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變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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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形的力量壓向摩德華，英靈被周達華的精神再度喚醒，這一次與之前有所不同。

十丈蠻鬼虛影，雙臂操著粗壯的鐵鏈，尖端交匯之處，是一道透明的魂體。

靈魂的絲線牽扯著摩德華，周達華嘴角噙著黑血，手掌捂著劇痛無比的腦門，精神幾近崩潰的緩慢站起。

「蠻鬼·斥靈！」

「有點意思……英靈殿？看來你們人類也有些本事不淺的高人，這是一種新奇的力量，說不定比黑暗血還要珍貴。」摩德華伸手撫摸著連接自己的細線，透明且堅韌，如果強行掙脫，對自己的靈魂會有不小的損傷。

靈氣復甦數百年，天海大陸竟然就摸索到了控制靈魂的力量，這點值得圈點。

「算啦…就當意外驚喜了，少年…同為黑暗陣營，本座提醒你一句，正邪所向，不代表自身力量所持，你們所嚮往的目標太宏大了，不可實現。」摩德華踩在泥濘的黑水沼澤上，目光漸變深邃，而到了淺墨時，黑色無法再度深入。

「黑暗血？你也有？」周達華嘴中小聲的嘟囔著，像是被摩德華嚇到一般。

「在太陰尚宮道消之後，世界便沒有了真正的黑暗血，本座只不過是借著你身上的力量，同化自己而已，感受一下你體內的力量。」摩德華牽扯著蠻鬼的束縛線束，有趣的解釋道。

「克隆技術？」周達華大概明白了摩德華的意思。

「沒錯……」摩德華回答，「本座的任務是殺盡此處交通的所有生靈，讓低等人族明白生命的可貴，所以你們還有一刻鐘的時間離開那座橋。」

「什麼？」周達華眼皮顫抖著說道。

摩德華再度拉著透明線索，說：「就當本座被你劫持了，但是一刻鐘后，屠戮將會全面展開，光憑著小小的天耀還保不住你們所有人。」

「一刻鐘！……只有一刻鐘？」

「已經很長了，我等親自降臨，為的就是讓世間徹徹底底的感受到痛苦。」摩德華沖著周達華揮揮手，一副沒有戰意的表情。

周達華單手緊握著黑色長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冥冥中，白皙的手指給了他一板栗后，周達華的戰意再度浮起。

摩德華怪笑的看著周達華，近乎癲狂的笑道：「真是沒想到，你的執著可以到如此地步。」

「你是來屠戮眾生的，就算你真的是神，那我也必須擋住你。」周達華沒有更多的猶豫，十丈蠻鬼甩著黑索奔襲向前，而周達華則是手握長槍直衝摩德華。

摩德華一身和蠻鬼相近的氣息在止不住的翻滾，他現在真的很想知道這個螻蟻般的存在，究竟能不能創造出奇迹？

「斥靈！」摩德華大臂一揮，背後黑暗披風長飄而動，百丈灰暗巨影出現在蠻鬼之前。

「來吧……本座就用你的手段，來教育教育你……」摩德華說話間，只手握住鋒芒畢露的黑暗槍身，抬腿就是凌厲的一腳，猛踏在周達華的小腹上，周達華整個人倒射而出，在地上翻滾數十圈后，雙足陷在土中。

灰色的巨人揮舞著重拳，拳頭宛如雨點般的落下，兇惡的蠻鬼也僅有招架之力，根本沒有辦法制裁眼前的敵人。

「這就是你的力量，孱弱且無力，更別說救別人了，自己夾著尾巴逃，說不定還有機會。」摩德華雙手攤開，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周達華甩甩頭，重新站起時，呵呵道：「我真是要謝謝你將我從混亂中喚醒……」

「醒來還是噩夢的話，你可能就不會感激我了。」摩德華說話間，周圍的空氣開始虛化，混沌的氣流重組真實的世界。

光芒折射間，當初那個昏暗的世界重新呈現在周達華的眼前，十里槍林，血流百里。

「你可能誤會我了，你讓我看這些，只能讓我更加憤怒。」周達華冷漠的回答，絲毫沒有被眼前的場景影響。

「無能者的怒火？真搞笑……」摩德華摸著下巴問。

周達華持槍的手愈發緊繃，而清脆的笑聲，說：「他在試探你的心防，也在拖延時間，他若是在執行屠戮計劃，現在已經開始按範圍區域殺人了。」

「說的明白些。」周達華和小白心神交流道。

「嗯……每當有新的世界被高等文明盯上，就會出現很多撿漏的強者，他們想從舊文明世界尋到自己不曾擁有，且不會再擁有的東西。比如說：死地求生、沙漠尋水、罪惡覓神聖……」小白回答。

