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沉默是金

十一月十日，又到了發工資的日子了。

有時候，問天，哦不，應該是工廠全體的幹部職工，都要欽佩老闆說話辦事的誠信作風。在風風火火財進百萬的銷售旺季如此，眼下因為外界因素導致停產的情況下更是如此。早晨一上班，倉庫里就接到財務部打來的電話，說中午以前到財務部領工資。

「著急啥，讓工人們先領吧。。。。。。」，主任放下電話，轉身對問天老陳他們說。

「是啊是啊，著急嘛呀，一群窮的像個要飯似的！」一邊喝著茶水的老陳，也隨聲附和的說。

問天聽了，只是傻傻的笑了一下。這個工廠，問天一個新兵蛋子，這樣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估計會引起人非議的。老陳可不一樣，老闆的同村人，口無遮攔的，也就無所謂了。

雖然財務部室內空間大，也禁不住一窩蜂人在裡面折騰。熙熙攘攘的，也不排個隊形，都擠破腦袋的，往財務人員桌前靠，有時候還聽到罵娘的聲音。陳芳和劉艷娟兩人也看不下去了，警告說再嚷嚷上午就不發工資了，這才把喧鬧的聲音給鎮下去。也難怪，看著比自己拿的錢多的人吧，心生羨慕和妒忌；看到比自己拿的少的人吧，又怕人說閑話，說干坐著沒啥事不出力什麼的風涼話。怪不得倉庫的他們，不願意這個時候去湊熱鬧呢。

因為是現金髮放，輪到誰點錢的時候，旁邊的人，是清晰的可以看到數額的。維修車間的張偉，個子不高，在領他的五千塊錢時，生怕數錯了還是怕少給了啥的，數錢的時候有點慢。眼睛緊緊盯在手上，手捻著百元大鈔，慢慢的往回撥。緊接著是第二遍。，第三遍。

急的後面的人們直跺腳，嘟囔著就現你掙得的唄，嘚瑟的啥勁啊。

「哼，人家是張總工的人，掙得能少嗎？」不知道人群里誰小聲的嚷了一句，瞬間引起一陣鬨笑。

「靠，這年頭，靠關係就是不一樣啊，咱就沒個靠山，命苦啊。。。。。。」劉金不嫌事大，也跟著瞎起鬨。

「你說話放尊重點，我掙的全是血汗錢，辛苦錢，你眼氣你來啊，別他媽在背後瞎嚼舌頭根子！」張偉聽出來了，可不想吃劉金那一套。

「俺們千里迢迢的來這幹啥，還不是掙點錢養家糊口嘛，在俺們那裡，我每個月工資八千塊呢，到了這現在又降了五百塊，我找誰說理去！」張偉也來了氣，索性把自己的苦悶全部倒出來。一來可以引起大家的同情，二來也是發泄降工資的不滿。

「就是就是，每個人都不容易，都別互相指責了！」財務的兩個娘們，看事態不對，站起身來，也忙勸解說。

誰都不能幫。幫劉金吧，老闆眼前的大紅人張總工可惹不起，幫張偉吧，本地的老鄉劉金又來路不凡，萬一以後給使個絆子不值得。

兩頭看熱鬧吧。

也難怪，不只是張偉級別的主任們降了五百塊錢，工人也降了一百二百的，誰心裡不窩著一肚子火呢。

到了十一點半的時候，張主任對問天老陳兩人說，走，咱們去領吧，從後門出，免得車間那幫人說閑話。

因為是停產原因，倉庫的鐵大門正門可以鎖上。這是老闆的規定，按照老闆的意思是，停產停產，關上門板。倉庫里的東西，都是花錢買的，關上門，就不會材料外流了。

有時候，老闆的關於財富的處世哲學，有些人，真得是無法理解。你可以笑他迂腐迷信，但老闆和下屬的人生境界不同，也許，這就是差別吧，問天總是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