恨我為什自己么不早點回來陪他。陪他走完這最後的日子也算是對自己心裡的一種慰藉。

天空飄著小雨伴隨著哭泣聲中我的老父親還是去世了，縱使心裡有好多不甘但還是要好好的去面對這一個現實。這是我一生都忘不了黑色夜晚。處理過父親的後事我也是病倒了，去了醫院一查胃炎於是住院了一點時間。父親的幾個合伙人也是問我還想繼續搞這個廠嗎？我回答不搞了沒有心情繼續下去了，因為父親的原因我一生對這個地方都是有陰影的。隨後他們就去把廠給盤了出去我們也分得了一點點的錢。我就這樣在醫院住了半個月老媽也陪了我半個月，我們一起出院回到家裡雖然我出院但是必須要繼續吃藥，老媽也因為我爸和我的原因把制衣廠的工作辭了。所以他為了我的葯錢到處打零工，他總是說我今天出去幹活把你的葯錢掙到了。我心裡相當難受這就是為人父母啊！

由於我沒了工作又要靠母親養活整天在家裡混吃混喝的，整個人都快廢掉了但是在母親眼裡她說沒事只要身體養好錢我們在去慢慢賺就行了。主要是我自己過不了這一關，遊手好閒、好吃懶做就這樣持續了半年時間。很快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除夕夜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一張桌子上，少了一個我們家庭的頂樑柱。現在是長兄為父了，家裡的擔子也就落到了大哥的身上。可是他還是接受不了這是事實，於是我們商量決定把辦廠分得的那點點錢讓他去創業。於是他在小鎮上租了個門面搞了一間工藝品店然後還剩下點錢就去買了一輛二手的車子開。可是生意總是不好，而且他又堆了一大堆的貨物，都是金錢堆出來的啊！最後還是倒閉了只剩下那張二手的車子，於是從那時我也開始對車子感興趣。迫於壓力大哥把剩下的那些工藝品能送人的全部送出去，不能送的就留在家裡當成擺設。大哥第一次的創業也是以失敗告終而且把錢都賠光了。一次機緣巧合下大哥跟堂哥又開始了他們第二次的創業之路，結果大哥把車也賣掉兩個人又跑去外省闖蕩了。家裡又剩下我和老媽還有妹妹，我也是著急的想要一份工作學習的地方，於是我就沿著汽車這條路找到了一份裝飾汽車學徒的共工作。我來到這個廠里也是從基礎學起，說好聽的是汽車裝飾，說難聽的就是個「包皮的」專門給汽車座椅重新換皮。

來到了新的環境從新開始把以前的不愉快拋到腦後，或許老媽也是跟我一樣的想法只有去工作才不會胡思亂想整天傷感萬分吧！由於我還沒有駕照所以天天只能跟著他們到處去搬汽車座椅回來重新裝潢，所以我決定去學一本駕照，當時學徒工的我一個月也才幾百塊錢。我向老媽說了要學駕照他就馬上給我轉錢。就這樣我一邊把駕照考完，一邊把這技術學了一下。在我考完駕照的時候我自己覺得在這樣學下去也不是辦法，師傅天天是很忙就是不教你技巧。所以我決定還是辭職掉這份工作，主要還是因為工資太低養活不了自己。不能每天這樣碌碌無為的過下去，年輕人要又抱負。就這樣這個工作也是在我拿到駕照那天也宣布結束。

回到家后我又開始啃老，整天就是玩遊戲、吃飯睡覺。老媽天天忙工作也沒時間理我，我也慢慢的頹廢了起來。後來在一個夜晚我看見老媽一個人對著老爸的遺像在那哭，我的心情跟著低落了起來。我心想可能是在跟老爸抱怨我現在成了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天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於是我走到老媽跟前跟她保證說，我會去找份工作做的，她也沒說什麼就直接跑回到房裡去了。

經過了我好幾天的深思熟慮我想了一下最終的結果還是繼續走老路吧！撥通了老舅的電話可是她那邊人手已經夠了畢竟是年中的時候。所以我又找到姨父跟姨父說明了一下情況他立馬答應讓我去他那邊工作，畢竟他那裡人是越多證明生意越好的。我高興的把這一消息分享給了老媽，終於看見她那久違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