「他說他對我的黑暗血感興趣，是真的嗎？」周達華回憶道。

「很顯然，這是他的意外收穫，他本來的目的必然不是這個，否則你現在已經被帶走研究了，哪還會拖到現在。」小白很直白的說道。

「那他對什麼感興趣？」周達華刨根究底的問。

如果可以摸清楚對方想要什麼，自己的行動會容易得多。

小白推測著說：「黑暗文明下的生物體，比較喜歡光明、溫柔、神聖的東西。」

「現在的聯盟會有這樣的東西？」周達華問道。

「你們被阻攔的地方空空如也，而且他的行動方向是朝著你的，沒猜錯的話，他需要的東西，在你們乘坐的列車上。」小白回答。

「列車上大部分都是軍資，他應該不會感興趣，那麼……他的目標是人？」周達華眯著眼睛，深邃的瞳孔盯死摩德華。

這個推測很合理，而且照著小白之前的說法，這所謂的黑暗陣營的強者，很可能是沖著自己身邊的人來的。

光明、神聖、溫柔的人？

周達華仔細思考後，心生畏懼的說：「是江霂，看來我所希望的英靈殿斑斕，也是魔鬼爭奪的目標。」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的目標是隨機的，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所以就自己隨意選了一個。」小白假設道。

「我覺得不是，『斑斕』的傳承是唯一的，就算是『竊魔者』也沒有辦法盜取她的能力，所以江霂也是唯一的。」周達華說話時，眉頭緊鎖，心思凝重的想著什麼……

「你貌似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小白感覺到了周達華內心的想法。

「誘餌！」周達華恍然大悟的轉身便走，摩德華驅動灰色巨人緊隨其後的追逐。

周達華撤去手中的黑槍，將黑暗血的力量灌輸到四肢百骸，放棄所有的攻防，只求速度。

「我能感覺到前方有濃郁的死氣……」小白說道。

「我也看到了……」周達華的目光穿過數十里，見著血意磅礴的濃雲，心弦霎時間緊繃。

「小子，你的對手是我！」摩德華一拳轟在周達華前方，周達華短暫止步后，抬腿再度奔跑。

摩德華被周達華的漠視搞得火大，當下一拳就地轟下，地裂紋蔓延張開，周達華也被其中的勁力沖飛。

凌空時，周達華的小腹又中了一招突刺，加上之前剛剛有些痊癒的傷痕，周達華半邊身子幾乎癱瘓。

劇痛麻痹全身，這一時間的條件反射，周達華沒有辦法抗拒。

肌肉抽搐，關節連鎖擺動，周身更是密布冷汗。

「蓬~」周達華落在儘是碎石的裂紋大地上，而本該無力的肉身，卻在此刻洋溢著和睦的春風。

通感下的共鳴讓周達華聽到了神聖高昂的頌歌：

「神聖起於寒宮，大愛生在末路，諸方英靈豪傑，宛若花草斑斕天下。」

「然，世人愚昧，皆棄不顧…」

「守護之戰，厭者居多，從者更甚，亡者可悲可泣…」

「勇者英才踏上亡途……孤親披祥瑞，為英靈禱告……」

「……無畏、無懼……方可置於無敵之境！」

「諸方靈傑…起身……拔長矛利劍，同斑斕向天地宣戰，敬天地者，亦可驚天動地！」

……

這是覺醒，英靈殿中的『斑斕』，居於英靈排名之外的唯一共主，她的尊位和『霸王』同級，能力卻遠超後者。

「神聖祝福？」摩德華見著沐浴著祥瑞起身的周達華，目光震撼的說道。

「叛我者，必斬！逆我者，必殺！欺我者，必死！……」

一時間，天地震動，萬物同音。

「混賬……」摩德華想要再度對周達華出手，卻發現祥瑞的光幕對自己有致命的灼燒效果，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分毫。

周達華簡單的舒展筋骨，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雄渾的力量正源源不斷的灌溉自己。

英靈殿的無上法典記載的沒錯，斑斕是唯一可以解救眾生的存在，人類想要在末日開闢出生的道路，只能靠她。

「法則共鳴，那位『斑斕』喚醒了沉睡的天地法則，終於，你可以說天海大陸是你們的家園了。」小白說道。

周達華轉身，看到一根晶瑩剔透的通天御柱，宛如燈塔一般直插雲霄。

「真美啊……」周達華凝視神聖的光輝，說出最普通的虔誠話語。

周達華正在感嘆時，陰雲密布的天際，忽然雷聲大振。

「轟~轟~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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